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邊,蘇書離開不久,夏瀾便激烈地掙紮起來,如果蘇書利用她的身份爲所欲爲,後果可想而知,不僅是夜襲被下黑手那麽簡單,隻怕整個世界都真的極有可能落入他的掌控。
太可惡了!
她何曾如此虐待過蘇書?反倒是蘇書對她十分不放心,竟然多加兩條更重的鎖鏈将她的四肢都鎖死,甚至還用膠布封着不讓她說話,簡直太可惡了!
但必須阻止他的惡行!
夏瀾的目光挪向手掌心的萌咒,由于仍被封印處于灰色,短時間内想要沖破封印是不可能的,看來也隻能另尋他法了。
可眼下的困局,又該如何解脫?
“你很着急?”
就在夏瀾心急如焚的時候,一陣低啞陰柔的嗓音從角落另一側傳來。
什麽?!
夏瀾倏然睜大美眸,她清楚地看到,角落另一側根本什麽都沒有,那麽……
聲音是從哪裏傳出來的?
完全沒有絲毫預兆,當夏瀾眨眼的下一瞬,一個黑眼圈極其瘆人的銀發青年徒然出現在了她的眼簾。
阿心?!
夏瀾立刻認出這是臨時加入團隊中的新成員,他怎麽跑到這裏來的?還如此神不知鬼不覺……
“需要我救你嗎?”阿心平淡地說着,并一副懶洋洋的姿态,随手撕開了夏瀾嘴上的膠布。
等等……
夏瀾微微眯起眼,腦中迅速開始思考起來,阿心和蘇書是同爲帝國組的隊友,顯然在阿心看來她就是蘇書,可想而知,阿心之所以趕來無非就是來救出蘇書。
阿心目光落在鐵鏈上,意思不言而喻。
“哼。”夏瀾當機立斷,立刻利用蘇書的記憶,用非常自然的蘇書該有的語氣道:“隻不過是一時失手罷了,你這家夥不該出點力麽?叫阿心的是吧,我所謂的隊友。”
“嚯?”阿心嘴角微微抽搐了一下,倒也不以爲意,隻聽啪嗒一聲,阿心随便打了個響指,夏瀾身上厚厚的鐵鏈便立時應聲而裂。
呃——
隐隐感受到彌漫在周圍的陣陣壓力,夏瀾身上的汗毛都不禁豎了起來,這個叫阿心的到底是什麽來頭?
沒等夏瀾繼續思索,一擡眼才驚詫發現,身前的那個銀發青年早已不知所蹤,甚至柴房的小門從頭到尾都沒被打開,而阿心卻像是擁有隐身和穿牆術一般滲透進來,讓人毛骨悚然。
他去哪了?!
夏瀾在柴房裏左顧右盼什麽也沒發現,就連剛剛的壓力也在阿心消失的刹那煙消雲散,仿佛從未出現過一般。
但是,她現在的确重獲自由了,這卻是現實。
那個家夥……
夏瀾皺緊秀眉,直覺告訴她,阿心不是正常人。
當然,試煉裏有幾個是正常人?
或許隻有張昊勉強算是個正常人。
但她所指的正常人并不是通俗說的正常,而是從阿心身上看不到任何目的性。
要知道,這可是關乎性命的試煉,隻要是個正常人怎麽可能毫無目的毫無野心?
不管了……
眼下最要緊的是先逃出這裏再另想辦法。
憑着對這周圍一帶的熟悉程度,夏瀾極力屏住呼吸,然後趁其他人不注意,偷偷摸出夜襲據點。
她必須趁蘇書回來之前逃出這裏,逃得越遠越好。
……
……
臨近黃昏時分。
蘇書已經加快腳步回程了,但由于要隐蔽自己的行蹤,在中途還是耽擱了不少時間才回到夜襲據點。
“逃了麽……”
柴房門口,蘇書冷冷地掃視着空蕩蕩的柴房,一旁的夜襲成員們都不禁面露愧色,沒想到隻是稍微一個不留神,竟然就被對方逃得無影無蹤了。
“蘇……艾莉亞這家夥!”張昊瞪大了眼睛,“怎麽可能逃得掉!你們确定這周圍都搜過了?!”
布蘭德皺眉道:“方圓幾百裏都搜遍了,沒有人迹,根據僅存的一點痕迹來看,對方似乎很熟悉這一帶,不應該才對。”
赤瞳冷靜道:“據點暴露了,這裏不能再留了,給總部傳訊吧,讓BOSS了解這裏的情況。”
蘇書勉強按捺住心中的怒火,瞥眼道:“總部那邊我會處理,先轉移再說,畢竟BOSS将指揮權交給了我,希望大家都能配合一下我。”
“啊啊!”雷歐奈氣惱地揉起雙拳道:“如果讓我找到那個可惡的女人!一定要打爆她的腦袋爲拉伯克瑪茵報仇!”
“不用勞煩你了。”蘇書冷笑道:“我會親手!教訓那個不聽話的家夥,絕對——”
說到這裏,他眼裏宛如實質般的洶湧惡意毫不掩飾地全都暴露出來,不禁讓身旁的人感覺氣溫都驟降了幾度,讓人不寒而栗。
等到其他人都去收拾東西準備轉移後,張昊有默契地留下了。
“夏瀾,你到底是怎麽看待蘇書的?”張昊不知從哪掏出了一根香煙叼在了嘴邊,“依我看,蘇書已經瘋的無可救藥了,我覺得你是救不了那家夥的。”
如果是夏瀾本人在場的話,夏瀾一定會說,救不了也要救,畢竟大家都是現實裏的人,以此作爲借口。
蘇書則冷哼不語,誰都不願意别人中傷自己,尤其是面對面的。
“算了……不過,在這個世界,我又殺過人了,莎悠……”張昊深深地吸了口煙,有些茫然地抓了抓頭發,頗有點頹廢地吐着煙圈:“說心裏話,我當時沒辦法選擇,真的是沒辦法……雖然是爲了給瑪茵報仇,但我心裏非常非常清楚,不應該爲一時之恨去殺莎悠,應該去找真正的兇手,而不是找一個被蘇書荼毒的受害者出氣……”
“可你畢竟把莎悠燒成灰了不是嗎?”蘇書目光涼涼地盯着張昊,“别告訴我你感到愧疚了?人死了一切就失去意義了。殺人者,就要做好被殺的覺悟,這是常識不是嗎?”
“呃……”張昊像是沒想到‘夏瀾’也會變得如此咄咄逼人。
“沒關系。”蘇書平靜道:“畢竟莎悠也隻是一個劇情裏必死的人物。”
“不對!”張昊忍不住大聲反駁道:“包括瑪茵她們都是在這個世界活生生有血有肉有感情!都是最真實的存在!”
“可你還是殺了人,難道不是嗎?這才是赤裸裸的事實。”蘇書冷眼而視道:“難道,你還要把責任追究到我身上來不成?别再犯傻了張昊,我看你遲早會因爲自己的天真再次付出代價,這不是告誡,而是事實。”
丢下這句話,蘇書扭頭便走了,隻留下張昊一個人拿着煙頭久久呆立,連被燃盡的煙頭灼傷手指都渾然不覺。
“真是的……”張昊緩緩回過神來,一腳重重踩熄煙頭,苦澀地勾了勾嘴角,“就連夏瀾都會教訓我了,我還真是失敗啊……”
“喂!小痘痘!”後面傳來了雷歐奈的催促聲,“你還要一個人偷偷抽煙到什麽時候?快過來幫忙幹活!”
“啊、噢!”張昊收起愁容,一撒腿便笑容滿面地跑了過去,“别催了,我這不是來了嗎?”
也許,珍惜眼前的美好才是生活的真谛,天真就天真吧,總比成天冷着張臉憂心忡忡的好。
畢竟……
逝去的永遠都不會再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