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軍哥,我是李長江。”
手上一陣吃痛。
似乎察覺到了丁曉軍手上的力道有些不對勁,李長江剛想握回去,但是心底突然一動手掌立馬又變得柔軟下來。
“來,坐着坐着,來者是客,我去給你倒杯水,我妹妹這幾天回家可是沒少在我耳根子邊上提起你,小李,你不是我們羊城人吧?”
丁曉軍突然之間表現出來的熱忱可把丁曉和李月娥吓了一跳,這太陽肯定是打西邊出來了,他們這些當兵的什麽時候看到過對别人還能擺出這幅臉色。
一想到剛才的情形,丁曉就不由得猝了一口,這個混蛋,準是跟她老娘一起在出瞎主意,不過目光落到李長江身上,丁曉一時間竟有些恍惚。
這家夥除了年紀小一點,貌似各方面的條件都還不錯。
“嗯,我是南江人。”
把手上的東西随手放到一邊,李長江索性也就随遇而安了,他對不同環境的适應性遠比一般人要強的太多,作爲一個頂尖的雇傭兵和獵殺者,李長江可以在很短的時間内适應任何壞境。
沙漠,熱帶雨林,城市……
“南江,南江哪個地方的,我有好幾個戰友是你們南江人。”
丁曉軍赫然一副打破砂鍋問到底的勢頭。
李長江初來乍到,自然不清楚丁曉軍是個什麽樣的人,但是旁邊的丁曉和李月娥可就越來越詫異了。
他們哪裏知道丁曉軍想的跟她們想的壓根就不是一碼子事,在他看來,李長江這個家夥絕對是個高手。
握手的那一瞬間,盡管李長江手上的力道收縮得極快,但是丁曉軍還是很敏銳地察覺到了,這家夥絕對不是眼前這樣一幅人畜無害的樣子。
“軍哥,我是南江紅安的。”
“紅安?我知道,是不是石頭山那邊?我正好有個戰友好像就是在石頭上那邊的縣裏做公安局局長,好像就是紅安。”
聽到石頭山李長江就知道丁曉軍的确不是在胡說,石頭山是紅安縣南邊的一座山,海拔将近2000米,如果是放在多山的地區自然算不上什麽險峻,不過因爲紅安縣地處江邊,相較于南方的大多數地區而言,地形要平坦的多,石頭山在那一帶正好是平地起高山,也算是個小有名氣的山頭了。
“對,就是石頭山,軍哥去過紅安沒有,我們那裏别的沒有,水産品比較多,還有好茶葉。”
紅安地區是華夏最主要的淡水養殖地區之一,水産品的确很多,淡水魚蝦,大閘蟹什麽的都不缺,除了淡水養殖,由于地形地勢相對具有一些優越性,所以也算是産茶區,這一點李長江倒也不是在說謊。
隻不過兩人三言兩語說起來,李長江自然而然就察覺到了丁曉軍似乎是在觀察他。
這是作爲一個頂尖的獵殺者已經深入骨髓的敏感。
另一側。
在老丁家的廚房裏,丁曉一副乖乖女的模樣在幫李月娥打下手,但是母女倆時不時就朝客廳裏坐着的丁曉軍和李長江瞥一眼。
“你哥今天這是怎麽了?平常就是他那幾個同學過來也沒這麽熱情過,你們兄妹倆是不是有什麽事情瞞着我。”
不怪李月娥懷疑,而是這個情形實在是太奇怪了,智子莫若母,她可是從來沒見過自家兒子這個樣子。
真是古怪!
“媽,你瞎說什麽,我有什麽事情好瞞你的,李長江跟我是在迪拜機場轉機的時候認識的一個朋友,他正好碰到點急事所以才把露西亞托付我帶回國。”
“這孩子也真是大意,怎麽随随便便就把孩子讓别人帶,萬一你是人販子怎麽辦?他也放心?心太大了。”
感慨完李月娥還朝客廳裏看了一眼,似乎對李長江把露西亞托付給自家女兒的做法很有些不滿。
但是她哪裏知道兩人前幾天的那段經曆,幾乎可以在丁曉腦袋裏記一輩子了。
“媽,哪裏有你說的那麽多人販子,再說了,你女兒我是那種人嗎?他把露西亞托付給我那是相信我,說明他沒看錯人,你真是的,操心這操心那還操心人販子起來了。你就是我爸給慣的。”
“诶呦,你還數落起你老娘起來了,回頭我就讓你爸找人給你介紹個男人把你嫁了,免得你在家裏天天的礙眼。”
……
廚房裏母女倆打着嘴仗,但是在客廳裏,李長江和丁曉軍的話鋒也已經越發地淩厲起來了。
從打聽戶籍到詢問起家庭之後,總算是步入了正題。
“長江,你是做什麽的,聽我妹妹說你這次也是從法國飛回來的,我看你年紀挺輕的,應該還在國外上學吧。”
從桌上端起水杯抿了口水,李長江突然覺得自己這一趟冒冒失失地來丁家似乎不是什麽好事情,丁曉軍實在是太過于機警了。
“沒有,軍哥,我高中畢業就已經不上學了,這次去法國主要是去帶露西亞回來,她的身份有些特殊。”
話說到這裏,以丁曉軍的能力自然就應該明白李長江顯然已經不想在這個問題上多說了,但是很顯然丁曉軍并沒有打住,而是揣起明白裝起了糊塗,李長江頓時就有一種當初面對俄國人那位情報局頭子的小心翼翼。
“哦?如果我沒看錯的話,露西亞應該是外國人吧?她的父母?”
頭疼!
李長江很有些頭疼,如果不是抹不開面子,他甚至想立刻就帶露西亞離開丁家。
似乎沒有看到李長江臉上露出的一絲遲疑,丁曉軍仍然盯着李長江慢條斯理地從面前的茶幾上抓起一包香煙自個兒抽出來一根。
“你來一根?”
李長江并沒有拒絕,依言接過來點着便深深地吸了一口,随即從嘴裏吐出一道濃煙。
兩人頓時就沉默下來。
丁曉軍已經知道李長江察覺到自己在試探他,但是讓他驚訝的是妹妹丁曉認識的這個家夥似乎要比自己想象中的有耐心得多。
隻是不管是出于他的好奇還是處于對妹妹丁曉的安全考慮,他都必須弄清楚李長江到底是什麽人。
“長江,我看你的身份也有些特殊吧?”
丁曉軍意味深長的一句話瞬間就将兩人之間沉默的氣氛打破,兩人吞雲吐霧一般從嘴裏吐出濃濃的白煙,整個客廳裏頓時就變得有些煙霧缭繞起來。
“軍哥,不瞞你說,我是雇傭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