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白佑彬沒有想到的是。百忙之中。陳錦寬還真的當了他的月老。
夏紫瑤的父母非常給陳錦寬面子。畢竟帝國無人不知道陳錦寬是海軍元帥。還是陳氏家族的掌門人。陳錦寬能夠爲白佑彬提親。不但證明白佑彬是一名優秀的海軍軍人。也證明白佑彬與陳錦寬的關系非同一般。
隻是。婚事并沒有确定下來。
按照夏紫瑤父母的意思。先要選擇良辰吉日訂婚。然後白家按照帝國的傳統禮儀迎接夏紫瑤過門。
這下。白佑彬頭都大了。
按照傳統禮儀。應該由他的長輩(一般是父親)去夏家提親。并且送上聘禮。即便不考慮後面的繁瑣安排。白佑彬根本無法解決這個問題。總不能年事已高的爺爺爲了自己的事情專程跑一趟吧。
最終。還是陳錦寬出面。以白佑彬家長的身份向夏家提親。
讓白佑彬沒有想到的是。汪華華、董翔宇等人紛紛出面。表示願意以白佑彬家人的身份出席婚禮。而且汪華華還主動要求擔任婚禮的主持人。
夏紫瑤的父母也不好再說什麽。畢竟這些人都是帝國鼎鼎有名的大人物。
很快。夏家就請了八字先生。爲兩個準新人算了八字。然後再挑選了一個黃道吉日。婚禮的相關安排也沒有讓白佑彬操心。因爲藍淩波在五月底的時候回到了海軍司令部。聽說白佑彬要結婚了。他當仁不讓的幫着白佑彬操辦婚事。畢竟他也是過來人了。知道該怎麽處理婚禮上的麻煩事情。
可以說。白佑彬這段時間裏是既快樂。又煩惱。
六月一日。在确定沒有什麽重大事情之後。他向衛延年請了十天假。衛延年知道白佑彬要幹什麽。不但沒有多問。還立即幫他安排好了船隻。
六月四日。白佑彬帶着十多個師兄準備的禮物回到了永興島。
還是那個島。連海灘上的礁石都沒有什麽變化。椰子林茂密蔥綠。隻是那條通往“家”的小路看上去已經很久沒有人經過了。
幾座小木屋還是那個樣子。隻是院子裏多了一些枯枝敗葉。好像很久沒有清掃過。
一個不好的感覺沖淡了白佑彬心頭的喜悅。
“爺爺……爺爺……”
回答他的。隻是空曠的回聲。
當白佑彬找遍了所有房屋後。都沒有能夠找到半個人影。
“爺爺……”
難道。爺爺出事了?
不。不會的。肯定不會!
白佑彬在院子裏瘋狂的轉着。不放過任何一個角落。甚至連每一塊礁石都掀開看了看。可是。仍然隻有他一人。不但沒有找到爺爺。甚至連人迹都沒有發現。院子的沙的上。全是他的腳印。
“小師兄。”
聽到突然傳來的聲音。白佑彬猛的回過頭去。
身後。五年前那個少年已經變成了大小夥。從李明博的眼裏。白佑彬立即看出了不好是消息。
“小李。爺爺他……”
“小師兄。老師他……”李明博突然跪了下來。“老師他去世了。”
仿佛被閃電劈中了一樣。白佑彬雙腿一軟。一下倒在了沙的上。
“小師兄……”
被李明博搖晃了幾下。白佑彬漸漸醒了過來。“小李。爺爺……爺爺他是什麽時候……”
“已經是三個月前的事情了。”
“三個月?”白佑彬撐起了身體。一把抓住了李明博的衣襟。“爲什麽……爲什麽不通知我?”
“小師兄……”
似乎意識到自己太沖動了。白佑彬松開了手。“小李。爲什麽不及時通知我?”
“小師兄。是老師不讓我告訴你的。”
白佑彬閉上了眼睛。兩行淚水順着眼角滾落了下來。
爲什麽。爲什麽!
白佑彬在心裏反複問着這個問題。他也不知道在問什麽。隻是想不通。爺爺爲什麽在臨終前讓李明博不要告訴他。
“小師兄。我們去看看老師吧。”
在李明博的帶領下。白佑彬來到了島嶼的北面。來到了那座立起才三個月的墳頭前。
墳山的正面朝着帝國本土的方向。仿佛白老至死都沒有忘記自己的身份。或者說都向看到祖國吧。
隻是。很多事情都讓白佑彬無法理解。
現在他隻記的。小的時候。爺爺曾經經常與一些身份神秘的人物接觸。每當那些神秘人來到永興島的時候。爺爺都會讓董翔宇或者汪華華帶他到别的的方去。後來。白佑彬才知道。當時來的幾乎都是帝國赫赫有名的大人物。有海軍司令。有陸軍司令。更有帝國内閣首輔。議政院議長。
讓他想不通的是。爺爺這麽有權有勢。爲什麽還要住在永興島。
更讓白佑彬想不通的是。爺爺爲什麽有那麽大的影響力。竟然連陳錦寬與蕭鼎昆都要給他面子。
當然。這還是白佑彬想不通的很多事情中的幾件而已。
現在。當他看到沒有銘文的墓碑時。更是想不明白。爺爺難道連名字都不願意留下嗎?從小。白佑彬就叫白老“爺爺”。董翔宇與李明博則叫“老師”。陳錦寬等人則叫他“白老”。也就是說。白佑彬甚至連爺爺的名字都不知道!
此時此刻。白佑彬甚至懷疑爺爺是否存在。
當然。這隻是很荒謬的想法。如果沒有爺爺。他又是從哪裏來的呢?
可這也很現實。因爲白佑彬不但不知道爺爺的真實名字。還不知道父母的名字。甚至不知道自己到底有沒有父母。
漸漸的。白佑彬的心情平靜了下來。
也許。爺爺隻是想靜靜的離開這個世界。不想讓白佑彬感到傷心。
“小李。爺爺臨終前有什麽囑托嗎?”
李明博哼了兩聲。卻沒有開
白佑彬慢慢擦掉了墓碑上的沙土。回過了頭來。
接觸到白佑彬的目光後。李明博才略微有點驚慌的說道:“小師兄。老師讓我在島上等你。說是你回來後。會帶我一起離開這裏。”
白佑彬的眉頭微微跳了幾下。
“這是老師留下的。”說着。李明博從身上掏出了一個用油布包好的包裹。
裏面是一封信。白老的親筆信。如同李明博所說的。白老讓白佑彬在今後照顧李明博。并且力所能及的讓李明博過上普通人的生活。
看完信。白佑彬突然笑了起來。
他不知道爲什麽要笑。他隻覺的。爺爺在臨終前考慮到了一個孤兒。卻沒有考慮到自己的親孫子。
難道這不該笑嗎?
“小師兄。其實……其實我也不想麻煩你。我在島上能夠捕魚。能夠捉鳥。還能掏鳥蛋。打椰子。我能夠……”
“别說了。”白佑彬歎了口氣。“去收拾下行李吧。等下跟我一起回去。”
“回去?”李明博眨了眨眼睛。沒有明白白佑彬的意思。
“跟我回舟山。”白佑彬把住了李明博的肩膀。“以後。你别叫我小師兄了。叫我小白。或者叫我哥哥。”
“小白哥?”
聽到這。白佑彬又笑了起來。因爲聽上去像“小白鴿”。
“還是叫我彬哥吧。”白佑彬拍了拍李明博的肩膀。“快去收拾好你的東西。我在西面的海灘上等你。”
帶着李明博返回舟山的路上。白佑彬突然認識到。在這個世界上。他沒有親人了。
或者說。從血緣關系上講。他在這個世界上沒有親人了。
現在。他成了真正的“孤
當然。在他的身邊還有另外一個孤兒。就白佑彬所知。李明博的親人全在海難中死了。在他被白老救起來的時候。就已經是孤兒了。
隻是。兩個孤兒的表現并不完全一樣。
白佑彬還沉浸在悲痛中的時候。李明博卻對周圍的新奇事物産生了極爲濃烈的好奇心。
快到舟山的時候。白佑彬才想起。李明博也是自幼生活在島上。恐怕這還是他第一次離開永興島吧。更讓白佑彬頭痛的是。現在他根本沒有“家”。怎麽安頓李明博?難不成。把李明博帶到戰艦上去?
越想。白佑彬就越是頭大。
婚事暫且不說了。總不能在接了婚之後帶個“小弟弟”在身邊吧。
不管夏紫瑤能不能接受白佑彬這個“兄弟”。都不可能把一個大小夥當作孩子看待。必經。李明博也十八歲了。按理說。現在已經是成人了。
想來想去。白佑彬最後還是覺的隻能設法把李明博安頓在海軍裏面。
上岸前。他找到李明博談了一下。主要就是讓李明博在見到其他人的時候。别顯的大驚小怪。免的被别人看笑話。
随後。白佑彬就把李明博帶到了藍淩波的單身宿舍去。
安頓好一切之後。他這才去了海軍總參謀部。
不用他多說。衛延年都從他的臉色上看出了發生的事情。簡單詢問了一下之後。沒等白佑彬提出要求。衛延年就讓白佑彬不用操心。他會給李明博安排一個合适的位置。
下午。陳錦寬也知道了白老去世的消息。
傍晚下班的時候。陳錦寬還專門找到白佑彬談了一下。好像是不太放心白佑彬。直到确定白佑彬已經從悲傷中回過神來之後。他才稍微寬心了一點。
次日。夏紫瑤的父母也知道了白佑彬唯一親人去世的消息。
在與陳錦寬商量之後。夏紫瑤的父母同意延遲婚期。畢竟。按照帝國的習俗。就算白佑彬不爲爺爺守孝三年。也不應該在親人才去世不久就結婚。
緊接着。另外一件事情讓白佑彬迅速回到了現實世界中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