鄧星闌萬萬沒想到會是這個回答，一雙眼緩緩瞪大。
唐念知道這些人的傲氣，随意開口，“不想做便放着吧。”
集訓時間寶貴，這些人可能不願意，把時間浪費到她整理的試卷上。
鄧星闌低頭看着手上的卷子，心底确實升起幾分忐忑。
唐念自己整理的卷子要給他做？
靠譜嗎？
他擡頭，目光落在唐念身上。
她正低着頭，手上拿着筆，側顔平靜，身上沒有高人一等的傲氣，态度平和極了。
腦中不知爲何就閃過舍友李合哲自言自語的話。
“啧，這題卡住了。”
“答案都沒順懂。”
“唉，記下來，明天去問念姐。”
捏着試卷的手緩緩收緊，他突然點頭，“好，做完我就交給念···隊長你。”
他當時腦子糊塗了，現在自然得改口。
唐念點頭，輕描淡寫，“好。”
鄧星闌拿着三份試卷回到位上。
···
夜色深黑，晚自習下。
陸陸續續有人收拾東西離開。
唐念和蘇琳收拾的快，提前出了教學樓。
傅堯坐在第一排，餘光看見身邊的鄧星闌單獨拿起三份試卷往書包裏塞，頓了頓，突然開口，“鄧星闌。”
“唐念自己出試卷，叫你帶回去做？”
唐念和鄧星闌在最後一排，說話時聲音壓得很低，他們隐約聽見幾句，回來時，就看見鄧星闌手上多了三份試卷。
“是。”
鄧星闌将試卷放回包裏，“我做完找隊長。”
不靠譜。
傅堯腦中閃過這三個字。
林折也皺起眉，隻說了一句話，“我看你是太閑了。”
他們每天有做不完的題目、刷不完的試卷、還得複習預習，以及自學。
做了試卷，勢必要耽誤一些事。
況且鄧星闌本來成績就吊車尾，時間又不富餘，額外費心刷三張唐念自己整理的試卷，可不就是太閑了嗎？
有這時間做什麽不好。
鄧星闌沒說話，低着頭收拾書包，燈光打在他端正的面容上，顯得有些沉默。
他心裏當然猶豫，但他願意試一試。
李合哲聽完全程，懶得理他們，拍了下鄧星闌的肩，“我們一起回去吧。”
“好。”
楚璟年等了會兒他們，三人一起出教室。
教室還剩下一半人沒走。
看着他們的背影，忽然開口，“其實···也不算壞事吧。”
“唐念成績很好，我看她是想幫鄧星闌。”
林折接過話，“不一定，我看唐念是時間少，直接給了三張卷子打發人家。”
“我覺得也是，集訓時間那麽珍貴，誰願意浪費在别人身上。”
“可蘇琳和李合哲也天天問唐念問題。而且，當時報道不是還說唐念幫人提高成績嗎？”
“那是報道，肯定誇大了。再說，唐念是幫人家高考，咱們這是世界賽集訓，難度這麽大，各學各的，你們别瞎想了。”
也是。
一群人閉上嘴。
深夜。
李合哲三人回到宿舍。
他放下沉重的書包，他揉了揉肩，看了眼沉默的鄧星闌，忽然笑道，“今天膽兒挺大。”
鄧星闌啊一聲，臉上又有點紅。
李合哲捶了下他的肩，“運氣不錯，念姐是想幫你的。”
“别想那麽多，好好珍惜吧。”
說完，沒看鄧星闌震驚的臉，他摸摸自己的面龐，再次開口，“也不知道念姐忙不忙，我都想厚着臉皮問她能不能幫我了。”
就是集訓時間寶貴，他一直沒好意思問。
沒想到鄧星闌直接開口，念姐竟然也直接答應了。
鄧星闌突然覺得肩上的書包都沉重了幾分，認真點頭，“我知道了。”
當晚，他房間宿舍的燈亮到了淩晨三點半。
·
冷霜覆上凝翠的枝丫，天際泛白，一夜過去，霜滿人間，沁寒無比。
教室開着暖氣，所有人都在埋頭學習。
楊尉早早穿上了棉服，拿着試卷進入教室。
所有人擡頭。
楊尉臉上的褶皺很深，此刻闆着臉，臉色沉怒，一雙眼掃視教室的三十名同學。
看的人心底發虛。
他雙手撐在講桌上，蒼老的語氣很沉，“成績出來了。”
“老實說，我很失望。”
氣氛如冰凝滞。
最前排坐着傅堯幾人，楊尉将試卷遞給他們，“發下去。”
不出兩分鍾，所有試卷發完。
卷面上鮮紅的數字就是他們的成績，依舊很低。
楊尉背着手，看着他們的模樣，“都看到成績了。”
“班上25個人沒及格。”
“比起上次，許多人一點長進都沒，甚至是在退步！”
楊尉想起昨晚通宵改試卷的畫面就來氣。
半個月，都集訓半個月了！
就算這個試卷難度拔高了點，但也不至于差成這樣！
越想臉越沉，楊尉走下講台，“明确告訴你們，你們的對手是其他國家的精尖學子，你必須得付出百分之兩百的努力。”
所有人繃緊弦，呼吸都放輕了。
“知道這次集訓時間爲什麽提前嗎？”楊尉突然話鋒一轉。
沒人回答，楊尉指節在桌面敲動，發出的笃笃聲像是打在人心上，“那是因爲去年和前年世界賽上，華國前三都沒進！”
一塊獎牌都沒得到！
别國數學會都在笑他們！
楊尉胸膛劇烈起伏，“按照你們這水平，今年必輸無疑！”
連輸三次！
他們華國也是泱泱大國，丢不起這臉！
其他人肩頭擔子一沉，從沒像此刻如此清晰地意識到，他們代表的華國。
爲的是華國的榮譽。
再看卷上的成績——
臉色忽然一紅。
楊尉真是被氣到了，移步到講台上，“除了那25個沒及格的，班上還有5名及格的。”
“其中——，有兩名是滿分。”
話落，幾乎所有人都知道楊尉再說誰。
果然，就見楊尉開口，“唐念，楚璟年滿分。”
“我觀察了唐念的做題過程，她很厲害。”
“從頭至尾沒用過草稿紙，綜合能力很強，思緒暢通，從無間斷。”
其他人瞄着楊尉的臉，明明話裏話外都是在誇唐念，可臉色怎麽還是這麽不好看？
唐念也感受到了，迎着楊尉的目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