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錢總是會成爲原罪,這世界上似乎并沒有什麽東西比金錢更容易令人瘋狂。
錢帛動人心。
所以當李長江拐彎進入地道,看到鮑勃和金手裏抓着滿滿的一大把美元還有自己不認識的紙币時,他的眉頭立馬就皺在一起。
Fuck!
“這麽多錢!”
當然,沒有人不喜歡錢。
也包括李長江自己,比之鮑勃等人,他對金錢的渴望絕對隻高不低,但是跟錢相比,他更想活下來。
眼前的這條地道并不寬敞,看得出來應該是匆忙之間挖出來的,牆上還看得到那種新的痕迹,從時間點上來看,極有可能是反政府軍在占領班加西之後作業完成。
除了威廉姆斯等人腳下有幾個看起來鼓鼓的包裹以外,其餘的東西都随意地被堆積在地道兩側的地上,瓷器,首飾,還有大量的藝術品。
這些東西應該是反政府軍在攻占班加西之後從城裏搜出來的,阿蔔勒那個混蛋竟然全部兜在自己口袋裏,如果不是他們這一次誤打誤撞竟然沖進了反叛軍的老巢,恐怕沒有人會發現這些東西都被他藏在地下通道裏。
隻是令人詫異的是,阿蔔勒竟然沒有帶走這些東西。
“頭兒,怎麽辦?”
鮑勃臉上的表情顯得很興奮,甚至有些浮誇。
他們是雇傭兵,雇傭兵在戰場上舍身忘死爲的不就是這些東西。
所以即使是威廉姆斯也無法抗拒眼前的誘惑。
“拿,能拿多少就拿多少!”
随即整個通道裏,除了李長江和那個看起來對眼前的東西并不在意的俘虜之外,威廉姆斯和鮑勃等人則開始瘋狂地往包裏裝。
錢。
金子。
項鏈,甚至瓷器。
看到眼前的這幅情形,李長江臉上的表情變了又變。
“如果你們不想死的話,就應該把那些東西丢掉。”
冷冷地一句話,突然就打斷了正在拼命地裝東西的威廉姆斯等人。
“李?”
“what?”
但是不等幾人繼續說話,李長江已經徑直從人群裏穿了過去,死死地盯着鮑勃背在左肩上的包裹和右手上的一大串項鏈。
在衆人一陣目瞪口呆中直接把鮑勃肩膀上的包裹給拉了下來。
“fuck!”
“給我滾開!”
“李?”
“鮑勃,住手!”
但是已經來不及了,李長江盡管早就有所準備,但是猝不及防之下,臉上還是被鮑勃反手一拳給砸了下去。
臉上火辣辣地疼,李長江覺得整個人都有些不好,眼淚痛得不住地往外冒。
但是看到鮑勃那頭蠢豬竟然還在往袋子裏裝東西,心底頓時就亦真火大,但是轉即又有些無奈。
真特麽是人爲财死鳥爲食亡。
威廉姆斯瞥了李長江一眼,随即看了看眼前那些錢,竟然一咬牙又開始往袋子裏面裝。
咔嚓!
詭異的聲音傳入衆人耳中,氣氛頓時就顯得有些壓抑。
等幾人再次擡頭望李長江看過來時,眼裏一片驚懼。
“李,你想幹什麽?”
“嘿,夥計,放下槍好嗎?”
“嘿,李!李!”
“****!”
“fuck,混蛋,你想幹什麽?”
李長江面色冷峻,但是持槍的那隻手卻紋絲不動,眼睛死死地盯着面前的幾人。
耳邊已經隐約聽得到叛軍的腳步聲了。
“把身上的東西都扔了,快!”
“李--”
“快扔掉,fuck!”
“ok–ok!”
“ok,李,我們按照你說的做,但是請把槍挪開一點好嗎?夥計,你可不要走火。”
威廉姆斯第一個扔掉手上的包裹,鮑勃似乎還想賭一次,但是被旁邊的金拉着也扔掉了手上裝得滿滿的包裹,臉色異常難看,林濤甚至能看清楚他眼裏的憤怒。
但是他并不爲之所動,眼下的局面容不得他遲疑。
“金,你把那些錢全拿上!”
指了指一個并不大的包裹,金依言拿起來有些不解地看着李長江。
“威廉,你把這裏的水帶上,快!”
槍口轉而對着威廉姆斯,他隻好把腳下袋子裏的東西全倒掉,然後開始裝水,大概裝了七八瓶礦泉水之後,李長江才讓他站起來。
“鮑勃,你扶着蒂姆走在前面,威廉,你們跟着他,快走!”
被李長江用槍指着,盡管心裏不樂意,但是幾人還是照辦。
哐當一聲。
李長江似乎踩到了什麽東西,轉身一看,竟然是一個金碗一樣的東西,裏面還掉下來一個藍色的布袋,巴掌大小,上面繡着一面五星紅旗,真是特麽的少見。
彎腰把布袋撿起來,有些沉,裏面不知道是什麽東西,李長江正想拉開看看,身後突然一陣騷動。
砰砰!
子彈幾乎是貼着頭皮射入地道牆壁上。
李長江一陣膽寒,顧不上看裏面到底是什麽東西了,一把塞進口袋裏就開始往前沖。
“fuck!快跑!”
其實聽到槍聲,不用李長江用槍指着,衆人就開始一路狂奔,一口氣足足跑了十來分鍾後才看到一堵門。
炸開門沖出去之後,衆人發現外面似乎是一處漫無邊際的沙地,天色很暗,但是仍能隐約看得清地上的砂礫,除了一輛廢舊的軍車以外,并沒有其他的什麽東西。
嘭嘭!
身後的地道裏再次傳出槍聲,叛軍已經不遠了。
“頭兒,快做決定往哪邊跑。”
威廉姆斯看了看四周,身後是班加西城,肯定不能回去了,左右兩側都是一望無際的荒野,再加上是深夜,一時間很難判斷。
“往這邊,快走!”
他隻能憑借直覺往右側跑,如果沒有錯誤的話,的黎波裏應該就是這個方向。
衆人随即開始玩命似地往前跑,李長江還不忘了往出口裏面扔了一顆手雷,轟地炸響,但是除了炸死幾個追兵以外,似乎并沒對地道造成太大的損傷,将近百來個叛軍士兵直接沖出來緊緊地吊在幾人身後窮追不舍,簡直就跟磕了藥差不多。
不知道跑了多久,李長江隻覺得渾身都有些虛脫,兩條腿跟灌了鉛似的,如果不是後面的追兵讓神經一直緊繃着,他甚至想直接躺下去。
夜色越發地濃郁。
已經是淩晨3點鍾,溫度變得極低。
“不行,我跑不動了,休息一會兒吧!”
終于,第一個堅持不住的是已經受傷的蒂姆,随即衆人也開始紛紛停下來,直愣愣地就往沙地上四仰八叉地躺了下去。
趁着衆人休息的間隙,李長江舉起槍透過瞄準鏡往身後看了看,在可視距離内确定并沒有人追上來之後才松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