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着黑色的夜幕掩護,李長江和尼古拉斯帶着金極快地越過邊境後面的戈壁徑直穿插進紮耶維西側的一座小集市,由于已經是黎明時分,所以集市上盡管顯得有些冷清但是仍然看得到有人在走動。
這座距離首都的離波裏不到二十公裏的小城北臨地中海,有将近20餘萬人口,是西側極爲重要的一座門戶,也許是因爲遠離戰場,所以這座城市看起來仍然保持着相對整潔的外觀。
但是李長江很清楚,現在的裏比亞,戰争幾乎籠罩着整個國家的每一個角落,即使是這個并不起眼的小集市,恐怕也不能例外。
紮耶維周邊地區将近9成的居民都是******,所以看到三人極快地穿過街道也沒有人會主動詢問,而是有些忌憚地遠遠避開,臉上的神色顯得有些倉皇。
嘭!
老毛子猛地一腳踹開面前半掩着的木門,哐當一聲,屋子裏顯然已經有一段時間沒有人住了,地上一片狼藉,李長江甚至看到角落裏已經幹涸的血迹和掙紮過的痕迹。
剩下的唯一還算正常東西恐怕就是一張半新的木桌了,把桌子上殘留的東西全部灑落到地上。
“快!”
“該死,金!金!尼古拉斯,金已經撐不住了,必須馬上進行手術包紮傷口。”
把金平放到桌子上。
李長江聲音很急促。
“真是見鬼!這裏沒有醫生。”
刺啦一聲。
李長江直接撕開金腰上的衣服,傷口的血肉入眼一片模糊,僅僅看了一眼他就知道這絕對不是他們這種門外漢能夠解決的問題,子彈直接擊穿後背從腰部穿透,單憑肉眼現在還難以判斷有沒有傷到骨頭,如果傷到骨頭那恐怕就有些棘手了,即使能夠被救回來,恐怕金下輩子也别想再站起來,這無疑是雪上加霜。
“金必須馬上手術,你去找一個醫生來!”
“該死!這裏是裏比亞!”
看到老毛子咒罵了幾句之後便推開門極爲謹慎地竄出去,李長江嘴角頓時就露出一絲苦笑,老毛子絕對是那種說一不二的俄羅斯人,說去找醫生就不會空手回來,但是要在這種環境下找個醫生可不是那麽簡單的。
但是讓他詫異的是,還沒等他喘上幾口氣,門就再次被一股巨力推開。
看到那個被老毛子直接提在手裏的小個子男人,李長江頓時就懵了。
“見鬼,尼古拉斯,這就是你找的醫生嗎?”
“no!他不是醫生,但是能治病。”
該死!
不是醫生你找回來幹毛啊!
李長江有些無奈地挑起眉毛看了那個被老毛子直接扔到地上的男子,臉上的表情頓時變得更加難看了。
這特麽的壓根就是一個毛都沒長齊的孩子啊!
看着那個從地上有些狼狽地爬起來的人影,李長江有些抓狂,眼前的“醫生”赫然長着一張娃娃臉,眸子裏還閃着一絲恐懼但是又顯得異常鎮定的神色。
“該死的,尼古拉斯,他還是個孩子!”
“嘿!嘿!嘿!李,這是裏比亞,不是華夏!嘿,你告訴他你是不是醫生。”
在李長江一臉的驚愕中。
那個看起來有些瘦弱的男孩竟然仰頭就從嘴裏蹦出來一串英文,很順溜,至少比他說的順溜。
“我不是醫生,但是我會看病,我的父親是獸醫,我的母親是護士---”
“行了行了!我不需要你介紹這些,我需要你過來看看他能救嗎?”
持續神經緊繃和高強度的警戒,李長江已經沒有多少耐心了,如果金重傷的話,他們的行動無疑會受到極大的拖累,他和老毛子就是再厲害也絕對不可能帶着一個重傷的同伴去救人,更何況這裏還是的離波裏,離班加西至少還有數百公裏甚至更遠的路程。
真是倒黴透了!
但是在李長江一陣極度詫異的神色中,那個少年竟然極爲大膽地走到金身側,伸手翻了翻他的眼皮,又摸了摸脖子上的動脈,随即也顧不上血迹就在腰上摸了兩下,看得李長江皺眉不已。
說不定這個少年還真是個醫生,手法純熟得可怕,不管他能不能救活金,但是至少比沒有醫生強。
“他暫時還死不了,但是在這裏我救不了他,你們必須把他送到我家裏才行。”
該死!
“你家在哪?”
李長江沒有理會老毛子嘴裏罵娘的聲音,而是朝那個異常鎮定的裏比亞少年問了一句,現在他們也隻能死馬當做活馬醫了。
“離這裏兩條街,很近。”
“那行,我們走,你在前面帶路。”
說完李長江立馬就要去把金抱起來,但是手臂上突然一緊,低頭一看那個裏比亞少年竟然死死地拉着他的衣服下擺。
“該死,你在幹什麽。”
“你如果不想他馬上就死的話,現在就應該放下他。”
緊接着就在兩人一陣愕然的的表情裏從腰上解下來一條紅色的腰帶并死死地綁在金腰上,然後才示意李長江把人抱起來。
屋外,此時天色已經漸漸亮了。
李長江和尼古拉斯不由得對四周來來往往的人群保持高度警惕,在這種環境裏一旦發生危險那将是不可設想的,隻是兩人的這副表情落入那個裏比亞少年眼裏多少都有一絲古怪甚至是豔羨。
如果沒有看錯的話,那個少年臉上的确是豔羨的神色。
“到了,你們進來吧!”
在李長江有些怪異的眼神中,少年極快地穿過狹窄的街道把兩人帶到一座大得有些吓人的建築前面,看着眼前明顯散發着阿拉伯味道的三層高小樓,李長江心底直犯嘀咕。
特麽的這壓根就是一座城堡,怎麽可能會是一個看起來像是流浪漢一樣的少年的家。
“這就是你說的地方?你确定?”
狠狠地點了點頭。
李長江和老毛子相視了一眼,兩人都看見了彼此眼中有些難以置信的神色,但是留給他們的時間已經不多了,如果再不進行救治的話,金現在随時都有可能會死掉。
“該死!”
一咬牙,李長江已經抱着金跟在小男孩身後長了進去。
屋子裏的景象讓猛然沖進來的李長江和老毛子尼古拉斯都吃了一驚,不過也徹底放下心來,除了屋子還算完整以外,裏面已經空無一物,看來這個小家夥并沒有騙他們。
“快快快!”
“尼古拉斯!水!”
“你們幫我按住他,我需要給他清洗傷口!”
在兩人一陣愣神中,小男孩手法極爲純熟地剪開金身上的衣服,随即找到傷口進行清洗和消毒。
一直到将近兩個小時後,兩人才一臉魔怔地看着已經滿身血迹地癱坐到身側的男孩。
“嘿,多謝你,夥計!”
“不用!先生,我有一個請求,你們能帶着我一起離開這裏嗎?”
“what?”
“該死,你說什麽?”
老毛子頓時就瞪大了眼睛。
“小子,我告訴你,我們可不是那些該死的裏比亞人!”
“yes,先生,我知道,你們是雇傭兵!”
“讓我跟着你們,我可以給你們處理傷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