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然不打算再瞞下去,她必須要知道韓攝和當初的事有沒有關系。
她的心已經不受她的掌控,這個情況太危險,稍有不慎,她就會萬劫不複。
銳利又冷冽的視線直視他,不放過他的任何一點表情變化。
韓攝的瞳孔猛地收縮,不敢置信的看着眼前的人。
她剛剛是不是說,她是安立國的女兒?!
垂在身側的手倏地攥緊,肌肉繃緊,目光寸寸變冷,染上冰霜。
安立國--從韓振興那裏得到的,殺死他的爸爸媽媽的兇手,害他家破人亡的罪魁禍首!
她怎麽會是安立國的女兒?
那一夜,韓振興和韓飛替他複仇的時候他并不知道,按他的習慣,父母的仇,他是一定要報,但方法絕對不會用滅門這樣的方式。
安氏上下八十九口人在那一夜被屠盡,聽韓飛說,安立國的女兒也從飛機上掉下去,墜機而亡。
沒想到安然命大,而他還陰差陽錯的救了她,還和她共度了一夜!
韓振興和韓飛滅安氏滿門,他當時并不知情,是在第二天手下報告給他的時候他才知道的。
在他的調查中,還有一些疑點,可韓振興沒等他去查明白,就直接用這種方式替他報了仇。
因爲這樣,查找的線索一下全斷了,哪怕用墨門的勢力在暗中調查,這麽多年沒有任何的進展。
他已經慢慢的相信了,是安立國害死了他的父母,而安氏滿門被滅,這個仇也算是報了。
隻是他沒有想到,他心心念念,印入心底的人會是仇人的女兒!
她說得對,隻要他姓韓,她姓安,那麽他們之間根本就不可能...
心,瞬間如墜進冰窟中,沁涼如冰封!
而安然雖然不知道這其中的密辛,但他驟變的臉色還有氣勢的轉變,讓她的心同樣沉了下來。
他的變化,在她看來,無疑是在默認,當年的事他是知道的,甚至也有參與進去。
真的是不該對命運抱有奢望...
上天從來不肯眷顧于她,隻會不留餘力的把她打入無盡的黑暗中。
是她自己活該,明知道他和仇人有關系,還是控制不住自己的心。
一步步的淪陷,一步步的走進絕境...
“你滾!”安然全身肅殺,明亮的黑眸中滿是絕望,冷峭冰寒,“别再出現在我面前,否則我會控制不住殺了你!”
不管如何,他是安小乖的爹地,他是小乖的爹地啊...
韓攝精緻完美的臉上蒙上了一層駭人的冷酷,他緊了緊拳頭,腦海中混亂一片,深深的看一眼處于絕望中的安然,目光中沒有了溫柔和缱绻,有的是如夜一般的冷冽。
不再多說什麽,他徑直向着窗戶走去,也不管這裏距離地面有五六米的高度,直接跳了下去。
安然聽着外面沉重的落地聲,卸去一身強硬,身體站不穩似的一晃,後退了幾步,貼着牆壁滑到地上。
雙臂抱緊雙膝,褪去屬于殺手的強勢與冷酷,她現在隻餘無助與彷徨...
韓攝來的時候避開所有的監控設施,動作輕盈詭異如幽靈一樣,沒有被任何人發現。
但回去的時候就這樣明目張膽,冷漠淩厲,帶着生人勿近的氣息,巡邏的保安看到了也沒有膽子上前問話。
幾個保安行着注目禮,把韓攝送出了别墅區才嘀嘀咕咕起來。
一路上車速幾乎到達兩百邁,窗子都被打開,呼嘯的烈風吹得人眼睛都要睜不開。
勞斯萊斯發出‘吱’的一聲在一家酒吧前停了下來,聲音刺破人耳膜。
門外的泊車小弟差點眼睛都瞪出來。
我的老天爺啊,太霸氣外漏了!
連忙狗腿的湊上去。
然,看着來人冷漠至極的表情,修羅閻王的氣勢,像被施了定身術似的定在了原地。
韓攝也沒有理他,奢華的勞斯萊斯就那麽扔在酒吧的正門口,大步流星的進到裏面。
坐在角落,直接要了十杯度數最高的烈酒。
揚頭一杯直接灌進嘴裏,火辣的酒液從食道一直流到胃裏,胃裏如同有一團火在燒,夠烈!
一杯接一杯,飲酒如喝水般,酒精作用下,原本冷清的眸蒙上一層迷離,但神智卻越喝越清醒。
十杯很快喝完,招手,又叫了十杯。
眉頭深鎖,韓攝的心裏越發的暴躁。
拿出手機,撥通後放在嘴邊冷冽的說道:“墨,出來陪我喝酒。我在夜魅酒吧”
不等蘇淩墨有反應,利落的挂了。
蘇淩墨很無語的看着手機,扶額,長歎一口氣,對着電腦屏幕上的小乖說道:“曉曉,我有事要出去一趟,現在都要十一點了,早點睡覺。小孩子不能總熬夜,聽到沒。”
安小乖眨眨眼,點點頭,“蘇哥哥你去吧,我現在就睡覺。”
“嗯,真乖~”蘇淩墨誇贊一聲,眼睛一轉,想起了什麽,“下周二的昌達董事長的壽宴楚天帶不帶你去?”
“問這個幹嘛?”曉曉反問。
“那天我也要去,韓少和溫言都已經看到過你的真人了,我也要見見你啊!”
曉曉雙手托着腮,可愛的笑了笑:“那好吧,滿足你的這個小小的要求。”
“賓果~就這麽說定了,早點睡!”
“蘇哥哥再見~”曉曉乖巧的對着鏡頭擺擺手。
蘇淩墨穿上外套,抓起鑰匙大步向外走去。
等他趕到夜魅酒吧,時間已經過去了二十多分鍾,進門,整個酒吧内環視一眼就看到了韓攝的所在。
至于原因,請看酒吧内這奇特的一幕:
韓攝巋然不動的端坐着,姿态高貴優雅,表情冷漠疏離,天生的霸氣和強勢在哪裏都是引人注目的存在。
他坐在那裏,周圍圍了一群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女人,距離不遠不近,不時的發出一陣尖叫還有陣陣的私語。
蘇淩墨無奈的搖搖頭,韓少腦子不會進水了吧,在這裏當猩猩被人圍觀竟然還沒有半點脾氣。
不過很快,他發覺自己結論下的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