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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大家好,我叫孫小勝,我…;…;我平時都叫小勝,很…;…;很高興認識你們!”
“小勝這個名字不好聽,進這個隊啊,可要随這裏的俗,你是最後一個,那就要叫小睿。”
“接下來這支戰隊的有點意思,他們的戰隊名字叫ray戰隊,然後五個隊員分别叫大ray(睿)二ray,三ray,四ray小ray(睿),怎麽,這不會是一家五兄弟組的吧?”
“敗了就敗了,沒什麽,回去再多擠時間來練!總有一天,我們ray,一定會是厲害的戰隊!”
“小睿…;…;他病倒了…;…;他不能再來了…;…;”
“小睿他死了!死了!我們!都是因爲我們!都是因爲我們!我隻要一座在那個台上,就會想起小睿倒下去的那一幕!想起小睿的笑!想起他在已經快沒有說話的力氣還在替我們解釋!我一輩子都忘不了!一輩子都忘不了!”
“我不會再回去了…;…;也不可能再打什麽職業了,ray就此…;…;散了吧…;…;”
“羅羽哥,就算哪一天我撐不住了,我也相信,大家一定能站在冠軍台上,我希望…;…;那個時候你可以帶着它,這樣就算我在另一個世界,也一定能感受到…;…;”
顧林在已經沒有比賽的第一個早晨醒來時,發現自己的眼眶又不自覺的在某時濕潤了,他很清楚,又來了,那些奇怪的夢境又來了。
一種莫名的哀傷,此刻依然在胸口間回蕩着,顧林也不知爲何的,在起身的第一個下意識的動作,就摸了摸胸口仿佛在尋找着什麽東西,而在發現一無所有時,又被一種莫名的空蕩感,占據着心頭。
顧林不再把這些種種當成一種幻聽,因爲,他們的聲音都開始變的那麽的清晰,那麽極力像是對着自己訴說着一個故事,讓他如此的,感同身受。
“ray…;…;就此…;…;散了吧…;…;”
顧林在醒來回想起這句話的時候,腦海中再次浮現出一個名字,一個畫面…;…;
那是一個男人在電腦前,雙手微顫的打下一行英文。
“thelastray”(最後的ray)
那是怎樣充滿着孤獨的一個名字?
顧林同樣感同身受的感受到了,但他并不想多想,他知道現在的所有情緒都會在某個時間突然的煙消雲散。結果也正如他預料。顧林在來到車站的那一刻,仿佛就迎接到了另一個自己。
他踏上車門,開始了早變的普通的自己的日常。
沒有了比賽,沒有了日以繼夜的訓練。
顧林可以重新把lol當成一種休閑,就像幾年前剛剛離開棋院的那個自己一樣。
開始和同齡人一樣的上課,下課,學校,家裏,做做習題,打打遊戲,然後在這普通的日常中和普通的騷年一樣,再偶爾的幻想着來場美好的青春校園戀愛之類的事情。
普通的日子就這樣過的也挺快,轉眼之間,就到了周五的晚上,城葉又到了每月一次的雙休,高三也不例外。
顧林等待着的這一天也快到了,自然是周六約好了的,去教下伊雪老師…;…;不對,現在自己變成老師教下棋了。想到這裏,顧林還覺得這一來一回的還真有意思。不過,顧林雖然身爲九段的頂級棋手,但是需要教人的有些初級的棋法套路也忘了不少了,于是,顧林在回到家後就立刻翻找些自己六七歲時學過的東西。
當然,顧林老師肯定并沒有瞧不起伊雪棋力的意思,讓一個十七八歲的和一個七八歲孩子一起學棋一年,七八歲的能赢甚至碾壓,那都是再正常不過的事。
顧林拿出筆記,一邊翻找,一邊有條例的認真記錄着可能會有用的點。不知不覺,就寫了好幾頁。
也不知過了多久,任雲的開門聲突然打斷了顧林的動作,顧林剛從房間走出,就看到任雲手中多了一個看上去挺精緻的盒子。
“顧林,來把這個帶上,這可是今天廣濟寺那邊給你求的,戴上保個平安,你說你上次要是…;…;好了,不多說了,拿去戴上吧,人家說,這還能保小孩高考,開光的就那幾塊,費了好久才買到的,看看漂不漂亮?”
任雲剛看到顧林就笑着說着,她打開那個精緻的盒子,裏面,裝着的是一塊和田碧玉材質的環形玉佩…;…;
顧林笑了笑剛要接手,可就在他看到那塊環形碧玉的一刻,一種内心的抽痛瞬間湧動了出來,他緊抓着胸口。
那一刻,溫潤的碧玉仿佛如同烈日下最刺眼的陽光。
讓顧林不敢直視半眼!
“怎麽了,怎麽了這是?哪裏不舒服?”
任雲注意到顧林明顯異常連忙的問着。
顧林立刻合上盒子搖了搖頭。随便的找個理由搪塞過去,因爲他很清楚,那一刻的難受,絕對不是身體上的不适,而是如同觸碰到内心深處某個深刻的記憶一般。
他看到一個看上去那麽消瘦虛弱的人,将胸前那塊相似的玉佩取下放在他的手中,他感受到那一刻的自己眼含着熱淚,接過那塊玉佩宛若承受着另一個生命的重量般在堅定承諾着什麽。
是的,那一刻的顧林甚至已經開始分不清,那個接下玉佩的人,到底,是不是顧林,是不是自己…;…;
“我先休息一會就好了。”
顧林結果盒子,走到自己的房間,他沒有戴上,而是把它放到一個很角落不被看到的地方,他沒去想剛剛所觸碰到的某種記憶的分毫,而是重新翻開棋譜認真的記錄着,盡量讓圍棋占據着自己所有的思想。
顧林感覺開始漸漸的恢複了平靜,直到最後累了,看着已經寫滿了幾頁的紙,才睡了下去。
這一晚的顧林都沒再什麽奇怪的夢,對于很多人來說,很多時候,好好睡上一覺都可以突然忘掉很多東西。
第二天早晨的顧林,早已忘掉了那個眼含熱淚接下一塊玉的瞬間,忘掉了那一刻某種沉重的承擔。他隻記得今天一早就要迎接的,那是某件挺美好的事…;…;
和伊雪相約的公園在早晨人煙最少最是清靜,所以兩人相定的時間,也是在比較早的點。顧林洗漱整理沒多久就出了門,而與此同時,伊雪還在家裏的衣櫃前,思索着今天的穿着。
紅色會不會稍微有些豔啊,白色又不會太淡…;…;伊雪記憶中會這麽糾結的見某個同齡人而這麽糾結的挑選衣服也隻能追溯到十幾年前了…;
是的,那年正是六歲的小伊雪暫住在外婆家的時候,那個時候的小伊雪不僅少了兩顆牙,臉瘦瘦的皮膚也黑黑的,根本不是其他人喜歡的漂亮可愛的孩子,略有自卑的小伊雪,平時的話也非常的少,于是,外貌的不可愛,性格的不活潑,冷漠,讓小伊雪除了親人外,根本沒什麽說話的人。
伊雪的外公雖然會經常帶她去那個棋館,但是,多半的時間,也就是把她帶到那裏之後就興緻勃勃的跟其他的老人開始下棋,小伊雪也隻有,在一個角落的棋桌前,自己一個人胡亂的抓棋玩。
伊雪到現在的都清晰的記住她第三次跟随着外公來到棋館的那一天,那一天的小伊雪依然在一個人角落裏自顧自的擺着棋子,那時,一個又高又胖,大概比自己大兩三歲的男孩子來到她面前非要跟她下棋,而連規則都沒有悟透的小伊雪,在剛走了兩下很快就受到了那個高胖男孩的責怪,男孩的責怪,根本不依不饒,小伊雪每走一步,他都會,瞪着那胖圓的臉大聲的說着,雖然外公就在這個棋館,但是一向沒怎麽跟外人交流的小伊雪,那一刻真的很害怕那個高高胖胖的男孩子。
而就在那個時候,另一個和自己的個頭相當,同樣有些瘦瘦的男孩出現了,他突然擋在小伊雪那邊,鼓着小臉生氣的對着另外一邊的胖男孩說道
“欺負女孩子算什麽啊,有本事跟我下!”
小伊雪看着那個和高胖男孩形成鮮明對比的小小的肩膀,一時之間,一句話都說不出來。而那個高胖男孩最後也座下來跟小顧林下了,到最後,在連輸了兩盤就氣鼓鼓的離開了棋館。
結束那一刻,小伊雪剛想對這個男孩說些什麽,小顧林就轉過頭露出那顆虎牙笑着對她說着:“你要是不喜歡他啊,我教你怎麽把他下的屁股尿流的下回去的辦法吧!”
小伊雪看着那張可愛的臉,剛微微的嗯了一聲。那個男孩就又笑着從口袋中拿出一支糖來遞到了她的手上。
那是兩人第一次相見…;…;
而那個男孩,就成了小伊雪,第一個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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