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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大發講道,他今年四十六歲,前妻在五年前因車禍去世了,而他無兒無女,孤孤單單一個人生活了好幾年。兩年前,經人介紹認識了一位姓吳的女士。
吳女士比他小三歲,喪夫後帶着一個女兒生活。經過兩年的相處,李大發和吳女士都覺得對方脾氣、性格很适合自己,而且吳女士的女兒方婷很懂事,也很願意媽媽再找一個男士作爲依靠。
就這樣,兩個中年人談着談着就到了準備結婚重組家庭的時候。但是,一個意外卻突然降臨在他們頭上。吳女士被查出得了肝癌晚期。
眼瞅着李大發和吳女士即将迎來的新生活,被這晴天霹靂打的粉粉碎碎。
李大發自己經營着一家面積不大的小賣店,省吃儉用每個月能剩下兩千多元。吳女士也隻是個普通的企業員工,一個月四千出頭的薪水,扣掉雜七雜八到手的隻有三千八、九。
吳女士生病之後,每月治療的費用外加藥費已然過萬,而方婷在上高中,除了給吳女士看病吃藥處,每月還要從牙縫裏給方婷擠出學費和生活費。
就這樣才過半年時間,高額的醫療費就把李大發和吳女士兩人各自的積蓄花了個精光。眼瞅一張張的繳費賬單接踵而至,李大發咬牙一狠心,就要把前妻車禍的二十五萬補償金取出來爲吳女士治病。
方婷是個很懂事的女孩,她把李大發的想法告訴了媽媽。吳女士随即把李大發叫到病床前,說老李啊,你我認識就是緣分,雖說咱們打算着結婚就在一起過日子,但那錢是你前妻的賠償金,是她的生命賠來的。
這錢,你留着,我不能用。
李大發一聽也急了,說,我跟前妻的感情很好,如果她在天有靈,肯定也會祝福咱們。我知道這是她命賠來的錢,但,現在你治病需要錢。
吳女士說什麽也不同意動用老李前妻的錢,而李大發每天都在勸導她,最後也因爲對生的希望,吳女士同意了。可病來如山倒,得病容易治病難,用這二十多萬交了賬單,就如同一顆小石子扔進波濤洶湧的大海裏,連個浪花也沒有,這錢就花光了。而且吳女士治療後病情非但沒有好轉,竟顯出惡化的趨勢。
李大發的房子是以前他工作單位分的,可以租住但沒有交易權。吳女士是處省來的自已也沒有房産。所以,想用賣房子或抵押房産變現也行不通。
說到這裏,李大發不住歎息搖頭:“我前妻出車禍走了以後,别人給我介紹了幾位女士,而跟我最合的來的就是小吳了。可她還…;…;”
李大發一個四十六歲的男人,說着說着觸到了心中的傷處,眼角随之也濕潤了。
“可是,吳阿姨治病需要的錢就像個無底洞。而您已經沒有能力再…;…;”林峰道。
“恩,是這樣。能借的人都借過了,我的存款,還有小吳的存款再加上我前妻的賠償金,現在全都花光了。而醫院化療吃藥的賬單,哎!”
林峰看着李大發說:“房子也不能賣掉變成錢,您又十分愛吳女士,所以爲這事很痛苦?”
“不,不止這些。”李大發繼續說道:“小吳見我們的錢都用在給她治療,花在那深不見底的無底洞裏,她說不打算再治了。她要放棄。”
“放棄就意味着死亡啊。雖然阿姨是晚期,有可能治療以後,也…;…;咳咳,也可能挽回不了生命,但多治一天是一天,至少可以延續一段時間的生命。”
李大發點頭道:“我也是這個意思。我開導過她,說錢可以再賺,哪怕我欠了幾十萬,上百萬,咱隻要活着就有希望去賺錢還人家。可命隻有一條…;…;”
“嗡嗡…;…;”林峰手機震動,是月老在叫他。
點開手機,月老在屏幕上給林峰敲了一行字:把那條因緣紅線給李大發,讓他回去放在吳女士身邊。現在吳女士重病纏身,對他們的婚事态度上有變化。她可能不打算跟老李結婚,不想再拖累他。雖說吳女士可能随時會離開這個世界,但他們的因緣也是上天注定的。哪怕他們的婚姻隻存在過一天…;…;
“好的,我明白。”林峰給月老敲回一行。月老已經把李大發和吳女士的因緣繩給了林峰,他把手伸進各個衣兜找着。
月老:“…;…;”
月老心說,你小子不會把它丢了吧,靠,成本老貴了!
林峰手忙腳亂正在找繩,李大發的手機響了。“滴滴嗒,滴滴嗒。”
他從上衣兜裏掏出那個二點幾寸屏幕,殼子磨成破破爛爛的按鍵手機,看着發來的短信息。
突然,李大發眉頭一皺:“不好,有人欺負婷婷。”
“啊?誰?”林峰很郁悶,月老給他的那根因緣繩丢了。
“小吳的女兒,婷婷。”李大發突然變的慌亂起來。
“李叔,你别急,阿姨的女兒在哪兒?”
“走,邊走邊說,我得去叫個出租車,趕快趕到婷婷那裏。”李大發拉着林峰往超市的停車場外走。
林峰心說,呦,李叔這是遇到麻煩事了。不然以他現在的生活水平,不可能去打出租車的。林峰說道:“李叔,你别急,我幫你叫。”
林峰先跑了出去,來到路邊伸手攔車。
今天是周末,路上的出租雖多,但每輛都坐着乘客。林峰一連招了五六輛,全從他們面前開過,沒一輛停下的。
“呼…;…;轟轟…;…;”轟鳴聲由遠而近,一輛火紅的法拉利雙門四座小跑打着側燈開了過來。車子在林峰面前停下,車窗玻璃慢慢降下。
林峰招的是出租車,法拉利開過來他也沒多想,肯定是這車司機有事要停在路邊。林峰眼皮突的一跳,我去,這車好熟悉。
她妺的,怎麽又是鄭美美!
車窗降下,林峰第一眼并沒看清法拉利司機的臉,憑衣着隻看出是位女司機。但再一細看,這女司機胸前的大片都要頂在方向盤上了。林峰瞬間驚醒,竟然又是鄭美美。他心想不會這麽倒黴吧,鄭美美就像幽靈一樣又讓他給碰到了。
“喂,林先生,你們去哪裏,我送你們呗。”鄭美美鑽到副駕駛,手伸出窗外向林峰打招呼。
“那個,我們…;…;”林峰真不想坐鄭美美的車,他怕鄭美美又用機關槍一樣的小嘴嘟嘟他的耳朵。什麽你給天成打電話沒有啊,你打算什麽時候幫我去問天成啊。你要是沒時間,直接把天成的地址告訴我,我自已去好啦。
想到這些鄭美美可能會嘟嘟自已的問題,林峰就覺得腦袋要瞬間變大了。
不過當林峰回想招手半天攔不到出租,轉頭看到李大發那張焦急的臉,林峰打着必死的心,說道:“李叔,上這車!”
李大發打開副駕駛門,費了九牛二虎之力好歹鑽到了後排座上,林峰坐上副駕駛,迅速關上車門:“李叔,去哪?”
“七彩公園!”
“鄭小姐,麻煩你把我們送到七彩公園。有多快就開多快!”林峰道。
“啊,有多快開多快?你要去投胎?”鄭美美眨着她炯炯有神的大眼睛問。
“大白天能投胎嗎,鄭小姐你快點開車,這是人命關天的一件事!”林峰假裝生氣道。
“好吧,你們坐好,馬上會很刺激呦!”鄭美美踩離合、挂檔踩油門,紅色的法拉利像一團烈火瞬間沖了出去。僅僅十幾秒的時間,鄭美美駕駛的跑車就超過前面二三十輛私家和出租車。
“我去,鄭小姐,你這才是投胎!”林峰叫道。
李大發:“…;…;”
跑車強大的慣性就像一隻無形的手,把林峰和李大發按在各自的座位上。林峰還好,年輕力壯能适應。可第一次坐跑車的中年大叔李大發實在受不住了。強大的慣性讓吓的他面目僵硬,雙手緊緊扣住座背和椅墊上。
林峰透過後視鏡一看:我去,大叔,你又要蒙圈了?
“你們去七彩公園辦什麽事?那裏不是每天有好多老頭、老太太唱歌跳舞嗎?”
鄭美美想起後排還坐着一位大叔,又問林峰:“林先生,你不會是要帶着這位叔叔去公園找老太太們跳舞吧?去晚了,老太太們會殺了你。既然你們有時間跳舞,那我和天成的事你什麽時候幫我去問…;…;”
鄭美美的話還沒說完,後排座上的李大發強忍着不适說話了:“這位姑娘不是的,我們去公園不爲跳舞。”
“嗖…;…;”法拉利一個向左急轉,強大的慣性又讓李大發整個身體貼在右邊車門上了。車子轉過路口半秒後,交通指示燈瞬間就由黃色變成了紅色。
“姑…;…;姑娘,不是的。”李大發坐直身子,擡手擦了一把額頭的汗,說:“我未婚妻的女兒,上高中的方婷去醫院給她媽送飯。這會兒應該是往家裏走。她路過七彩公園的時候碰到了學校裏的幾個小痞子。”
“方婷被他們攔住沒法打電話。這才給我發了短信,說叔叔,我很危險,你快幫我報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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