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已是9月中旬。
北方市。
已經是北國之秋,雖然還沒有到落葉紛飛的季節,但是位于北緯40度偏北的位置,仍然讓這座城市多了一絲蕭索的味道。
行人匆匆。
夜色将至。
對于一座擁有數千萬人口的巨大城市而言,人流如織似乎已經不足以形容這座城市的忙碌和生機。
無數被稱爲“北漂者”的人在這座城市裏掙紮着,懷着希冀。
在國外媒體的眼中。
這座城市似乎有着兩個最鮮明的棱角。
這是一座現代化的城市。
但是那些高牆,那些飛檐,那些紅牆綠瓦,卻讓人同樣難以忘記這是一座擁有古老曆史的城市。
在位于朱雀大街人民廣場的主幹道路上,寬闊的馬路人來車往,在維持着這座城市繁忙的同時,也讓人流連于此。
畢竟這裏便是共和國最爲神聖的地方。
類似于美國的白宮。
國防部大樓并不高聳。
落日的餘晖破窗而入,灑在大樓内光滑如鏡一般的走廊地闆上,照映出的人影恍惚匆忙。
噔噔的腳步聲讓人不由得擡頭看向來人。
這是一位身着草綠色軍裝,肩膀上扛着兩條杠杆和3顆閃閃金星的年輕軍人,如此年輕的校官的确不多見。
“周主任!”
“上校!”
“主任好!”
各式各樣的稱呼紛繁錯雜,但是無一例外地,那位年輕的上校不停地颔首點頭,但是并沒有說話。
幾乎每一個擦肩而過的人都看得出來來人似乎很匆忙,腳下的步子邁開恨不得一步跨出兩步遠。
“周主任這是怎麽了,像是出了大事啊!”
“能有什麽大事,還不是爲了最近那件事情,不過說來也怪,美國人這一次還真是慫了,被一個雇傭兵搞得灰頭土臉的。”
“那人遲早要死,美國人向來就是呲牙必報,那個家夥已經幹掉美國人三架直升機了把,價值上億美金。”
咚咚咚!
敲門聲幾乎是和落下的腳步聲同時響起來。
除了微微聳動的鼻息,周亮的确很趕時間。
并不是他心急如焚,而是那個消息太令人震驚了,他甚至不敢相信手上的這份報告裏面寫的竟然會是真的。
“進來!”
門後傳來一道略顯得渾厚的聲音。
徑直推開門。
周亮匆匆而入。
啪地敬了一個軍禮極爲标準的軍禮。
“首長,情報部門的消息,需要您馬上過目。”
非同尋常的聲音和語氣讓坐在辦公桌後面的那位将軍神色陡然一變,二話沒說就從周亮手裏接過文件夾。
翻看細細地打量了一眼。
臉上的表情立刻就變得有些凝重。
過了片刻之後才擡起頭來。
“消息确定了嗎?”
“确定了,這是情報部剛剛拿到的情報,現在全世界恐怕都已經傳開了。
如果不是我們之前就已經下了命令讓電信部門注意監管,現在搞不好全國都已經知道了。”
嘭!
極爲響亮的一聲在辦公室内傳開。
那位中年将軍随即邁過辦公桌走到辦公室的中央來回走動了幾步,然後極快地走到東側牆壁下方,打量着牆上的那幅巨型地圖。
“美國方面有什麽反應?”
“目前還沒有,不過依照我的判斷,美國人向來就吃不得虧,這一次多半要拿裏比亞人開刀了,現在就看他們能不能說服聯合國。”
将軍沒有說話。
隻是死死地打量着牆上的地圖,臉上的表情顯得極爲嚴肅。
這件事情的确很棘手。
那個雇傭兵已經确認了是華夏人無疑。
按理說對方的身份既然是雇傭兵,那就必須爲自己的行爲負責,國家并沒有義務和責任去爲他遮風擋雨。
但是現在的關鍵是美國人似乎也咬定了他是華夏人的事實,而且已經把帽子扣到了華夏軍方頭上。
隻是苦于沒有證據所以才不敢公開提出質疑。
華夏已經不是當初那個任人拿捏的華夏了!
這個國家現在既有實力保護自己的尊嚴和榮譽,也有責任去保護自己的人民和國家。
美國人想在華夏頭上稱王稱霸可不是那麽簡單的。
當年偉大領袖曾經說過“凡是敵人反對的我們就要擁護,凡是敵人擁護的我們就要反對”,更何況現在美國佬要打擊的還是一個已經被認定了身份的華夏人。
即使他是一個雇傭兵。
沉默了很長的一段時間之後,這位國防部的最高首長似乎仍然沒有下定決心。
并不是他不敢,而是他在沉思采取怎樣的措施才對那個雇傭兵最爲有利。
“這小子是個人才,人才難得啊!”
站在中年将軍身後,周亮隻是聽着但是沒有說話。
人才?
用人才來評價那個取名代号爲“公爵”的家夥委實有些欠缺,凡是知道這一次武裝沖突經過和結果的人都很清楚,他已經不僅僅是人才那麽簡單了。
他看過李長江完整的資料,從年初的時候在班加西開始,一直到現在穿越埃級和裏比亞邊境。
從反政府軍手裏單槍匹馬沖出來,三進三出不說,還救了不少人,殺掉的叛軍超過300人。
在巴黎的市中心擊殺超過5個軍情五處的頂尖殺手和特工,深入埃級腹地。
不到10天的時間,擊斃超過20餘名美國海軍海豹突擊隊隊員,超過40個海軍陸戰隊隊員,擊落擊毀5架軍用直升飛機。
讓任何軍事評論員和專家來評價,恐怕都不隻是人才那麽簡單,這已經超出人才的定義了。
這個家夥簡直就是一顆人形的原子彈,走到哪就殺到哪,威懾力和破壞力十足。
當然,命也很硬。
這種情況下都能從美國人手中逃走,不知道是該說美國人蠢呢還是他太聰明。
“不如直接以外交部的名義把他帶回來。”
“帶回來?你知道他現在在什麽地方?”
“是的,首長,情報部門已經查清楚了是誰在接應他們,如果沒有看錯的話,應該是俄國人在地中海的一艘貨輪。”
俄國人?
中年将軍一愣。
如果是俄國人的話,那就有些說不通了。
俄國人這些年來可不好過,沒有必要在這個時候招惹美國大叔的,現在那位北方的強人自己都不太好過。
國内經濟下滑。
國際形勢緊迫。
稍錯一步就會陷入萬劫不複的境地,在這種時候他可沒有必要去讓美國人把矛頭對準自己。
“暫且緩一緩吧,這件事情我們隻能觀望,不宜直接介入,看看俄國人會有什麽反應再談。”
地中海。
微醺的海風吹在臉上,除了多了一絲腥鹹的味道以外,李長江還聞到一種前所未有的氣息。
有些陶醉地閉上眼睛任由海風拂面而去,鼻息微動,整個人似乎都要睡過去。
在戰場上呆的太久了,人會無比疲勞。
高度緊繃的神經一旦松懈下來也不是那麽簡單的,甚至算得上是痛不欲生。
李長江覺得自己很久都沒有這麽放松過了。
這才是自由。
才是真正的生活。
在被人用槍頂着腦袋下一刻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的戰場上,沒有東西比求生的欲望更讓人留戀,但是更讓人難以自持的并不是死亡,而是沒有生存的希望。
“公爵!”
轉身。
迎面從船艙的那一側走過來的是波利卡。
“安東尼!”
盡管這個該死的家夥幹的事情讓李長江很難滿意,但是畢竟還是三番兩次地救了他們。
李長江即使在氣也不可能跟他鬧翻臉。
不過波利卡今天的心情貌似還不錯。
迎面上來就要擁抱,李長江沒有異動,隻是淺淺地擁了一下就分開。
“找我有什麽事情?”
正所謂無事不登三寶殿。
像波利卡這樣的軍火商,李長江很清楚,必定是有事情找他,絕對不會是來陪他看海的。
果然。
波利卡一聽完這句話就笑了笑。
但是嘴裏說出來的答案卻讓李長江一愣,緊接着就是一陣目瞪口呆。
“公爵,恭喜你!”
“what?”
李長江并沒有聽清楚。
但是波利卡正準備重複的時候,兩人腳下的甲闆突然一陣劇烈地晃動,緊接着就傳來一道猛烈的爆炸聲。
轟!
轟轟!
炮彈在空氣中滑行時發出的尖嘯聲很快就落入耳中,随即劇烈炸響。
粗壯的水柱沖天而起,平靜的海面頓時就晃動起來。
該死!
毫無疑問,他們遭到攻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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