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刻鍾後,公孫修搖頭,“病症罕見。我先開服藥,穩住病情,隻是····治标不治本。”
錢鴻複臉色微變。
病情來勢洶洶,這才兩天,錢硯已經消瘦大半,再不及時治療,他怕····
錢淼不知何時走到唐念身後,輕輕扯了下衣角,聲音很小,“念姐,你幫幫我哥吧,他人很好的。”
錢鴻複一頓。
公孫修都束手無策,唐念能行嗎?
公孫修抿唇,此情此景,若是以往,他早就拂袖離去。
隻是如今——
他擡頭,手掌攤開,拇指微攏,“唐小姐,方才是我多有冒犯,您請。”
錢鴻複猶豫再三,“是我照顧不周,冒犯之處還請唐小姐見諒。”
唐念垂眸,落在錢淼耷拉的腦袋上,眸底無奈,“好。”
這是看在錢淼的面子上。
錢鴻複苦笑。
唐念落座,伸手切脈。
周圍人屏氣凝神。
公孫言站在公孫修身後,暗自撇嘴。
哪來的小丫頭,不知天高地厚。
五分鍾後,唐念收手。
“怎麽樣?”
唐念思索道,“他自身腠理不密,極易感受濕邪,以緻于引動肝風、發了舊疾。”
公孫修眼底一亮。
唐念繼續道,“他最近應該去過濕邪重的地方,且待的時間不短。”
錢淼雙眼瞪大,忽然想起:“我哥他前段時間出國拓展業務,在金蘭灣待了一個半月。”
公孫修捋了捋下巴的胡須,“怪不得。”
金蘭灣,地處東南,常年高熱多雨,奇蟲遍地,極易染病。
公孫言站在身後,看着唐念,雙眼瞪大,真被她說中了?
錢鴻複同樣震驚,他請了多少醫生,用了多少儀器,最後倒比不上唐念伸手診脈的這五分鍾。
難不成唐念是隐藏至深的四級醫者?
錢鴻複垂眸,手心緊握,将這個念頭壓在心底,沖唐念略一拱手,“請唐小姐開藥。”
錢鴻複對她态度變了。
唐念敏銳察覺。
她擡眸,“好。”
一行人下樓,管家早就備好了筆墨紙硯。
唐念鋪平紙張,拿起筆,飄逸有緻的墨字行雲流水般躍然紙上,揮灑間風姿雅韻,靈秀清麗。
公孫修遠遠站在一旁,見唐念停筆,走上前,神色赧然,“唐小姐···”
唐念擡眼,看着他沒說話。
公孫修越發拘謹,瞧着須發半白的老人這會兒看着竟有些羞赧,“能否借唐小姐的藥方一觀。”
焦急等待的錢鴻複抽了抽嘴角。
忽然後悔請他來了。
唐念沒什麽所謂,将藥方遞給他。
公孫修驚喜,伸手接過,目光落在藥方上,情不自禁地贊了聲:“好字!”
他們公孫家傳承千年,書法這類更是自幼練習,可家中小輩寫出的字大多都有形無神,雖然不醜,但到底失了韻味。
“麻黃去節,芍藥、細辛、幹姜、桂枝去皮各三兩,五味子半升···”公孫修口中喃喃,越看眸光越亮,“妙,妙!”
李醫聖藥籍記載小青湯和大青湯去熱辟邪、定心甯神,而這方子赫然結合了兩種藥湯,用藥精妙,且佐以艾灸,是真真正正地對症下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