蓮花飛舞,玉墜急旋!
數縷金光再次噴射而出,點點金斑映亮了周圍的一切。
歐陽宇雖是吃驚,可畢竟已是第二次出現旋轉,他稍稍定神暗想:“千萬别又是空歡喜一場!”
正思間,手上蓮花台旋轉力道減弱,眼看又要停下來!歐陽心有不甘,難道剛才一幕又要重現?
停了!旋聲去,金光散!
但歐陽的臉上卻露出一絲微笑。他輕輕的将蓮台提起,仔細看向底部。
均勻分布的青龍、白虎、朱雀、玄武四鈕依然保持原樣不變,而四鈕交彙中央的那枚圓柱體卻緊緊的抵在歐陽的掌心,這一抵,歐陽已是感覺到異樣,這一絲異樣就如同一枚投入水中的石頭,蕩起無數漣漪。
借着被暴風黑雲掩蓋了半邊的殘陽,那彈出的圓柱上隐隐約約閃現出幾行玉雕的文字,歐陽貼目凝視,隻能認識其中幾個。
“這是什麽文字?”他口中喃喃,仔細思索着和這些文字類似的資料。
秦風兩步跨來,半蹲下身子看了一眼:“怕是秦漢金文!”
“秦漢金文 ?好像聽過,可我對文字沒什麽研究,秦兄,你竟能識得如此文字!真是天助我也,一瞌睡就有人送枕頭,這可是打着燈籠找不到的美事!”歐陽宇一看秦風脫口而出此字之名,心中微喜,不由長出口氣。
秦風接過蓮花台,翻起底部湊在眼前努力辨認,過了盞茶時間,隻見他面色漸漸凝重,盯着歐陽說道:“歐陽兄,有句話不知當講不當講?”
“你這麽一問,我怎麽覺得不是我認識的那個秦風了,說!”
“我勸你權當今日沒有發現此物,将其礽棄!”
聽到這話歐陽眉毛一挑,心中咯噔一下。這上面到底寫了什麽?竟讓他勸自己舍了眼前寶物。心念電轉,急急問道:“難道這東西是不詳之物?”
秦風擡頭望天,一邊思索一邊答道:“怕是福禍參半!”
這不說還好,說了反而更是勾起歐陽宇心中的好奇。
“嗨,我說秦兄,你也得讓我知道個始末吧?說來聽聽,說面到底寫了些什麽?”歐陽半蹲着湊近秦風,用胳膊肘子輕輕一頂,催促他趕緊說。
秦風将蓮花台還回歐陽宇手中,整理了一下思緒,認真說道:“我跟随師父的數年中,曾多次見師父閱讀一些奇文古書,其中有一部分就是現在圓鈕上的文字,後來師父見我好奇,便隔三差五的交我一些,幾年下來,我也識得了一部分。”
說道這裏,他伸出手指向蓮花台道:“這幾行字裏,我有一部分不認識,隻能大概猜出其中意思:龍、虎、雀、龜四鈕乃爲守護中央圓鈕而生,圓鈕出,則主現。主亡則蓮花入土靜待新的主人出世。此蓮花台需五件東西聚齊才能開啓,可得知天大之秘。不過,這幾行字的最後寫着‘福禍相依,擇之慎慎’!這一句話卻是擾得我心亂,我不希望你爲了這渺茫的東西有所閃失!”
歐陽垂頭不語,将秦風所言一字一句都牢牢記在心中。反複回味其中真意,想到最後一句,怕是可以用“物無其心,人控之”一句話來代替。還有那“圓鈕出,則主現”一句,難道是因爲自己鮮血滴在了蓮花台上,讓它認主了?“這,這也太詭異了!”歐陽宇心中驚歎,他前世今生從未遇到過比之更詭異離奇的事情,當然,除了穿越之外。
離奇際遇莫過于此!
“咳,走吧,待我把這狼皮剝了,咱們速速回家吧!要是趕得緊,說不定還能趕上除夕夜!”歐陽将墜鏈從手上解下,索性撕了一角內衫将這兩樣東西裹在一起放入懷中,又操起軍匕,細細割狼皮去了。
秦風還以爲他不弄出個所以然不會離去,沒想他竟是說走就走,絲毫不拖泥帶水,眼中又是多了幾分贊賞之意。
“除夕夜......”他口中喃喃三字,仿若許多年沒有經曆過除夕一般,眼現向往之色......
二人出了林子,已是日頭高挂,不過那日頭是朦朦又胧胧,歐陽舉目去尋馮老頭留在路邊的馬車,竟是消失不見,想必被路過之人取了。
歐陽宇正尋思間,忽聽秦風綽指一哨,這口哨聲極其響亮悠長,在空曠的林野中回蕩許久。
少頃,蹄聲的的,從對面的嶺後奔出一匹青色大馬,四蹄生風一般疾奔而來,及至近前,“希律律”的一聲長鳴,停在秦風身旁打起了響鼻。
“好馬!”歐陽由衷一歎,伸手撫去,那大青馬擺了擺頭,生出警惕之意。歐陽呵呵一笑,不想這馬頗有靈性,竟是不近生人。
“秦兄,你這可是寶馬啊!”
不想秦風卻是臉現尴尬之色,砸吧了一下嘴說道:“沾你的光,伯母發話,歌夜爲我選的,乃是萬裏挑一的好馬。”
歐陽瞬間想明了前前後後,想必自己那酒樓裏已是人滿爲患了。轉而又看向四野,心中暗歎自己那匹被狼群吓跑的老黑馬,“馬兒啊馬兒,戰陣上沒見你怯怕,怎的見了狼群就跑了?”歐陽歎息一聲看向大青馬,隻好和秦風共乘一騎。
風急雪猛,一騎雙人漸漸消失在皚皚曠野......
晉陽城太極門外的官道處,一架馬車停留在逆向入城的人群外。此時乃是辰時剛過,晨陽初起,遍野寒霜。坐在車轅上的老仆将雙手緊緊的互攏在袖口裏,衣領高立,帽檐低垂,一支馬鞭斜斜插在盤起的腿彎處,時不時哆嗦着打個冷戰。
馬車青簾密遮,将寒冬的冷氣嚴嚴實實的擋在外面。
“小姐,這日日早起,又是大冷的冬天,你可怎麽忍受的了?主母也是,怎這次管都不管你,由着你的性子來。若是病了,受苦的還是你自己!”一聲靈鳥般清脆的聲音從車内響起,語氣中滿是抱怨和心疼之意。
“若是嫌早嫌冷,你自轉回去,我又沒綁了你的腿。”另一女聲響起,語氣中透漏着些許嗔怪。
“小姐,你......”
“行了,我知你是爲我好,這話你日日說,時時說,我耳朵都起繭了。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爲何這樣做,怎的老是勸阻我?”車中小姐是事事不瞞旁邊跪坐的丫鬟,卻沒想到這次丫頭勸阻甚多。
“小姐啊!你,我......難道我不盼着大哥早日回來?我夜夜祈佛,大哥一定吉人天相,平安歸來的!”說道這裏,她雙手合十又做祈禱樣。
那小姐“噗嗤”一笑,伸出一根纖纖蔥指狠狠點了一下丫鬟的額頭,調笑道:“早就說你這個小妮子發春了!還嘴硬不承認,說漏了吧!”
小丫鬟“啊”的一聲驚呼,雙手急急捂了臉蛋,也不知是因這馬車内點了兩座暖爐甚熱的緣故,還是其它。丫鬟的粉白臉蛋竟是瞬間轉紅。
“行了,若是,若是有那一天,你也要随我去的,你自幼随我,咱兩早已情同姐妹,你可是名正言順的‘通房丫鬟’!”,小姐說道“那一天”處,眼中閃出奇異奪目的光彩,一臉的向往樣。
“小姐你不知羞!咯咯......”二人都是戳到心中隐秘處,互相輕打着取鬧開來。
“行了,行了,别鬧了,趕緊盯好了,别他都進了城,你我都不知道,那這半個多月的辛苦豈不是白費?”小姐止了調笑,催促丫頭趕緊做“正事”。
小丫鬟一聽,二話沒有,急急掀開馬車窗簾一角向外望去。盯了半晌,小臉蛋都被灌入的寒風吹的發紅,依然不見她日思夜想的那個身影。她長歎一聲,正要收手垂簾,突然看到在入城的人流後有一匹無主的大黑馬徐徐行來,那黑馬身上好似被血染了不少地方,走路亦是半分神采也無。
再仔細一看,不由“啊!”的一聲驚呼!
注1:秦漢金文 ,前221~219年文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