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歌誇張地打了個寒顫,這一幕恰巧落在顧承澤的餘光裏。
而這餘光,又與葉歌來不及收回的視線正面相遇。
這種眼神交鋒,搞得葉歌措手不及。在顧承澤面前,她始終就像是一隻任由宰割的小綿羊。
還是除了溫順,别無選擇的那種……
葉歌尴尬了,打着哈哈别開了眼:“……我們什麽時候到?”
“葉歌,我現在懷疑,你是屬綿羊的了。”顧承澤一針見血,葉歌落荒而逃的眼神難得激起他的興味,低笑出聲,“小狐狸,你到底在逃避什麽?”
聲音被他壓得極低,就像地窖裏珍藏多年的美酒終于開封一般醇香而誘人,令葉歌隻覺得頭腦一陣發昏,她降下車窗,再也不看身旁的妖孽:“沒有,你别亂猜。”
“那你說說看,我猜了什麽?”他的眼神異常平靜。
然而我們都知道,平靜背後,往往是來勢洶洶的狂風巨浪。
“我怎麽知道?”葉歌還是不敢看他,沒好氣地說道,“我又不是你肚子裏的蛔蟲!”
“你是不是怕……”顧承澤魅笑一聲,狹長的深眸劃過一絲戲谑,“愛上我?”
葉歌覺得腦海裏的驚雷突然炸開,她幾乎是反射性地頂了回去:“怎麽可能?”
隻聽顧承澤慢悠悠地說道:“怎麽不可能?我可沒說不允許你愛上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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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家之後,不對,是到了顧承澤的家之後,葉歌頓時明白爲什麽這個社會仇富的現象越來越嚴重了……
大學老師說資本都掌握在少數人手裏,看來果然是真理。
尤其是像顧承澤這樣的資本家,吃人是連骨頭都不剩的。
見她下了車卻杵在大門口不進去,顧承澤攬住她的肩膀:“怎麽不進去?在想什麽?”
她還沉浸在資本家的剝削論當中無法自拔,聽他這麽一問,沒怎麽多想,立馬說:“在想你是不是吃人連骨頭都不剩的問題。”
這次換顧承澤沉默了,他思索了幾秒,幽幽道:“如果真是這樣的話,你現在也不會站在這裏了。”
“……”葉歌默。
“二公子,您回來了。”管家迎上鬥嘴的兩人,“有什麽需要幫忙的嗎?”
“不用,您去休息吧。”顧承澤微笑,順勢輕拍了一下葉歌的肩膀,“葉歌,叫人,這是墨管家。在顧家做事很多年了。”
墨管家早就對這個空降的顧夫人有所耳聞,但畢竟是訓練有素的聰明人,他率先向葉歌緻意:“葉小姐好。您的房間在二樓右側的第一個。”
“謝謝您了墨管家,我是葉歌。”葉歌哪會不懂他的意思,隻是聰明人說話處事向來有方法,她皮笑肉不笑地看着墨管家。
顧承澤像是沒看出兩人的端倪,将葉歌往前一帶,越過管家:“把她的行李帶到二樓,明天早上叫人整理了。”
“不用了,我自己,有、手!”葉歌假笑,在最後兩個字上語氣加重了許多,“就不麻煩顧二公子了!”
“明天你有事。沒空。”顧承澤直接無視她的不滿,轉頭對墨管家道,“還有她的證件,在搬到二樓去之前,先放到我書房。”
“……”葉歌眼角一抽,閉嘴了。
而墨管家隻是慈愛地看了顧承澤一眼,點頭,做事去了。
等到管家離開後,葉歌想推開他卻發現力量過于懸殊,無奈,葉歌隻好指控道:“顧承澤,你說我明天有事,我怎麽不知道?”
“我也是剛剛知道的。”顧承澤做出無辜狀,放開她之後,接着又嫌棄地看了一眼身旁的女子,說道,“然後下午去給你買幾套像樣的衣服。”
葉歌覺得自己到現在還能與他和平共處也算是一個新技能了,她依舊是微笑:“那上午呢?”
“見我表姐。”
“什麽!?”葉歌拉住樓梯扶手,态度堅決,“不去!”
“我父母在國外短時間内不可能回來,表姐昨天剛回國忙着處理手頭的生意,就住在顧家,你跟我回去,就算是見了長輩。”顧承澤一點一點地扳開她的手指,好笑地看着葉歌,“你怕什麽?擔心她不喜歡你?”
葉歌一口否定:“才不是。”
“怕遇到顧淮?”
葉歌不說話了。
顧承澤輕笑出聲,隻不過葉歌知道,此刻他的心情似乎并不怎麽樣。
他眼中的溫度倏然下降,漂亮的雙眸猶如臘月的寒潭般駭人,那是一種冷到骨子裏的寒意,令葉歌幾乎下意識地想要逃走。
“葉歌,這是最後一次。”颀長的身子向她靠攏,顧承澤還是在笑,然而笑意卻未達眼底,,“别再讓我看到,你在意他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