直播間。
觀衆看着微晃的畫面，滿腔怒意爆發。
“你還有臉開直播，趕緊道歉。”
“唐念好像是在華醫大，周圍很多學生。”
“這是要直播道歉？？唐念知道自己翻車了？”
唐念正對鏡頭，眸色澄澈明亮，“這裏是華醫大。”
說完，指向神情變幻的馬思政，稍稍勾唇，“馬會長，你繼續。”
男生轉動鏡頭，對準馬思政。
馬思政咬着後槽牙，心底的駭然怒意盡數被壓下，眸光變幻幾息，又恢複那副大義凜然的模樣，“沒錯，我是醫學會會長，馬思政。”
“丁盈是我醫學會的成員。我沒有想到，她嘔心瀝血寫出來的一篇論文，會被同學抄襲！”
“這是嚴重的學術不端行爲，我要求唐念道歉！”
說完，他拍了拍身後的丁盈，語氣變得說不出的溫和，“孩子，你别怕，我們做學術研究的，這種事情，絕不會姑息。”
他不斷鼓勵她，“站出來，我們都是站在你這一方的。”
丁盈咬唇，她臉蛋蒼白素淨，下巴尖尖的，微風浮動發梢，形容憔悴，“我，我也沒想到，唐念她會抄襲。”
“還把論文稍作改動，投到了Nature上，現在國外都在罵我們。”
她說到這，急急喘口氣，目光對準唐念，第一次爆發自己的怒意，“都怪你！”
“你知不知道你丢盡了我們華國的臉？！”
“你就是我們華國學術界的恥辱！”
尖銳的指責聲引發強烈的共鳴。
即便是圍觀的校友也忍不住搖了搖頭。
唐念真是太過分了。
唐念容色清淡，悅耳動聽的音色清如山溪，“的确，兩篇論文高度重合。”
馬思政冷笑，“那你還不道歉？”
唐念沒理會，看向丁盈，目光平靜幽深，“事到如今，你還是不打算向我道歉嗎？”
嘶。
陽光傾瀉，樹影浮動，整個星辰廣場瞬間嘈雜。
唐念她在說什麽？
所有人睜大眼，懷疑唐念神經錯亂，把話說反了。
馬思政譏笑，“唐念，是你該向丁盈道歉！！她才是受害者！”
“你嫉妒她論文登上期刊，就私自盜竊她的論文！你——”
唐念還是沒理他，目光平靜，語調輕而緩，“丁盈。”
丁盈一顆心揪緊，她突然别過眼，嬌小的身軀爆出強烈的怒意，“唐念你還想狡辯！明明就是你抄了我的論文。還得華國丢臉，現在又死不承認，怎麽，你現在要倒打一耙，說我抄襲你？”
“笑話！”
“我要求你，現在就向我道歉！”
彈幕無比認同。
“快道歉！”
“太不要臉了。”
“唐念死不悔改，華醫大這種學生也要？”
就連校友也勸唐念。
“唐念，你道歉吧。”
“知錯能改，你現在…确實有點無恥了。”
“丁盈她才無辜，論文被你抄襲，連個道歉都沒。”
唐念擡眼，“我有說過我抄襲？”
她平時沉靜内斂，妍麗的容色像是生于山野的海棠花，疏淡清遠。此刻嘴角微抿，清冷薄霜覆在眉眼，像利刃冷峭，震得四周寒意沉沉。
就連彈幕都滞了滞。
“兩篇論文高度重合。”
唐念紅唇輕啓，一字一頓，“因爲，兩篇論文作者，都是我。”
什麽？
偌大的廣場陷入震蕩。
唐念不緊不慢的聲音傳來：“七月，這篇論文開始動筆。”
“截止十一月末，這篇論文結束。”
“曆時五個月，總共四稿，每一稿，我都有過截圖，并且備份。”
唐念目光淩厲，“我能提供四個稿件，丁盈同學你能嗎？”
高度緊張下，丁盈反而冷靜下來，“稿子是逐漸修改成的，前面的稿件我沒有保存。你就算能提供，又能說明什麽？抄襲還是抄襲。”
馬思政皺起眉，“沒錯，論文都完成了，那些原稿已經不需要了，唐念你别掙紮了。”
彈幕飛起。
“原稿還是有點用的，也不能這麽否定吧。”
“我覺得唐念就是在狡辯，抄襲就是抄襲。”
“原稿可以僞造吧，這不算什麽。”
校長也皺起眉，靠近方重慧，“證據太薄弱。”
馬思政笑容有些得意，“唐念，你還有什麽話說？”
唐念也不糾結這點，轉而道：“我能提供所有的科研實驗數據，以及實驗視頻。”
嘈雜的議論聲仿佛被消音，所有人驚愣。
稿件能僞造，但最有力、最核心的實驗數據卻很難造假。
馬思政的臉陡然變了，目光驚疑，“你有這個？！”
舉着手機固定直播的男生手一抖，耳邊傳來同學的竊竊私語聲。
“唐念不是抄襲嗎，這都有？”
“我的媽，突然感覺這篇論文就是唐念寫的。”
丁盈被問住，腦袋懵了懵。
唐念反問她，“丁盈，你的實驗數據能提供嗎？”
空氣安靜。
丁盈銀牙暗咬，努力讓自己冷靜下來，“論文寫完，實驗數據都在論文上了，更具體的我都已經删了。”
“又删了？”
唐念笑了，“原稿沒有，數據也沒有。丁盈小姐，這篇論文怎麽寫出來的？”
馬思政臉色徹底變了，轉頭看向丁盈，“又沒有？你寫論文怎麽什麽都不保存？”
丁盈僵住臉，故作鎮定，“我也沒想到後面會爆出抄襲的事，論文一發表，這些數據我都删了。”
唐念慢悠悠接話，“删了可以恢複。”
“……”
丁盈僵住，突然白了臉。
其他人連連點頭，“對對，可以恢複。”
“我們學院就有個計算機大神，直接叫他來。”
“我在。”
一個格子衫男生從人群裏走出來，很是自信，“電腦拿來，最遲十分鍾，我能将所有論文數據恢複。”
“丁盈，快給他啊。”
一直沉默的室友忽然開口，“你電腦就在宿舍吧，我給你拿來。”
“不用！”
丁盈打了個激靈，神色倉皇，滿臉拒絕。
圍觀衆人的表情突然變得微妙起來。
“丁盈你心虛了？”
“電腦裏該不會什麽都沒有吧。”
身旁一個女生上下打量她，大聲開口，“丁盈你是抄襲了唐念吧？”
要啥啥沒有，怎麽看怎麽古怪。
丁盈辯駁，勉強補充，“電腦太私人了，我不想拿給你們看。”
“我們也不看啊，就看你論文。”
那位計算機大神也開口，“我隻會恢複你文檔，其他不會動。”
“不行，我不放心，太私人了。”
丁盈一口咬定，死也不松口。
其他人越看越懷疑，“你這有些過分了，什麽都沒有，我都懷疑你是抄唐念的了。”
“話說回來，我聽說那段時間，丁盈和唐念走很近。”
“丁盈什麽數據都沒有，論文真的是她寫的？”
丁盈手指用力掐着掌心，“你們搞清楚，是唐念抄襲我！”
“憑什麽要我舉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