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彌陀佛,世間萬物唯有情之一字,一旦沾染便再難脫身。”
“對是對,錯也是對,師兄怎就參不透呢?”那站在寺門前的僧人看着宗柏搖了搖頭,說了這麽一句話之後歎氣低頭。
再不曾多言什麽,而是轉頭去讓人取來了血衣和佛珠,那是那日永嘉公主遇難,宗柏手刃蕭欣佩之後脫下的血衣,留下的佛珠。
今日宗柏就當着這麽多人的面,重新穿上這血衣,拿着佛珠離去了。
下山之時所經受的是何等熾熱的注目禮啊?
不管是認出了宗柏的,還是沒認出宗柏的,在看到宗柏一個和尚,卻身穿染血的僧衣之後,瞬間都躁動了。
更有過激者,将那爛菜葉臭雞蛋往宗柏的身上丢去,叫罵着,驅逐着,仿佛像是在看什麽令人驚怒憤然之物。
宗柏始終表現的特别平靜,仿佛多這些辱罵,折辱的行爲不曾有半點不适,又或者是說,宗柏早已做好了準備。
“你說什麽?宗柏大師在宮門外求見?”沈紅纓抱着容恒沒多久就睡着了,等到睡醒之後再大的氣性也消了,誰知這剛剛起身便是聽了如月來報。
“是啊。”如月面上神色有些古怪,還有些複雜看向沈紅纓道:“太後娘娘,宗柏大師他……”
剛開始沈紅纓是不知如月這,欲言又止是爲什麽,但是在看到宗柏之後就明白了。
那穿着僧衣站在殿前的宗柏,身上髒污惡臭的幾乎讓人無法忍耐,還能看到那僧衣上未幹的臭雞蛋液,還有爛菜葉子,完全可以想象的到,他這一路走來到底經曆了什麽。
沈紅纓避退三舍,捂着鼻子滿目愕然的看着宗柏。
原本沈紅纓對宗柏是有怨言的,但是現在看着宗柏這副模樣,一時之間竟是開不出口了,不是不好意思,而是被這惡臭熏的她開不出口。
“……帶下去,洗幹淨。”沈紅纓憋着一口氣,對着如月丢出了這麽一句話之後轉身就走了。
“不可。”宗柏卻是擡眼說道:“這身血衣……”
“管你什麽衣!”沈紅纓腳步一頓,猛地扭頭說道:“他若是不去洗,就将他丢去院子裏的池塘之中,不将這一身臭味洗幹淨,别來見哀家!”
“……”
沈紅纓不知道最後是怎麽了,等到沈紅纓再次見到宗柏的時候,宗柏已經洗幹淨了。
果然,不管什麽人到了太後娘娘的手上,都聽話的多。
宗柏此來不爲别的,爲的就是那滄海玉珠一事,這是當初答應下來的事情,現在自然是要來兌現承諾的。
容恒對宗柏的出現和消失,都表現的特别冷靜和正常,不管是以前身爲大師名滿天下的宗柏,還是現在人人喊罵,犯下戒律被驅逐出山寺的宗柏,容恒都是這般态度。
“要走了?”重華宮中,依舊是那熟悉的小亭内,容恒一杯酒,宗柏一盞茶坐在小亭之中,二人之間似乎從未變過。
“你又知道了。”宗柏笑了笑低下頭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