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三年之後

無極天尊逝世已然十二年,墨城依舊沒有太大變化,隻不過在即墨鎮上,又多開了數家酒館客棧。東山之頂,無極尊閣已經不再是那個輝煌莊嚴的閣院。清晨一片寂靜之中,隻能聽見三四個僧人掃地的聲音。沒錯,無極尊閣的牌匾已經換成了“東山寺”。這裏原本沒人,在此期間有一位遊僧來到此地,感覺無極尊閣适合清修,便在此落腳紮根,召集了一些信佛之人,組建了這麽一個東山寺。東山寺并不像少室山的大悲寺那麽有名,不過在墨城中,無論大大小小,男女老少每逢五月初四這天,都會來到寺中上香,以告慰無極天尊。平日裏,也會有些信佛之人來此參拜。

名劍山莊規模比以前更加龐大了。這變化的十二年裏,名劍山莊莊主端木孤城重整了名劍山莊,那些原來一直在山莊中效忠的侍衛,婢女都統統被端木孤城打發走了。鑄劍大師醉不死的兩位傳人徐一仙和韓甫人也被招攬到了名劍山莊,所造之劍都是天下劍士一生的追求,不少門派都定時向名劍山莊來讨取兵刃。

一名男子,名劍山莊的主人端木孤城站在後院的紫羅蘭亭旁,深深地看着這最熟悉又最陌生墓碑,許久許久沒有離開過。

“爹爹!”一個稚嫩的聲音從端木孤城身後傳來。

“哎,我的寶貝女兒,怎麽啦?”端木孤城轉過身來一把抱起了向他跑來的小女孩兒。

那女孩兒不大,也就隻有七歲的樣子。

“爹爹,你爲什麽經常都會到這個墓碑前發呆呢?”那小女孩兒眨巴着水汪汪的大眼,好奇地看着端木孤城,還不時挑弄着端木孤城的鬓發。可是端木孤城非但沒有生氣,反而笑聲笑語地對着那小女孩兒說道。

“因爲啊,這個人跟爹爹有些淵源,可以說是爹爹的故人。”

“因爲是故人,所以要常常來看是嗎?”小女孩天真的話語讓端木孤城露出了久違的笑容,“可是爲什麽這個墓碑上卻沒有刻下這個人的名字呢?”

“其實爹爹也不知道這墓裏的人是誰,隻是這裏讓爹爹有種懷念的感覺罷了。”

“啊?爹爹也不知道這墓裏是誰嗎?”

“瑤兒!你又來煩你爹爹了啊!”一位成人的話語讓端木孤城懷中的小女孩頓時失去了笑容。

“娘,我,我沒有來打擾爹爹,我就是想見爹爹了。”小女孩的傷心話語讓人聽見尤憐。

“好啦夢瑩,你也是個做母親的,别冤枉了孩子!”端木孤城捏了捏那小女孩兒的鼻子笑道,“看,把我們的瑤兒都吓成貓鼻子了。”

“女兒啊都是給你慣得,淘氣。孤城,早飯下人已經做好了,該去吃了。”那女人腕了腕端木孤城的膀子,便離開了紫羅蘭亭。而端木孤城卻像是留戀一般,時不時回頭看看那墳墓前碑上的幾個字。

“名劍山莊傷心人之墓”

······“你們别跑,站住!給我站住!”

“叫我站住?鬼才懶得理你!噜噜噜——”一位十二歲的少年向身後追着他的一群人吐着舌頭道。

“你站住,站住我保證打死你。”一位大胖子氣喘籲籲地說道。

“肥膘,有種你先追上我們!”一位瘦瘦的少年說道。

“死胖子你有本事就追上我啊。你追上我,我保證不打死你。”那少年一邊回頭嘲諷道一邊奮力逃跑。

“紫霄雲,你站住,有本事别跑!”一群人說道。

“嘻嘻,想追我們你們這些少一竅的早着呢。哎呦——”紫霄雲得意之間,卻被路上一石頭跘倒,摔在了地上。

“霄雲!你怎麽樣?快起來,快跑!”林飛刹住了腳,來到了紫霄雲的身體。

說時遲那時快,一群人将紫霄雲和林飛圍住,“你們再跑啊,你們跑啊!”一位瘦瘦高高的人說道。

“你們圍住我們了,我們怎麽跑。”

“紫霄雲,站住!我保證打死你。呼呼,呼呼——”那大胖子急喘着氣,好不容易從後面趕上。

“紫霄雲,你們居然敢砸我們武館的招牌!”

“怎麽滴,爺我高興,叫你們再罵我餘叔!”

“就你那殘疾的叔叔?”那大胖子說道。

“你再罵一遍我師父,我把你打得連你爹娘都不是你!你信不信!”林飛罵道。

“廢物!怎麽了,來打啊,來打啊!”

紫霄雲頓時火冒三丈,反撲到了那大胖子身上,将他壓倒在地,上去就給了他一拳。

“你,你敢打我!”那大胖子捂着自己的臉蛋兒,上去就把紫霄雲踹到了一邊。

“給我打,狠狠地打!”

“啊啊!”一群少年便這樣在小鎮的一處胡同裏厮打了起來。

結果紫霄雲被打的鼻青臉腫,林飛青着臉回到了家中,紫霄雲獨自一人走在了羅蘭山狹窄的路上。

“完了,回去肯定要被餘叔罵了。”紫霄雲想着他口中那位餘叔正在狠狠罵着他的場景便渾身一抖,心裏不是個滋味。

“吱——”一道簡陋的木門被推開。

“白娘,我回來了。”

“啊,雲兒,玩的怎麽樣?”一位女子從房中出來,“呀,雲兒,你,你怎麽變成這樣了!”那女子抱着霄雲顯然大吃一驚,但伴随着吃驚的背後卻是許多的難受。

那女子年齡不大,質樸卻又不失文雅,雖說不上美若天仙卻也是美麗。

“雲兒,傷着沒有?還疼嗎?來,讓白娘看看。”那女子溫柔地摸着霄雲的臉蛋。

“白娘,我沒事,就是和小飛跟林彪他們打了一架。”

“打架,爲什麽要打架啊,他們幹嗎打你們啊?這群沒教養的孩子!我一定要找他們算賬!”碧兒一把拉着霄雲的手起身就準備走出屋門。

這時,一名中年男子正巧進屋。

“你們這是要去哪裏?”

那女子一看到男子,便立馬将霄雲拉倒了自己身後,“沒,沒,我正要帶霄雲出去玩呢。”

“這不是才讓他玩過,怎麽你還要帶着他去玩兒?”男子質疑道,“是不是有什麽事?”

“哪有什麽事啊?”那女子強笑道,“就是帶雲兒出去玩玩,他一個人玩的不盡興啊!呵呵呵呵。”

“不盡興?可我在教孩子們練武時怎麽聽到林彪他爹娘說霄雲毀了人家武館的招牌啊?”那中年男子厲聲問道。

“我,我,是他們罵餘叔是殘疾人的!”紫霄雲一聽到林彪居然還向他父母告狀便忍不住了。

白娘立馬向霄雲使了個眼色,“站回去,餘叔說着你聽着就行了!”

“行了,别幫他掩飾了。我都知道了,居然毀了人家的招牌,打架還輸了!你真是夠丢人的!”那餘叔有些恨鐵不成鋼。

“我毀他家招牌就是對他們客氣了!”紫霄雲叫到,“還有,我是被一群人圍攻,我,我怎麽打得過!”紫霄雲委屈地說道。

“一群人怎麽了?你難道就因爲他們人多怕了不成?”

“我沒怕,我沒怕!”紫霄雲急着叫到。

“作爲一個男人,就要有男子漢的氣概和······”

那男子話才說道一半,卻被白娘堵住了嘴,“什麽男人!雲兒才是個十多歲的男孩兒,他懂什麽?你告訴我,他懂什麽?”

“白娘······”紫霄雲從後面拉了拉白娘的衣角。

“怎麽了雲兒?”

“我其實懂得很多了。我懂得爲小者敬老者,爲子者孝長者,爲人者平天下者!”

“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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