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兩枚火箭彈幾乎是斜掠過衆人的頭皮然後直接命中那輛白色的豐田越野車和另外一輛皮卡,轟地一聲炸響火光随即沖天而起。
“****娘的!”
是高爆彈。
看到那團沖天而起的火球,李長江一陣無語。
美國人真夠無恥的,竟然用高爆彈頭。
炸彈爆開的火焰迅速包裹住被炸爛的整個車身,在這種情況下根本就不可能有人能夠存活下來。
巴特拉那個混蛋也不知道死沒有。
“頭兒!”
“老毛子,你們先不要攻擊美國人的直升飛機,我們必須馬上确定還有沒有第二架阿帕奇。
該死的美國佬,我去看看巴特拉死沒有。”
李長江說完就直接沖了出去。
夜幕裏那架阿帕奇在進行攻擊後立即一個大仰角機動回旋消失在頭頂上,但是帶來的震撼和威吓效應足以持續很久。
論戰場上的飽和攻擊能力,美國人可能比不上俄國佬繼承自老蘇維埃的終極打擊理念。
但是如果論戰場上的威懾,恐怕兩個北極熊都比不上美國人。
深吸了口氣。
老毛子和殺手根本就不敢繼續做什麽明顯的動作,等李長江從掩體後面沖出去之後,立即趴在原地一動不動等那架阿帕奇直升機從頭頂飛回然後竄入夜幕深處。
“巴特!”
“巴特!”
“巴特拉!”
該死!
不會真被炸死了吧!
李長江有些無奈,巴特拉那個混蛋如果真被炸死了,那他也毫無辦法,但是于公于私李長江都不想會是這樣的結果。
“巴特拉!你還活着嗎?屑特!”
李長江并沒有太過于靠近被火焰吞噬的越野車殘骸,而是趴在大約20米外的地方小心翼翼地觀察。
火光很亮,四周都被照得通紅,李長江并不認爲美國人沒有盯着這裏。
恐怕他一出現就會被美國人的狙擊手幹掉。
“這裏!我在這裏!”
耳中突然一動。
是巴特拉的聲音。
極快地順着聲音傳來的方向爬過去,等找到巴特拉的時候李長江頓時就被眼前的景象弄得有些倒胃口了。
一股子肉被燒糊的味道吸入鼻中令人作嘔,如果是牛羊肉這興許還會激起他的食欲,但是這特麽的是人肉。
不過巴特拉這個混蛋的運氣真不錯。
除了背部和脖子上有燒傷的痕迹以外,竟然沒有其餘的地方受傷。
不過李長江很快就發現這個家夥哪裏不不對勁了。
眼前的景象多少有些凄慘!
原來巴特拉的兩條腿竟然直接自膝蓋以下被炸飛了一隻,齊根而斷的小腿腿骨甚至看得見切口。
血如溪湧。
心底一黯。
李長江并不覺得在這種情形下巴特拉還能夠活得下來。
如果是在正常的醫療條件下,這根本就不是什麽緻命的問題。
但是現在……
真是見鬼了!
“公爵,我……咳咳……”
剛剛開口說了一句話,巴特拉就開始咳嗽,血漿直接從嘴角溢出來,李長江很快就明白了。
剛才那次攻擊可能并不僅僅是炸掉了巴特拉的半條腿,而是直接将他的五髒六腑都震碎了。
即使是頂級的醫療條件恐怕也很難把他救回來。
想到這裏李長江不禁有些黯然。
盡管巴特拉并不是一個很好的朋友,而且自始至終都跟他并沒有太深的交集。
但是作爲一個雇傭兵軍團的團長,巴特拉能夠從大老遠地飛來救他,這已經算是極爲難得的情況了,即使是爲了傭金。
“該死,巴特,你不要說話,堅持住,你會好起來的!”
李長江嘴裏說着甚至是他自己都不相信的鬼話,巴特拉卻笑了笑。
而後臉上的表情就變得僵硬起來。
一直到他吐出嘴裏的最後一口氣,眼睛都沒有完全閉上。
緩緩撫上巴特拉的眼皮,李長江擡頭看了一眼埃級邊境的方向。
氣氛顯得有些安靜。
但是他很清楚,這并不意味着美國人放棄了進攻,而是是在醞釀一場更可怕的攻擊。
“你們還能繼續戰鬥嗎?”
李長江很快就沖僅存的那幾個巴特拉傭兵團的黑人團員喊了一句。
幾人有些面面相觑地對視了一眼,然後很快就點了點頭。
現在巴特拉傭兵團的團長都戰死了,他們也不可能單獨作戰,而且經曆過剛才的那一幕,他們雖然笨但是也知道美國人肯定不會放任他們離開這裏。
這幾乎就意味着他們隻有一個選擇,那就是繼續跟美國人死磕到底。
眼前的這個男子他們并不陌生。
而且剛才如果巴特拉能聽他的建議的話根本就不會被美國人的阿帕奇武裝直升機攻擊。
“我們聽你的。”
“那好,拿起你們的武器跟在我後面。”
沒有任何遲疑。
李長江很快就沿着原路返回掩體,殺手和老毛子看過來的時候,他隻是輕輕地搖了搖頭。
“該死!真是見鬼了!”
老毛子很快就暗罵了一聲不過也沒有多說話,現在巴特拉被美國人幹掉了,他們雖然沒有任何損傷,但是形勢變得更加嚴峻。
如果沖不出包圍圈,他們的下場不會比巴特拉好多少,甚至更慘。
“老毛子,你有沒有辦法讓美國人動起來。”
沉默了一陣。
李長江突然湊到老毛子耳際問了句。
“動起來?頭兒,這很難,美國人有自己的戰略意圖,如果我們不往外沖的話他們根本就不會改變作戰方案的。”
老毛子的猜測雖然不一定正确,但是李長江也沒有反駁。
作爲世界上實戰經驗最豐富的軍隊,美國人的作戰行動計劃并不會輕易改變。
幾人稍稍觀察了片刻之後就直接退回到沙丘臨時築起的掩體後面。
空氣裏驟然多了幾分凝重的氣息。
現在眼前的形勢除了讓衆人的呼吸越發沉重以外,根本就沒有人會覺得他們這一次還能從美國人的包圍圈裏沖出去。
隻有李長江一直在思考。
其實他還有一張王牌,或者說殺手锏,那就是獵殺系統給他附加的百發百中技能。
如果時機得當,而且機會正好的話,這個技能完全有可能把美國人徹底留在這裏。
但是李長江現在忌憚的是美國人的阿帕奇武裝攻擊直升機。
如果這個大殺器無法幹掉的話,那他的百發百中技能就不大可能發揮出最大的價值。
自然也就很難确保他們活着離開這裏。
隻是怎麽才能把美國人徹底調動起來?
這讓他有些犯難。
眼下的形勢就是他們必須掌握戰争的主動權才行。
李長江的目光突然就落到那個意大利記者手中的攝像機上面。
攝像機?
攝像機能幹什麽?
腦子裏就像不停地放映電影一般滾過大量的鏡頭,緊繃的神經不停地跳躍着讓心虛浮動。
攝像機!
攝像機!
該死!
事情的關鍵到底在哪???
突然。
李長江似乎覺得眼前一亮,随即就瞪大了眼睛死死地盯着那個女記者。
“莫麗娜!你能不能幫我做一件事?”
“what?”
“你的攝像機是不是能連接到外界的電視台?”
“是的,但是現在是晚上,光線不好,你要幹什麽?”
莫麗娜被李長江的問題問得有些稀裏糊塗的。
但是眼前的這個雇傭兵似乎有着超乎尋常的魔力,甚至徹底改變了莫麗娜對雇傭兵一貫的認識。
精準的槍法!
冷靜的頭腦!
但是又不失血性!
如果雇傭兵都像他這樣的話,那恐怕美國人找錯了報複的對象。
“沒關系,晚上更好,這樣,你馬上聯系電視台,就跟他們說我要跟他們合作做一場現場直播,但是他們必須保證我的直播鏡頭能夠傳播到世界上任何一個角落。
你能做到嗎?”
李長江的話很快就讓包括老毛子在内的衆人震驚起來。
全球直播?
見鬼!
“頭兒他到底想幹什麽?”
李長江沒有做更多的解釋,而是盯着莫麗娜,現在唯一的機會就是這個辦法,如果莫麗娜不願意接受或者做不到的話,那李長江也毫無辦法了。
過了好半會。
莫麗娜才點了點頭。
“可以,不過我需要你們的衛星電話。”
“沒問題,老毛子,給她衛星電話。”
老毛子沒有拒絕。
莫麗娜接過電話後立刻轉過身子撥通了一個号碼,很快話筒裏就傳來一道略顯得興奮的聲音。
皮爾特的确很興奮。
他是意大利都靈一家名爲“維特拉”的小電視台的老闆,但是因爲一場突如起來的戰争和一個出乎意料的報道,幾乎整個世界都知道了“維特拉”的名字。
盡管人們在說起維特拉的時候總會是“那個來自意大利維特拉電視台的記者莫麗娜”,但是這無疑也說明了維特拉的地位。
至少。
在莫麗娜離開維特拉之前,這個榮譽還是屬于他們的。
“你是誰?”
“老闆,我是莫麗娜!”
“噢!上帝,莫麗娜,天哪,親愛的莫麗娜真的是你嗎?”
“老闆,你聽我說!”
莫麗娜沒有讓皮爾特繼續發揮下去,而是很快就打斷了他的話。
“皮爾特,我現在正跟那支雇傭兵在一起,美國人已經把我們完全包圍了,就在這個電話之前不到十分鍾,美國人的直升機已經擊毀了2輛越野車,而且打死了至少20個人。
真的太可怕了,很抱歉,晚上我根本就沒有辦法拍攝到更多的畫面,而且我的攝像機快沒有電了!”
李長江皺了皺眉。
這個女人太啰嗦了。
不過萬幸莫麗娜并沒有忘記她的任務。
“不過現在有一個機會,皮爾特,你還記得鏡頭裏面那個開槍擊落直升機的雇傭兵嗎?很高興地告訴你,他現在要求接受我們的直播采訪,但是他有一個條件。”
莫麗娜的話音剛剛落下。
李長江很清楚地聽得見話筒裏突然就傳來了一陣殺豬似的尖叫聲。
的确是跟殺豬似的叫聲。
沒有一點誇張。
“噢!天哪!是他嗎?你确定是他嗎?”
“噢!我的上帝,我的天哪,他真的要接受我們的直播采訪嗎?”
“上帝,阿門!答應他,快答應他!告訴他,隻要是我們做得到的,所有條件我們都答應!
見鬼,真的是見鬼了,他竟然會提出這麽令人興奮的提議,真的是太棒了!法克!”
事情簡單得甚至有些出乎意料之外。
不過李長江其實是低估了他現在的新聞價值,可以說,現在在全世界都獲悉了這次戰争的同時,作爲戰争的主角,而且還是一個并不光彩但是卻不足以以邪惡來評價的主角。
他在世界各國的媒體和新聞記者眼裏簡直就是一塊難以估值的寶藏。
隻要是有關于他的新聞都有可能會轟動世界。
如果維特拉能夠第一個采訪到那個雇傭兵的話,恐怕很快就會賺足世界輿論的注意力和目光。
這不管是對維特拉電視台而言還是對皮爾特個人而言都将會是一個天大的機會。
他自然會對這個提議感到興奮,甚至是有些驚懼。
很快。
在得到皮爾特的授權之後,莫麗娜立馬就轉告了皮爾特的意思。
在經過簡短的準備工作後,莫麗娜立即開始進行了直播的準備工作。
而就在跨越千裏之遙的意大利都靈。
維特拉電視台。
在确定了莫麗娜的消息是真的之後,皮爾特幾乎是親自上陣。
10分鍾後。
幾乎是不管白天還是黑夜。
全世界所有互聯網的終端和能夠允許進入的網絡裏很快就出現了一個極爲怪異的視頻标志。
點開後。
“咳咳!”
在裏比亞邊境。
李長江稍稍咳嗽了兩聲。
對着鏡頭,他總舉得有一種被人偷窺的錯覺,但是在咳嗽了兩聲之後,整個人突然就想是進入了狀态變得極爲冷靜起來。
“你好,美國人!我就是你們正在追殺的那個雇傭兵,我希望你們能夠記住我的名字,我叫公爵!”
很簡單的一句話。
但是從李長江的嘴裏說出來卻有一種異樣的震撼力。
模糊的塗着迷彩的臉,而且因爲是晚上的緣故,鏡頭内李長江的臉幾乎隻能看到幾條粗犷的棱角。
但是就是如此。
卻愈發地讓人覺得這個自稱是“公爵”的男人顯得神秘起來。
幾乎是視屏剛剛播出去,整個世界驟然就從睡夢中驚醒過來。
随即就是一片沸騰。
“公爵!”
“原來他叫公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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