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妄無比的叫聲在殿内久久回蕩,衆人鴉雀無聲,全都用難以置信的眼神看着他,盡管無法相信會有那麽多人甘願爲一個邪惡透頂的暴君殉葬,但對方到底是一國之君,如果他真打算不顧一切把自己辛苦打下的皇國拱手奉送給帝國和聖王國,那王國的處境可想而知……
“如何?你們賭得起麽?”蘇書攤開雙手,一雙邪光畢露的紫眸森然地掃視着在場的每一個人,“現在,誰還敢攔皇國天子?”
說着,他毫無顧忌地伸出手捏住庫珥修的下巴,近距離地逼視着她道:“庫珥修!告訴我,你還要堅持你的決定麽?承擔生靈塗炭的罪惡或者向我屈服!你隻能選擇我留給你的決定!”
咯嘣——
庫珥修又驚又恨地磨着銀牙,明明想要将面前這個狂徒狠狠推開,然而手卻抑制不住地一陣發軟,面對惡意急劇膨脹的他,她感覺自己猶如被魔鬼盯上,不得不承認自己從他身上感受到了恐懼,因爲她的加護告訴她,這個自我到極點的男人講的全是真話!
“怎麽了?你害怕了?”蘇書不輕不重地彈了彈她的臉頰,然後湊到她耳邊低語道:“你最恨的仇人就在你眼前啊,幹嘛要退縮呢?那多沒意思,我還等着你來繼續羞辱我呢——啊?!回答我!”
說到最後,蘇書徒然拉高聲音,驚得庫珥修身體往後一仰,險些跌倒下來。
“陛下,請息怒。其實隻是一場誤會,庫珥修大人的冒犯之舉并非代表王國的意思,還望陛下一定要相信我們是懷着真誠結盟之意才邀請您來到王都會談。”一個秃頭賢人連忙起身勸解,正是賢人會的二号人物波爾多。
比起德高望重的馬依庫羅德福,這個波爾多就有些來路不正了,雖是賢人,但私底下卻與貴族集團有着相當深的聯系,尤其是經過蘇書早前的調查,發現遠西和西境的不少産業都寫着波爾多的名字,由此可見波爾多也是個貪婪之輩。
嫌惡歸嫌惡,在目的沒達成之前,蘇書自然不可能真的甩手走人,便裝模作樣地冷哼了一聲,順勢道:“這件事雖然是庫珥修一人自作主張,但冒犯了我是事實!倘若不嚴懲此等狂徒,皇帝陛下的面子該往何處放?!又置我皇國萬民于何地?!”
狂徒?
他在說誰?
庫珥修簡直不敢相信這世上還有這種恬不知恥的人。
馬依庫羅德福暗暗搖頭,隻得無奈道:“蘇書陛下,請容我代庫珥修大人向您表達歉意。來人,爲陛下擡上王座。”
不多時,一張彰顯至高至上的金色王座被侍衛們擡了進來。
“這才符合我天子的身份。”
蘇書笑容更甚,再次登上台階。
就在衆人以爲他會坐在王座上恣意俯瞰時,蘇書卻做了一個讓所有人都意想不到的動作。
嘭!
蘇書揚起一腳重重地踩在了王座上,回頭露出一張充滿冷蔑笑容的側臉,微動的嘴唇仿佛是在說老子就是要踩着你能怎樣?
在神聖莊嚴的王城大殿上用腳蹂躏王座,這無異于踐踏他們捍衛的王權!
但是——
那張王座是爲他準備的,就算他踩着,他們又能拿他如何?
明明受到了極大的挑戰和屈辱,卻偏偏找不到正當反對的理由。
就是要讓你們所有人都受盡折辱!
喀嚓……
王座被他大力地踩裂了,衆人的心也跟着涼了一截,隻有菲魯特在旁邊拍手叫好。
“好了。”蘇書毫不在意地收回腳,正過身來道:“會談開始吧,就長話短說,我國與貴國結盟的條件隻有一個,那就是由我蘇書迎娶菲魯特小姐!”
菲魯特看向他的眼神中充滿了狂熱,也隻有他才有勇氣站出來粉碎統治者施加給人民的絕對束縛,便毫不猶豫地點頭叫道:“我願意!”
“真乖。”蘇書摸了摸菲魯特的頭頂,随即掃視衆人道:“那麽各位意下如何?”
連菲魯特本人都沒有絲毫意見,其他人又能怎麽說?何況在場的很多貴族本來就反對菲魯特擔任王選者,現在自然樂意拿菲魯特來換安甯的生活,包括賢人波爾多在内,貴族們紛紛表達贊同。
“蘇書……”沉默已久的萊因哈魯特終于開口了,“你認爲自己能給菲魯特大人帶來希望嗎?”
蘇書從容地走下台階,直直地盯着萊因哈魯特那雙閃耀的藍眸,極其虛僞地微笑道:“放心,我會給菲魯特帶來無邊的希望。”
然而這希望的背後——将會是無邊的絕望!
萊因哈魯特自然聽不到蘇書的心聲,隻是微微皺眉,便繼續保持沉默。
波爾多有些急躁地問道:“那陛下打算何時與菲魯特大人成婚?前方戰事迫在眉睫,不如先讓兩國結盟共抗……”
蘇書直接打斷道:“不用那麽麻煩,現在我就可以和菲魯特結婚。”
現在就結婚?
衆人錯愕不已,這婚禮未免也太倉促了吧,他真不是在開玩笑嗎?
透過門扉的縫隙看到站在外面的張昊,蘇書高高翹起嘴角,故意露出邪惡的笑容,“我已經迫不及待要品嘗可愛的菲魯特小姐姐了……”
說完,他走過去将菲魯特擁住,雖然讓她感到有些不滿,但在大庭廣衆下也不好将他推開,隻能羞赧地垂下眼簾。
張昊,你還能忍到什麽時候?
你心愛的女人正在被我盡情玩弄啊!
蘇書情不自禁地發出興奮的狂笑聲,讓外面的男人愈發憎惡他的存在。
雖然對菲魯特沒有絲毫感情可言,但不得不說奪人所愛的感覺真的是太棒了!
這種強烈的愉悅感……
也許,自己真是爲邪惡而生的存在……
看到蘇書那副妖異至極的模樣,衆人面面相觑,也隻能匆匆準備婚禮。
蘇書握着菲魯特的小手走出大殿,隻見門外的張昊木然而立。
“我的朋友啊!”蘇書假惺惺地歎了口氣,并将菲魯特緊緊抱住,毫不留情地譏诮道:“你在等着喝我的喜酒麽?我好像還記得,你不是說自己挺會撩妹的?怎麽你撩着撩着,小姐姐反倒撩到我懷裏來了?”
見他越說越過火,菲魯特忍不住用手肘撞了撞他,“你就别再打擊……啊!”
沒等她說完,蘇書當着張昊的面将菲魯特的嬌軀攔腰抱起,然後用肩膀狠狠撞開張昊,嘴裏輕輕吐出“廢物”兩個字,便大步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