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睡了嗎?”
愛蜜莉雅小聲嘟囔一聲,得不到他的回應,很快也抱着他睡着了。
……
“嗬——嗬——”
忽然,一陣斷斷續續的哈氣聲在蘇書耳邊徘徊着,乍一聽像是寒風,仔細聽卻像是某個人發出的哀嚎聲。
是誰……
面對未知的恐懼,他慌亂極了,意識不斷在黑暗中奔跑,拼命想擺脫黑暗的籠罩,卻渾然不知自己早已墜入黑暗的深淵。
“喂!”
一隻手突然按在了他的肩膀上。
他茫然回頭,映入意識的是一張很熟悉很欠揍的笑臉,但一時間他又說不上是誰。
你是誰?
就在他的心聲響起的同時,這張笑嘻嘻的人臉毫無預兆地發生變化,鮮血如雨般從額頭上一道道滲出來,轉瞬間黏糊糊的深紅色血污便覆蓋了整張臉,眼神中充滿了對死亡的恐懼。
明明都已經變得慘不忍睹,然而臉的主人依然笑容不變,仿佛時間在這一刻被定格了。
“啊!!!”
下一瞬,凄厲無比的慘嚎猶如轟鳴的驚天巨爆深深撼動了他的大腦。
……
“嘶——”
蘇書驟然睜開雙目,眼睛瞪得死死的,映入眼簾的不再是黑色的噩夢,而是明亮光潔的天花闆,外面的天色已經變得透亮。
“唔、唔……”愛蜜莉雅口中呓語不清,身體無意識地扭動着,似乎是他劇烈的喘息聲影響到了她的好夢。
夢麽……
蘇書慢慢坐起身子,使勁地揉着昏昏沉沉的腦袋,腦中仍不時浮現出那張血淋淋的笑臉。
那張欠揍的臉……
毫無疑問是張昊。
但爲什麽夢到的對象會是張昊?
蘇書感到很迷茫,按理說日有所思夜有所夢,再怎麽做噩夢也不應該夢到張昊,而是夢到夏瀾才對吧,畢竟昨天晚上自己謀殺了夏瀾,免不了産生焦慮的情緒。
回憶着這個毫無征兆的夢,蘇書心亂如麻,張昊那張血淋淋的笑臉不是第一次見了,就在他和張昊第一次見面的時候,就曾出現過和夢裏一模一樣的幻覺。
這究竟預示着什麽?
他本來就不是精于計算的人,面對未知的事物有着本能的抵觸,索性也就不多想了,反正張昊的死活都跟自己無關,根本沒必要再費心費神。
“呃?”
随着目光下移,蘇書這才發現自己的身體不知何時睡在了沙發尾端,一隻手還按在愛蜜莉雅溫熱的腳尖上。
這隻是其次,更要命的是,他還能明顯看到她的腳背上留下了不少濕痕。
不會吧……
看到這裏,他的身體如遭雷擊,自己該不會在半夜的時候夢遊到了她的腿上,然後狂舔了一頓吧?
“應該……”蘇書下意識地摸了摸嘴角,心悸道:“隻是不小心流了點口水吧……”
“不。”
這時,愛蜜莉雅滿是倦意地睜開那雙夢幻般的藍紫色雙瞳,眼裏泛着一層誘人的水霧,看起來十分羞窘,“蘇……你不記得了嗎?”
蘇書見狀,心裏頓時涼了半截,看樣子她腳上的濕痕跟想象中的流口水完全無關。
愛蜜莉雅自然不好意思繼續說,隻能強忍着羞怯,不動聲色地收回腳。
事實上,就在半夜的時候,他好像夢到了什麽可怕的噩夢,無意識地抱着她的腳胡亂撕咬,幸虧她及時醒來用魔力護住雙腿,不然兩隻腳都得被他咬爛不可。
“好吧我承認……”蘇書漲紅了一張臉,無力地辯解道:“我确實有點腿控的傾向……也隻是一點點而已……”
“呵呵——”愛蜜莉雅尴尬地讪笑。
蘇書看得出來,恐怕自己已經被她打上了變态的标簽。
沒關系……
反正已經無可救藥了……
他深吸了口氣,口齒間還留有香料的味道,顯然她昨天是洗過腳的,竟讓他有種如浴春風的感覺。
這是病态了吧……
蘇書急忙晃了晃腦袋,抛掉腦中亂七八糟的雜念,随即翻下沙發,沖到洗手間去漱口。
當他從洗漱完畢後,發現愛蜜莉雅已經不在客房内,桌上留着一張紙條,上面寫着她要去王城處理一些公務,并叮囑他注意安全,她下午才會回來。
“連腳都不洗就出門麽……”蘇書嘀咕着,随手扔掉紙條,目光瞥向呆立了一夜的夏瀾,心中霎時百感交集。
按照昨天的協定,夏瀾會在今天早上召集好四個人一起進行訓練,然而夏瀾已經死了,還變成了自己的傀儡,那現在還有訓練的必要麽?
砰!
蘇書正想着,房門便被人粗魯地撞開,人還沒進來,那欠揍的聲音已經鑽了進來,“我就知道你這家夥肯定跟僞娘大帝混在一起。”
“嘶……”一看到張昊闖進來,蘇書就忍不住倒吸一口冷氣,腦中又浮現出了張昊那張血淋淋的笑臉。
“别用這麽殘念的眼神盯我。”張昊好像完全沒把昨天的不愉快當一回事,還怪笑着攬住蘇書的肩膀,打趣道:“我再帥,你也不能一臉懵逼地看着我,總得說點什麽吧,比方說,你大清早的跟夏瀾在一塊搞什麽勾當呢?我看你們倆也不像是能湊到一塊談笑風生的樣子啊。”
“張昊,你别鬧了。”夏瀾有些僵硬地走過來,目無表情地問道:“趙生财呢?”
“那家夥整天神秘兮兮的,誰知道他又死哪去了……”張昊松開蘇書,正要繼續說話時,忽然仔細看了看夏瀾,不禁皺眉看向身旁的蘇書,表情顯得很凝重。
蘇書心中頓時一緊,難道張昊已經發現……
“喂……”張昊皺緊了眉頭,“夏瀾,你的氣色不太好啊,有點像……”
“像什麽?”蘇書緩緩轉頭盯住張昊,心裏已經做好可能會跟張昊大戰一場的準備。
就在他的精神緊繃到極點的時候,張昊突然咧嘴一笑,朝他擠眉弄眼道:“你這家夥真行啊,連僞娘都被你搞上了。”
蘇書攥緊注滿魔力的拳頭,眯起眼道:“你什麽意思?”
“大帝的樣子分明就是失血過多了啊,還有你這家夥的臉色也很差,老實點跟我說,你們倆是不是互相撿了對方的肥皂?放心放心,我絕對不會說給其他人聽的。”
看到張昊那副好奇寶寶似的模樣,蘇書心頭一松,也不動怒,反而故意露出詭異的笑容,挑眉道:“你覺得是,那就是咯。”
想不被張昊起疑,就需要一個合适的理由,蘇書并不介意用令人惡寒的理由來掩飾夏瀾的異常。
不等張昊從驚愕中回過神來,夏瀾緊接着道:“嗯,沒錯,我很喜歡蘇書,所以我們……嗯哼,沒什麽好奇怪的吧,早就是開放的年代了,又不會被當成異端燒死。”
張昊本來隻是想開開玩笑,哪想到蘇書和夏瀾居然玩‘真’的,這下子把張昊吓得不輕,連忙後退擺手道:“喂喂,你們别玩我了……我運氣一向正常,真搞基的人肯定不會出現在我身邊。”
“這可不一定哦。”夏瀾像是溫順的小貓一樣蹲在蘇書腳邊,坦然接受蘇書的摸頭。
“我靠……那一定就是我瘋了……”
張昊驚得眼珠子都快突出來了,直到醒悟過後,扭頭便落荒而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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