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優沒有吭聲,舉手正要繼續敲門,門卻嘩拉一下開了。出現在眼前的竟然是周歆紅。她的身後還站着老呂。那老呂竟然還是裸體呢。田優的臉色陡地變得鐵青。心都顫抖了。
媽的,太不象話了,太不象話了!老騷泡子!真後悔沒帶菜刀來,要不非得剁了你!剁了你也不解恨啊……
周歆紅和呂林洋一見是田優,立時都大吃一驚。
“哦,是田優啊。進屋進屋。”呂林洋熱情的讓道。
田優鎮定了一些。于是就比較理智的想,也許是自己一時沒看清,人家并不是赤身裸體的吧?可是卻沒再将目光投向呂林洋,也沒有回呂林洋的話。
他的憤恨的痛心的目光隻在周歆紅的臉上。但見一張橢圓形的臉龐,早已不見了先前那些暗瘡,顯得白白淨淨、雍容華貴。誰見了不想上去親一口?
隻是她除了吃驚、好奇和不解外,沒有一絲的慌張和羞愧。加上衣衫整齊,發飾順勢,并不象剛剛被蹂躏過的樣子。可是不象并不等于就沒有發生過。不然怎麽來解釋她到呂家來的事情呢?
記得她可是從不願來呂家的啊,爲的就是避嫌,因爲汪芬總在防範着她跟呂林洋接觸的啊。以緻連過年的時候,人家那麽的請她她都不願意來呢。
可是,如今汪芬不在家了,她竟然來了。而且那個姓呂的還赤身裸體呢,竟然一點都不羞愧的還站在那裏,臉皮也真夠厚的。說沒幹壞事,怎麽能讓人相信呢?
“你怎麽來了?”周歆紅望着田優問道。
“我怎麽就不能來?!”田優噎了她一句。“光興你能來麽?”
“我來,是取帳本來的啊。”周歆紅平心靜氣的道。
“哦……”田優有些意外。馬上又認定道:“純粹是借口!”
他掃了一眼周歆紅的空空的兩手,突然又發現了佐證:“帳本在哪兒呢?你取的帳本呢?!”
周歆紅無奈的道:“翻了箱櫃,也沒有找到啊。”
田優冷笑了一聲。接着,便将兩道犀利的目光擦過周歆紅的身邊,同時也避開了呂林洋,射進屋内去。
他是想看看屋裏有沒有幹過壞事後留下的蛛絲馬迹。他自覺已經對男女間的那點事弄明白了。若有什麽蛛絲馬迹,不會逃過他的眼睛的。隻是留給他的縫隙太小,根本就無法看到屋裏邊的情形。
但是,他卻看清了,呂林洋果然沒有赤身裸體,而是穿着一套肉色的内衣内褲。不過這并不能說明就沒過幹壞事。不能說明的。
“進屋進屋。”呂林洋又笑容可掬起來。“在外面多冷啊。進屋吧。”
田優這回不待聽完,便大步的往屋裏走去,由于沒換鞋,一溜大腳印子不客氣的落在打過的地闆上,周歆紅拿起地闆拖,就一路擦進了裏屋來。
田優環視一下四周,明知故問地道:“汪芬沒在家啊?”
呂林洋寬容的一笑,回道:“你嫂子她上貨去了啊。”
田優哦了一聲,目光便首先的在那張雙人床上搜尋起來。但見床上被褥疊得齊整整,大床單鋪得平溜溜,不見任何的濕漬,也不見任何的長短發絲。
接下來,他的目光就又落到了床頭下面的那個紙簍裏。這一看不要緊,卻看到了許多帶血的紙團。他的腦袋裏哄的一下,全身的血液都湧了進去。
啊,終于找到證據了,終于找到證據了!
他不由兩眼冒火,一隻手急切切的就往褲腰裏摸去,卻摸了一個空。這才想起來,那把菜刀并沒有别在那裏啊。
周歆紅已經看明白了一切。這會兒,嘴角上便浮出一抹嘲諷。真是個書呆子,啥也不懂!真是啥也不懂啊!
想了想,便轉向呂林洋,“呂哥,你的鼻子又出血了。”她故意的提示道。
呂林洋這時,也早已看明白了一切。田優這是來捉奸的啊。幸虧他沒有對周歆紅動歪念——不,這不是真話,事實上,他對周歆紅是的動過歪念的啊。
這麽漂亮這麽年輕的女人,又是這麽近距離的待在自己的跟前,又是左一個呂哥又一個呂哥的親昵的叫着他,對于一個一切都正常的男人來說,一點歪念都不曾動過,那還叫正常麽?
但是,幸虧他隻動了歪念卻沒動手——不,應該說他根本就不可能動手的。從動歪念到動手之間,還橫着一座傳統觀念的世界屋脊呢。這座世界屋脊是那麽容易就能翻越過的麽?那麽多的攀登者,半途中已經累死了多少了?
想到這裏,呂林洋哈哈一笑,然後就用手紙又擦了擦鼻子。于是就擦下來一抹的殷紅。其實他的鼻血早就止住了,現在的這一抹殷紅,不過是先前出血時的一點遺留而已。
他明白了周歆紅的用意,就故意的讓這份白紙紅痕在手裏多停留了一會兒,讓田優加深一下印象,然後才将它團巴一下扔進紙簍裏去。
田優似乎明白了一切,不禁釋然一喘。但轉而又有些難爲情起來。于是就解釋道:“我接到了一個匿名電話,說是周歆紅在呂哥家出事了,讓我快點來看看,我就急三火四的趕來了。”
呂林洋和周歆紅面面相觑。都吃驚不小。及至田優又把接聽告密電話前後的情形描述出來後,他們就又都很是氣憤起來。
到底是誰打的這個告密電話呢?他們不約而同的猜測起來。田優正想說出車富貴這個名字的時候,隻聽周歆紅開口問道:“那個告密的人到底是男是女啊?”
“聽不出來,好象故意裝出那種聲音來的。”
“說話有什麽特點麽?比如有什麽口頭語什麽的?”
田優回想了一下,道:“說過嗯哪,還總是整,整的。”
“噢,知道了。果然就是她。”周歆紅恨恨的道。“這回又是她在整景!”
田優求證道:“你說的這個她,是誰?”
“還能有誰?”呂林洋接話道,“就是小敏呗。”
田優始料不及,但卻心存質疑:“小敏?她有那麽大的膽子麽?她就不怕……”
周歆紅冷冷一笑,道:“她沒那麽大的膽子,有人借她一個膽子就行呗!這是故伎重演啊。”
呂林洋會意,不由斂容點頭道:“你說的對。小敏不過就是個蹩腳的演員,幕後還有個導演在。隻可惜導得太蠢了。這回又穿幫了。”
田優看看這個,又望望那個,忽然間就明白他們說的是誰了。心裏也不由一沉。接着又升起了一團莫大的疑雲。她這樣做,究竟是想達到什麽目的?”
田優是騎着車子來的,但在回家的路上他卻隻管推着車子走,而且是直劃龍。這會兒他的心裏很亂,但是有一個既定的計劃卻是堅定不移。就是今個晚上,一定一定要把周歆紅拿下。
是今天發生的這些事情的刺激,讓他有了這個堅定不移。也是他終于弄明白了男女間的那點事讓他有了一種自信而堅定不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