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室議論聲正響烈。
林折眉頭緊皺，“這次考試更難了，我空了一大半。”
“我還好，隻空了兩題，就是心裏沒底。”
孫桐也在擔心，看了眼低頭做題的鄧星闌，用胳膊肘戳了下他，“星闌，你這次考試感覺怎麽樣？”
鄧星闌成績偏低，幾次考試都不算好。
這回考試更難，鄧星闌這幾天又跟着唐念她們學習，恐怕成績會更糟。
鄧星闌也忐忑，搓着手，“不清楚，心裏沒底。”
當時做題感覺挺順的，但他成績一直吊車尾，有些懷疑自己的感覺。
孫桐搖搖頭，他成績比鄧星闌好，說話帶了兩分提點的意味，“我早就跟你說過，自己學更好，唐念折騰得起，你折騰不起。這回考完試，你就退出那個學習小組吧。”
鄧星闌立馬搖頭，“不會退。”
孫桐無奈，拍拍他的肩，一句話沒說。
多說無益，等成績出來，他自然會心甘情願地退出。
“咳咳。”
一聲輕咳，打斷教室内熱烈的議論聲。
三十道視線齊齊望去，瞬間捕捉到薛秉手裏的試卷。
薛秉走上講台，“在讨論成績？”
底下學生點頭。
第三次考試了，他們早就對這半月一次的階段性測試分外重視。
姜祿觀察薛秉的神情，試探地問，“薛老師，我們這次成績怎麽樣？”
“想知道？”薛秉摸了摸花白的胡子，“那我一個個報。”
姜祿：“……”
他現在收回那句話還來得及嗎？
薛秉低着頭，“本次考試看得出大家略有進步，但有幾人停滞不前，甚至是退步。”
有拖後腿的？
心思電轉間，四面八方的視線紛紛投向鄧星闌、範熙。
鄧星闌手心攥的愈發緊，稍稍低下頭。
硬朗周正的五官投落幾分陰影，一顆心止不住的下沉。
果然，這半個月的努力還是沒見效。
又拖後腿了。
身旁的孫桐歎氣，小聲抱怨，“我就知道，星闌就算你不爲自己考慮，也得爲我們考慮，專注自己，别跟在唐念後面瞎折騰。”
鄧星闌一言不發，臉廓線條繃緊，心底很自責。
薛秉仿佛沒看到底下人的視線，低頭開始報成績，“侯緯，29.”
“聶成，30.”
···
教室鴉雀無聲，薛秉一聲聲報過，氣氛越發緊張。
“鄧星闌——”他揚聲。
全班凝神。
他身邊的孫桐暗自搖頭，已經預料到他的成績。
鄧星闌壓下心底的緊張，沉默的面容微擡，下壓的嘴角繃緊，整個人都有些喪。
薛秉不緊不慢地報出他的成績，“39.”
？
鄧星闌不可置信地仰起頭，心底的忐忑還未散去，轉眼被巨大的驚喜淹沒，“多少？！”
三十九分雖然看着不高，但對于他這個經常遊離在20分左右的學生，無疑是一大進步。
薛秉皺紋橫深的臉上難得舒展，“你沒聽錯，是三十九。”
方才的頹廢一掃而光，眼底迸發出巨大的光彩，鄧星闌喜不自勝地上台領取試卷。
薛秉看着驚喜的鄧星闌，難得誇贊一句，“小有進步，繼續保持。”
“好。”他響亮回應。
全班驚詫。
說好的拖後腿呢？
鄧星闌進步怎麽這麽大？！
難不成……
這段時間跟着學習小組學習進步了？
這個念頭在腦中一閃而過，下一秒就被他們否決。
這不可能。
鄧星闌估計是這段時間很努力，厚積薄發，所以才一下進步許多。
薛秉的聲音還在繼續。
“孫桐——”
孫桐一個激靈。
薛秉出聲，“39.”
孫桐僵住。
他和鄧星闌分數一樣？！
他成績向來比鄧星闌好，這回竟然和鄧星闌一樣？！
就聽薛秉道，“你成績太穩了，一直原地踏步。”
孫桐噎住，腦中閃過方才對鄧星闌說過的話，臉上騰起的熱度燒到耳後根。
原來他沒拖後腿。反倒是自己停滞不前，沒有進步。
有人歡喜有人憂。
後座的範熙看着鄧星闌的成績，心中忐忑。
他也是學習小組的一員，鄧星闌這回進步了，那他自己成績會怎麽樣？
該不會是退步吧？
“範熙，45.”
範熙臉色一喜。
薛秉同樣誇了一句，“小有進步，繼續保持。”
全班愣住，看到範熙驚喜的臉色，眉心微擰。
學習小組成員五個，兩個都有進步？！
那段承、李合哲呢？
總不會大家都有進步吧？
薛秉又報過兩人的成績，揚起聲，“段承，60.”
段承及格了？！
段承成績中等，這回竟然是第一個及格的？！
饒是符婕、傅堯這些尖子生都愣了下。
段承進步尤其大。
薛秉對段承最滿意，“不錯，你之前數論成績太拖後腿，現在數論分數提上來了，進步很大。”
段承向來沉穩，如今抿着唇，眼梢洩出喜色，任誰都能看出他心裏的高興。
林折開始慌了，和姜祿說着悄悄話，“學習小組，好像也不是瞎折騰……”
姜祿繃着臉，内心堅定的信念已經有些動搖，猶豫幾秒，“再看看。”
薛秉渾厚的聲音回蕩，“李合哲，61.”
目前爲止全班最高分。
李合哲長舒一口氣。
從位上站起，接過自己第一份及格試卷，轉身朝唐念眨眨眼，還不忘豎起大拇指。
唐念輕笑，朝他點點頭。
兩人之間的小動作，被其他人看的一清二楚。
心思越發複雜，看着唐念的目光帶了點難以言喻的色彩。
難不成····
唐念的做法是對的？
就聽薛秉報出蘇琳的名字，“蘇琳——”
“40.”
全班沉默。
鄧星闌，全國賽30名。
蘇琳，全國賽29名。
他們向來是集訓隊裏吊車尾的存在，沒想到一次翻身，躍上中遊。
而段承、範熙、李合哲同樣毫不遜色，進步很大。
學習小組五名組員，沒有一個拖後腿的。
明晃晃的事實擺在眼前，原本堅信學習小組無用的人，内心已然有些後悔。
···
餘下的成績報的很快。
薛秉看着最後兩分試卷，臉上又帶了兩分笑意，“楚璟年，滿分。”
果然。
全班毫無意外。
又聽薛秉出聲道，“唐念，滿分。”
全班：“？”
唐念生病還考了滿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