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面說着,貝殼子就歡歡喜喜的去了,這裏甯纖碧和沈千山回到房間,不由得遲疑道:“貝公公專門來了這一趟,莫非便是爲了傳這個話?奇怪,這當中沒有什麽深意嗎?總覺得不簡單呢。”
沈千山笑道:“也别風聲鶴唳了,就算是有深意,在咱們去太子府之後,便有貝公公傳旨,這也是好事兒。倒是你說要研究方子,這是真的假的?要怎麽弄?”
甯纖碧笑道:“這是我的事兒,說起來,還是從前偶然間的想法,隻是時日久了,并沒有将這想法付諸行動,如今既是皇上開口要,少不得要琢磨着将這想法給實現了。到時候給百草閣再添一味新藥,豈不好?雖說大多數人怕是用不到,不過那些梓梓學子們一定是不會放過這樣好東西的。”
沈千山聽她說的笃定,也就放下心來,甯纖碧的藥千奇百怪,他心中縱有疑惑,如今也早已學會等閑視之。因夫妻兩個在自己房裏用了飯便安歇了,不提。
往後這兩天裏,甯纖碧便按照記憶中的方子開始調配眼藥水這種東西,隻是這并非什麽秘方之類的,相比起腦海中牢牢記着的各種秘方,這方子反而記不全,好在她也不是隻靠記住的那些方子做藥,身爲藥理學高材生,對藥物自然也是有研究的,因此下苦功夫試驗了幾天。到底那眼藥水是成型了。
隻是這制作流程還沒有确定下來,要繼續制作确定,這眼藥水倒也用不着做專門的藥物鑒定,且那地方也鑒定不出來。
恰恰是在這時候兒,忽然間便傳來喜信兒,說是有媒人上門給海棠山茶提親了。
甯纖碧立刻便明白這定然是付明清派的人,不然海棠山茶隻是丫頭,别人要求娶,必然是來找她讨要,絕不可能還派媒人上門鄭重其事的提親。因匆匆出了藥室。來到花廳門前,隻見海棠山茶臉紅紅的在廊下站着,看見她。就連素來活潑的山茶都忸怩起來,讓甯纖碧打趣了兩句,便受不住,拉着海棠的手跑了。
甯纖碧這才在小丫頭們的簇擁下見那衙門裏的冰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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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個丫頭,竟然也有貴人派媒婆上門提親。呵呵,她可也不要得意的太過了。”
上房中,薛夫人正在榻上半倚着,聽了白采芝的話,忍不住便冷笑出聲。
白采芝連忙在一旁陪笑道:“說什麽貴人,其實還不是看中了咱們家的勢力。所以變着方兒的過來攀附?聽說那個侍衛也是官宦之家,如今爲了攀上咱們,竟是不惜将兩個奴婢娶做正室。雖說那兩個丫頭不配,然而說起來,這也說明咱們王府炙手可熱,總比門前冷落的好。”
薛夫人笑道:“你說的沒錯。聽說那個小子還是當日打仗時跟着千山在邊關的,他自然知道這兩個丫頭在那女人面前有多得意了。偏偏千山還寵着她,”說到這裏。她慢悠悠喝了口茶,面上露出滿意的笑容,輕聲道:“倒是難爲那小子,爲了前程,竟纡尊降貴到這個地步。隻是……我怕這個例子一開,府裏那些沒有着落的大丫頭小丫頭們,又要生出些不應該的心思了,你這些日子給我好好盯着,但凡有那妖妖調調想露原形的,立刻打發了。”
白采芝心中一凜,立刻想起身邊的香桐香藥在聽說付明清派人來提親時候的神情,因連忙肅容道:“太太慮的是,妾身真是糊塗了,竟沒料到這個,到底是妾身年輕,比不得太太經曆得多,心思沉穩細密……”
一番話奉承的薛夫人十分高興。不過此時,海棠和山茶心裏更高興,付家派的是正經衙門裏的冰人來提親,足可看出對她們兩個的看重和誠意。這會兒甯纖碧正将她們兩個的賣身契交給她們,隻說從此後,她們就不是奴婢了,隻當做自己的兩個幹妹妹出嫁,還要送她們兩副嫁妝,如此一來,付家也就顧全了臉面,稱得上是皆大歡喜之事。
雖是已經提了親,然而要等真正出嫁,卻還要一段日子,隻是此時海棠山茶再不能以奴婢身份服侍甯纖碧了,但兩人也不肯離開,索性仍住在凝碧院,教導蘆花玉兒和一衆小丫鬟,這确實不合規矩,然而沈千山和甯纖碧都不說話,誰還肯去讨那個嫌?
眼看着王妃的壽辰将近,府裏更是一天天熱鬧起來,這些日子,不說大房那邊忙的腳打後腦勺,就是白采芝,也跟着忙碌個不停。
甯纖碧看着就覺有些奇怪,暗道薛夫人不生氣嗎?大房王妃過壽,白采芝竟然真心幫忙,這是個什麽節奏?不過很快她便醒悟過來:薛夫人這是看着白采芝幫忙,心裏得意,如此更顯得自己二房裏能幹的人比大房多。
說起來也是,沈千城和沈千越這兩個媳婦,的确空有了一顆高心,卻是沒有相應的才能。若不是鎮日裏她們在王妃面前奉承的好,隻怕這兩個媳婦早已經惹人厭了,那兩兄弟的屋裏人也不多。王妃自己都不願意讓丈夫納妾,兩兄弟又不好女色,她自然沒有逼着的道理。更何況,有大長公主的話在,大家都忙乎着,才顯得府裏融洽。又顯出自己大度。不然她怎麽可能讓白采芝染指自己壽宴的安排事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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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陣北風吹過,樹上隻剩下一少半的葉子又紛紛揚揚飄了下來,或紅或黃的在通往凝碧院的路上鋪了一層。
白采芝和香桐香藥從不遠處過來,看到路上的落葉,不由皺了皺眉頭,冷哼一聲道:“這是怎麽說?路上鋪了這麽些葉子,大清早的也沒人收拾?敢情這是要給我上眼藥嗎?”
香桐香藥愣了一下,接着香桐便笑道:“姨娘息怒,這怎麽關姨娘的事?許是……”不等說完,便被白采芝淩厲瞪了一眼,聽她冷笑道:“怎麽不關我的事?這府中的人事難道不是我安排的?”
香藥連忙陪笑道:“雖如此說,隻這是靠近凝碧院的路,奶奶就算再不管事兒,她自己的地盤難道也要賴姨娘?這可是不講理了。”
白采芝冷笑道:“人家用得着和你講理嗎?欲加之罪何患無辭?廚房那邊還沒錯兒呢,不到底也是給了輕憐管?如今這路上現成的枯枝敗葉不收拾,不也是我安排的人不得力嗎?這幸虧是今兒過來發現了,不然讓人背後怎麽說我?我就說嘛,怎麽這兩天又說忙,不用我過來請安,原來卻是藏得這樣心事。”
香桐和香藥互相看了一眼,彼此都覺着是自己主子草木皆兵,甯纖碧就算要收拾她,也不至于用這麽蹩腳的手段。隻是自從上次事情後,白采芝疑心甚重,因此兩人也不敢說什麽。忽見白采芝站定了步子,冷冷道:“這裏是哪個婆子分管的?給我叫出來。”
話音剛落,便聽不遠處傳來說笑聲,接着一座假山後轉出兩個婆子和如意輕憐,便是她們在一起說笑。
“喲,姐姐也來給奶奶請安?不是說過你這兩日忙,不用來了嗎?”如意上前一步,一邊說着,便掩唇輕笑。
白采芝看了她一眼,冷哼一聲沒有理會,卻是将眼睛微微一眯,她身邊的香桐已經會意,上前一步,盯着那兩個局促不安的婆子冷冷道:“是哪一個負責打掃這段路徑的?”
兩個婆子這才連忙上前問好,回答說就是自己兩個負責灑掃這段路徑。這裏香桐還不等說話,卻聽如意在一旁笑道:“怎麽了?莫非姐姐眼裏越發揉不了沙子,就連兩個下等婆子,也要雞蛋裏挑骨頭顯示顯示姐姐的英明?俗語說,得饒人處且饒人,姐姐何必呢?況且今兒又是王妃娘娘的大喜日子。”
白采芝不看如意,她算是明白了,因爲自己同樣不受沈千山待見,這如意又自以爲攀上了甯纖碧的大腿,所以如今根本對自己一點兒顧忌都沒有。她隻能把這口氣憋在心裏,隻等将來好好兒吐出去,且要吐一個幹幹淨淨,不留一點兒痕迹。
不過此時卻也不肯相讓,淡淡道:“這話說的不對,什麽叫雞蛋裏挑骨頭?你看看這條路?這葉子都快鋪了一層,我再不說話,是不是姑娘也要在姐姐面前說嘴,把府裏的人事安排也拿過去啊?叫我說,且悠着些兒,别一口就想吃個胖子,再撐死了,不值得。”
如意冷哼一聲,正要說話,便被輕憐拉了一下衣袖,然後聽她安然笑道:“姨娘說的是,這兩個婆子憊懶,您正該教訓。”
說完便要拉着如意離去,卻被如意甩脫了手,看她那模樣,是非要在這裏和白采芝好好兒對峙一番,輕憐不由得急了,暗道這兩個婆子沒道理,你又有什麽胡攪蠻纏的必要?人家畢竟是姨娘,就算現在知道奶奶不喜歡她,難道便能任人踩踏?分明是占着道理的。< ,希望大家可以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