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陽宇看到二哥的樣子,心中真不知道說什麽好,或許大管家走了,二哥又進一步,離他的“謀個出身”的想法更近一步?狄府衆人都是憂心忡忡,生怕有了禍事,将自己牽連進去,一時間整個狄府愁雲慘淡。
晉陽城閉門大索,說雞飛狗跳有些過分,倒是抓了不少的流氓地痞、無賴慣偷,一幫子地頭蛇都不知道晉陽城發生了什麽大事,被城中的衙役府兵掀了個底朝天,衆多“瘤子”被扔進了大牢,在案件清晰明斷之前,他們免不了要吃一段時間的牢飯。不過市面倒是爲之一肅,少了衆多地頭蛇的惹是生非,表面上整個晉陽城安靜平和許多,平民百姓本是對閉了城門不滿,這之後卻又撫手稱快。
歐陽宇打開手機查找了相關的曆史,并未發現有關晉陽城這段“秘史”的記錄,不禁感到奇怪:或許自己又一次影響了曆史的進程?
将雙手枕在腦下,放松身體,靜靜的躺在床上,久久無法入眠。雖是兩日一夜的奔波折騰,身體幾乎已經達到疲累的極限,可就是一絲兒睡意也無。這幾日經曆的東西太多了,也太過匪夷所思,讓他這個穿越者感到了極度的不适應,或許中間夾雜着那麽一點對未知的好奇和興奮。衆多情緒在他腦中纏繞,就像打了一個死結,想的生疼。
心中的幾個問題始終萦繞不去,就如這些人就是簡簡單單的前太子餘黨?是否還夾雜着一些其它的勢力?第一次在後門偷聽對話,似乎有一些“外勢入侵”的字眼,難道還有唐國周邊勢力的參雜其中?要真是這樣,那可就危險了。還有他們究竟收買了哪些官員?這些也是需要早早查清的。自己還真夠走運,連這等大事都能被卷入其中,上天仿佛就是一隻大手,而歐陽宇就仿佛是大手中的針,牽引着前前後後的事件編織着未知和已知的曆史。這種感覺實在怪異,怪異的歐陽宇又想戳起指頭罵老天爺。其三就是《無相》的問題,自己兩次險境中氣海穴都激發出未知的能量來幫助自己,可惜自己倒現在不明白這是什麽,如何練?
“麻煩死了!”歐陽宇想的頭大,不由憤懑。
抽出雙手輕揉着太陽穴,放松着自己緊繃的神經。其它兩個問題暫時無法解決,隻能從自己身上的神秘《無相》入手。從懷中摸出書來,繼續打開第一頁看了起來,還是那個起始姿勢,還是那幾個穴位經脈,還是那個畫在書面上的人物。歐陽宇無奈的搖搖頭,真不知道什麽時候才能看完第一頁。
一刻後,圖樣漸漸清晰,書中人物又動了起來,那個分不出男女的人又從畫中走了出來,身上的箭頭紅标猛的一蹿,然後化爲無數縷細流,交錯盤旋而上,沖破了諸多穴位。雙手做着不規則的舞動,雙腳卻不再變化,圖上的穴位箭頭又開始遊動,過天樞,沖中脘.......一直到了右手的手少陰心經,往複而走,形成了一個小輪回。
歐陽宇似睡非睡,似醒非醒,竟感覺到幹涸的氣海穴中那個灼熱的刺點竟然漸漸變大,,直到黃豆大小,有如實質般在氣海穴附近急速遊走,仿佛就要掙脫牢籠一般。轉了幾十圈後“啪”的一聲裂開,化作一片霧氣向四肢百骸奔去!
“呃!~”一陣劇烈的疼痛從這霧氣所及的地方傳來,如同百蟻噬咬,又疼又麻。歐陽宇的眉頭漸緊,身體也繃直起來,雙手快要把抓着的《無相》撕裂一般。
及至熱流在這一條穴位行成的線路中往複了三四次,歐陽宇已經是鋼牙緊咬,豆大的汗珠從全省冒出,手已經松開了《無相》,緊緊的抓住身下的被褥,不停顫抖!
歐陽宇疼痛已經達到極緻,渾身的汗珠中冒出了莫名的黑黃色雜質,還有絲絲血迹。虎眼巨張,響要喊卻喊不出來,無聲的做着張嘴吼叫的樣子,手上青筋暴起,甚是恐怖。
在他即将昏過去的那一刻,那霧氣倏的融入了他的血肉骨骼,全無蹤影,疼痛感也随着漸漸消失去。
歐陽宇閉上了雙眼,唇線微啓,隻有那不斷擴張收縮的鼻翼和劇烈起伏胸脯顯示着他剛才經曆了如何劇烈的痛苦。此時已經不能用大汗淋漓來形容他,他更像是一個剛從水裏澇出來的人一般。一股子臭味從汗液中湧來,歐陽宇一看,皮膚表面那濃濃的黑黃雜質就如同大塊的皮斑覆慢了全身。
他一根指頭都動不了,靜靜的躺在床上享受“劫後餘生”的片刻光陰。過了一會,四肢漸漸伸開,如同泥塑般擰緊的眉頭可舒展開來。“呵~~~”長長的出了一口悶氣,回憶起剛才的情形,在他即将昏過去的一刻,書中那個人竟然是報合收一,身體呈自然站立狀,所有的穴位經脈箭頭都消失了。
“這是啥意思?難道這第一頁練成了?”歐陽宇對腦袋裏那個最後的景象很不解,無師指導,隻能憑自己去亂闖。此時,一種興奮和愉悅的機體感從右肩到右臂傳來,歐陽宇慢慢起身,脫光衣服在稍微洗涮一下,懶得再想任何一個問題,任何一件事情,甜甜的進入了夢鄉。
狄府繡樓,狄雪安靜的坐在一面銅鏡前,任由右側大開的窗戶湧入寒風,将頭發吹的淩亂飛舞。
站在一旁的貼身丫鬟夏荷皺着眉頭,一手急忙收攏飄舞的長發,一手拿着梳子精梳慢理,她瞥了眼旁邊不遠處全都打開的窗戶,初冬的寒風呼呼的倒卷而入。心想小姐也不知道怎麽了,竟然不允許關掉。微張紅唇正想出口勸慰,可看到鏡中小姐的發呆的樣子,又繼續重複着攏發梳頭的活兒,一語不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