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确,半人半蠟,這确實已經不屬于‘人類’的範疇了,這麽明顯的事情,爲何我就沒想起來。”
“或許因爲我們本來就是人類,我們是人這個觀念深入骨髓。”
“對于那些參與者來說,也是當局者迷,大家的目光,習慣盯着别處,很難落到自己身上。”
“那女大學生倒是挺聰明,跟随惡魔主播的腳步,一舉省下一兩蠟,在這次直播中,領先一步!”
“······”
衆人乘坐白骨船,一眼望不到岸的血河,不到半個小時便已經行駛到盡頭,進入正常水域。
當然,直播間是不會讓觀衆看這麽半個小時的無聊東西的,直接将這不影響劇情的無用情節給剪輯了。
衆人眼前是一座城,一座死寂的城。
這城市的建築風格十分古怪,有些像影視作品中吸血鬼的城堡,但沒那麽大,要袖珍一些,可那死氣沉沉的感覺,卻是半點不輸。
整個城市看不見一條人影,也不見一點光亮,更沒有半絲聲息,讓人懷疑這城裏到底有沒有活人。
尤其是城市上空,蓋了一頂黑壓壓的烏雲,似乎有萬鈞之重,讓人有一種這城市随時會被烏雲壓垮的錯覺。
“老身的船,不入活人的地界兒,你們該下船了。”
老太太将白骨船停了下來。
“老前輩,這裏就是哭城嗎?”
陸凡遊到老太太面前。
“這裏便是哭城。”
“能問一下,爲什麽這裏叫哭城嗎?”
“老身隻負責擺渡,從未去過活人的地兒。”老太太拿着船槳,轉過身,看着李鴻亮幾人,“後生,該下船了。”
“老前輩,後會有期。”
李鴻亮學着武俠劇中的大俠那樣,對老太太一抱拳,跳下了水。
趙浮生、馮遠峰、歐陽鏡三人,也依次下水,老太太将白骨船掉頭,不一會便消失在茫茫夜空,再看不見。
這次參與直播的六個人,全部都是會遊泳的,大家一起向着哭城遊去。
嗚嗚嗚嗚······
遊了幾分鍾,夜空中便傳來隐隐約約的哭聲,這聲音極爲悲厲,似乎遭受了莫大的委屈,聽在耳中,讓人的心情随之悲恸起來。
“難怪這叫做哭城,原來真的有哭聲啊。”
陸凡總算明白了“哭城”這個名字的由來。
“哭這麽慘,不會是女鬼吧?”
那哭聲聽得尚曉曉一陣頭皮發麻,再加上人在冷水中,不禁就打了一個冷顫。
“不知道,不過如果出現女鬼的話,我半點不覺得奇怪。”
陸凡擡頭,看着近在眼前的哭城。
“要不,誰先去看看,确認一下是不是女鬼?”
趙浮生這個健壯的牛犢子一樣的棒小夥,也覺得那哭聲太滲人了,那不是一個女人在哭,而是無數個女人在一起哭!
“沒有去看的必要,我們要想拿到惡魔拼圖,就必須進哭城,不管裏面有沒有鬼。”
尚曉曉咬咬牙,又向着哭城的方向遊去。
“沒錯,我們必須去哭城。”
李鴻亮遊過去,拍拍趙浮生的肩頭以示鼓勵,便也向哭城遊去。
歐陽鏡、馮遠峰,也跟着李鴻亮遊去。
至于陸凡,根本沒停,早就遊很遠了。
嗚嗚嗚,嗚嗚嗚嗚······
距離岸邊越近,那悲涼的哭聲便越清晰,每一道哭聲都好像化爲一枚鋒利的錐子,在往衆人腦子裏面鑽,讓衆人十分難受。
“難怪這城市這麽冷清,哭的這麽有節奏,誰願意住這裏啊!”
陸凡是受影響最小的一個,還有功夫吐槽。
“那是,那是什麽?!”
陸凡話音剛落,身後便響起尚曉曉極爲震驚的聲音。
陸凡一扭頭,看到尚曉曉眼睛是看向上方,他便也擡頭,然後,他看到了讓他極爲震驚的一幕。
在遠處的時候,他看到哭城上方壓着一片烏雲,現在遊到哭城城下,他看清了,那根本不是什麽雲,而是漂浮在空中的一具具女屍!
那些女屍,都隻有半邊身體,從腰部一分爲二,下半身不知所蹤,隻剩下上半身漂浮在夜空。
半截女屍呈現一個傾斜的角度懸浮着,使得她們的臉朝着下方的哭城,她們雙眼大睜着,兩行血淚順着蒼白的臉頰往下流着。
那一張張臉,表情都十分怨毒,在那夜幕之上,齊刷刷看着河水中的衆人,好像和他們有深仇大恨一樣。
饒是陸凡六次直播,身體也是一陣發顫,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漆黑的夜,密密麻麻的半截女屍哭泣着流着血淚怒視自己,可是有夠驚悚的。
“原來是她們在哭。”
陸凡終于知道哭城的哭聲何來了。
“陸凡,她們是女鬼嗎?”
尚曉曉遊到陸凡面前,聲音都有些發顫了,這恐怖的一幕,就是她在夢中,都不曾見過。
“我也不知道,不過她們應該隻是懸浮在夜空的背景闆,不會下來傷人,要不然這麽多,誰能抵擋得了?”
陸凡搖搖頭,他也不知道夜空上的半截屍體是什麽,不,他連那是不是屍體都不知道,屍體會上天、會哭泣?
“你确定她們不會下來?”
尚曉曉不知不覺間,抓住了陸凡的一條胳膊。
“不确定。”陸凡搖搖頭,“不過,我們有選擇嗎?”
“是啊,我們沒選擇。”
尚曉曉幽幽歎息道。
不入哭城,就拿不到惡魔拼圖,就拼不成鑰匙,拿不回自己的真正身體,就得死。
“别亂想了,跟在我後面,走吧。”
陸凡最後看了天上的女屍雲一眼,又遊了過去。
衆人一聲不吭,均不說話,跟在陸凡身後默默的遊,夜幕之上的景色,讓他們心頭都壓了一塊大石頭。
他們都感覺到,哭城之行,肯定艱難異常。
“我去,那都是些什麽東西?”
“挑戰人的視覺極限啊,夜空中竟然漂浮那麽多屍體,還是半截的!”
“尤其是這些半截屍體,還在哭,還在流淚,還怨毒無比的瞪着惡魔主播他們!”
“真不敢想象哭城的人要如何生活啊。”
“哭城有人住嗎?頭頂上頂着這一朵屍體雲,誰還敢在那生活啊。”
“有人住,肯定有人住,你沒聽那擺渡人說,她不去活人的城市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