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阿富汗到伊拉克。
再到裏比亞!
對美國海軍陸戰隊來說,他們的敵人不僅僅是那些該死的拿着粗制濫造的AK步槍的民族分子和武裝民兵。
還有沙漠。
“屑特!該死的雇傭兵,他們不見了!”
越過埃級邊境一路追擊了将近十餘公裏後。
艾斯特森很快就發現他們還是低估了那群雇傭兵的能力。
因爲那群該死的家夥竟然不見了!
能被海軍陸戰隊的人追丢的對手絕對不是那些下三濫的武裝分子能夠比拟的。
這些人的作戰經曆和能力不會比他們遜色,甚至不弱于海豹的那些家夥。
真是見鬼了!
屑特!
“哈裏斯,給我無線電話。”
通信兵很快就将無線電話送到手上。
“獵狐者呼叫鷹巢,呼叫鷹巢,我們是獵狐者,重複,我們是獵狐者。”
除了一陣嘈雜的電流聲以外,無線電裏面似乎沒有任何回應。
沙漠上的地形看來完全屏蔽了衛星信号,在走出沙漠之前,他們看來是很難聯系上指揮部了。
“法克!”
“沒有信号。”
艾斯特森舉起望遠鏡朝四周看了一遍,視野内仍然是一片沙色,除了沙子還是沙子,并沒有那群雇傭兵的影子。
作爲發起這一次追擊行動的指揮官,艾斯特森很快就意識到有些不妙。
他們眼下的處境十分不利。
那群雇傭兵對這片沙漠熟悉的程度可能超乎他們的想象,如果對方在某處埋伏他們的話,根本就防不勝防。
“哈裏斯,你繼續呼叫指揮部,我們繼續走,快!都給我動起來!”
二十餘人的隊伍對于茫茫沙漠而言幾乎驚不起半點波瀾,身後留下的腳印很快就會被不斷移動的沙粒淹沒,撫平,然後消失不見,仿佛從來都沒有人來過。
但是那些被埋葬在沙漠地下的,卻不僅僅是腳印。
還有信仰。
榮耀!
甚至生命。
就在美國人一頭鑽進裏比亞沙漠深處進行追擊時,外界的輿論也開始變得異常躁動。
一夜未眠。
許多人一夜醒來之後突然就發現這個世界似乎變得有些不一樣了。
美國人竟然是裏比亞戰争的直接策劃者。
這盡管聽起來有些不可思議,但是卻又似乎在情理之中,并沒有太過于令人震驚。
隻是更多人關注的焦點并不在戰争的發動者上面,而在于爆料出這個消息的雇傭兵身上。
對!
就是那個叫公爵的家夥!
對于好事者來說,這就是一個新聞制造者。
而對于美國人來說,這家夥就是典型的戰争販子,恐怖分子,甚至會危害到美國核心利益的犯罪者。
但是對于一大批熱血的憤青眼中。
公爵卻成了一種精神上的信仰。
“這小子鬧出的動靜太大了,現在美國佬恐怕已經把他列爲本拉登一級的恐怖分子了,要想活着出來難度不小,哎,可惜了這麽個人才。
當初我就不該放他出去,說來也怪了,這小子一看天生就是當兵的料,首長,我老項也是你的兵,但是我幹打包票,這小子如果好好培養,将來肯定比我的前途遠大。”
燈光微暖。
在會議室内。
圍着橢圓形的沙盤站了滿滿的一圈高級軍官,将星雲集,能夠在這個時候走進這間會議室的無一不是戰功赫赫的将軍。
唯一一個沒有挂将星的卻是一個身着軍常服,臉上爬滿了皺紋的男子。
此時項國方的大嗓門難得地變得有些委婉了。
如果不是親眼所見,親耳所聞,恐怕誰都想不到向來就是膽大包天的項大炮也有如此“文雅”的時候。
但是在座的人裏面可沒有一個人是睜眼瞎。
項國方這家夥現在就是明擺着睜眼說瞎話。
“老項啊,你說話一向不是就直來直去的嘛?今天這話我怎麽聽得有些不明白。”
“老項這個人滿嘴跑火車跑慣了,我看咱們收拾收拾散會吧。”
除了爲首的那位老者沒有說話以外,其餘幾個年歲相仿的中年男子紛紛打趣地說了幾句。
但是如果看臉上的表情的話,可能絕對不會認爲這群表情嚴肅的将軍們竟然是在開玩笑。
闆着臉開玩笑!
這恐怕也隻有在部隊裏才看得到了。
盡管如此。
但是項國方的意圖幾乎每個人都清楚。
他要力保那個給美國人添了大麻煩的雇傭兵。
其實一開始在知道公爵竟然真的是華夏人,尤其是在知道他還是一個還差一點沒滿20歲的年輕人的時候,這些将軍們可沒少吃驚。
不是年輕,而是太年輕了!
這個屋子裏的都是将軍,都是打過硬仗的好手,但是在十八九歲的時候,他們可不是一言九鼎的将軍,有些人甚至連新兵蛋子都不是,還不知道在哪裏玩泥巴呢。
這小子倒好。
不光提槍上陣,還殺人無數。
這要是在國内,這就是一個死罪!
根據特種情報中心提供的資料,李長江已經殺了至少200個人,其中光美國人就有超過50人。
其實對這些将軍而言。
他們最看重的并不是李長江殺了多少人,而是這小子此前竟然跟國内的救援人員一起參與了撤離行動,而且還幫了大忙。
從他的行爲上來看,這的确是個好苗子。
作戰意識敏銳。
有大局觀。
膽量也不差。
不到二十歲就上過戰場,扛過槍殺過人見過血,最重要的是,還很有國家情懷。
這一點才是最重要的。
一個兵好不好,最重要的并不是看他殺人的技巧如何,戰場上畢竟不是一個人逞英雄主義就能決定一場戰争的走向的。
而是一種情懷。
熱血是一種情懷。
戰友之間也是一種情懷。
但是對軍人來說。
最重要的情懷就是那種對國家懷有的熱忱。
“是個不錯的小夥子!”
終于。
那個自從進來後就寡言少語的老者突然說了一句話,站在他身側的胡大友卻極不經意地朝老人面前的桌子上面瞥了一眼。
老人面前是一摞資料,都是有關李長江的信息。
而此時此刻。
老人手上捏着的是一張從側面偷拍的照片,拍照的人技巧并不怎麽高明,但是越是如此卻越顯得照片中的情形無比生動。
因爲照片上赫然就是當初李長江從裏比亞回國後,在東海市國際機場的航站樓大廳出來之後親吻花壇裏面的泥土的情形。
看起來很不可思議也很令人不解的一副畫面。
但是此時此刻卻令人動容了。
難以用言語形容的震驚。
這比項國方嘴裏的任何言語都顯得更有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