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然接過水杯,白他一眼。
慕寒站在她身邊,微笑不語。
慢條斯理的把水喝了,把空杯遞還給慕寒,微揚下巴示意他把杯子放回去。
安然站起來,走到窗戶旁邊擺放的深棕色仿古實木椅坐下,雙手自然的放在同款的木桌上,“坐,談點正事。”
談正事坐在床上多少會有點别扭,不如坐在這裏有談事的氛圍。
慕寒聳聳肩,在她對面坐下,臉上的淡笑一直未曾變化過。
“想談什麽?”
“幹爹幹媽從我回來之後一直在問小乖的爹地是誰,既然現在你都出現在他們面前,又讓他們誤會了,那幹脆就這樣好了,省的他們繼續替我操心。”
“怎麽會是誤會,難道安你就沒有想過以後會成爲真的嗎?”慕寒挑挑眉梢,對安然的話表示不贊同。
安然淡淡道:“以後再說以後,至少現在是這樣。”
“看來我今天做了這麽多,還是沒能打動你這塊比鑽石還堅硬的心。”慕寒自嘲的勾勾唇角,似乎有些失望。
但那雙眸子中的情緒與他的表情搭不上邊。
雖然安然還是沒有接受的打算,但他們之間的行爲密切了很多。
想到兩人那親密的接觸,盡管沒有達到預期的效果,卻還是有些收獲的。
安然對他的話無語的撇撇嘴,不想在這個話題上過多的糾纏。
“幹爹幹媽到現在都不知道我在做殺手,所以我希望在身份上,大家都保密,不要讓他們知道。”
“這個你放心,既然你不想讓他們知道,那他們就絕對沒有辦法知道。”
安然點點頭,又問:“你打算什麽時候回M國?”
“還沒确定。”慕寒的目光閃了閃,似笑非笑的反問道:“你這是在趕我?”
“我哪敢,你是少主,想在哪還不是随你的意。”安然譏诮的瞥他一眼,修長白皙的手指把玩着一根纖細的銀針,揚眉淡淡道:“隻是魄殺裏沒事做麽?你這麽清閑的耗在這裏BOOS沒有意見?”
“有任務他會直接聯系我,我人在哪都一樣。”
慕寒眸色深深,他一直留在魄殺不會亂跑是因爲她在那裏,而現在她不在了,他又幹嘛一直死守着魄殺總部?
以他的能力,就算人在千裏之外,魄殺内部的情況他照樣能知道的清清楚楚,在哪裏,都不影響他的決定和執行任務。
這個笨女人,果然情商低的快要到地下了...
“你說,我和小九搬來這裏怎麽樣?正好名正言順的保護你們。”慕寒話音一轉,把話題帶過。
“别。”安然連忙擺手拒絕,差點把手中的銀針給飛了出去,“你們住在這裏不方便,還是在外面好了。”
慕寒在桌面輕叩幾下,意味深長的笑道:“在你幹媽眼中,我們可是一家三口,一直分居好麽?”
安然被慕寒堵得一陣心塞,無語的揉揉太陽穴,斜他一眼,幹巴巴的說道:“那就搬到我和小乖的公寓去吧,那裏房間也有不少,我和小乖也搬回去。”
“可以。”
...
安曉曉第N次看向那扇緊閉的房門。
媽咪和慕寒叔叔會說什麽呢?
媽咪不會發怒暴打慕寒叔叔吧...
怎麽這麽久了兩個人還不出來呢?!!!
好奇,好奇,好奇!
這邊的談話她幾乎一句都沒聽進去,心思全放在那扇門上了。
“小乖,你的手機響呢。”
楚月瞄一眼茶幾上的手機。
溫言?不認識...
乖乖女兒這是回國之後新認識的朋友?
還有我說安小乖啊,不就是你的媽咪在和你未來的爹地談判呢麽,用的着這麽一副恨不得擁有透視眼和順風耳的表情,連自己的手機響都聽不到!
曉曉看到屏幕上的來電顯示,拿起手機就跑去了自己的房間接電話。
“溫言哥哥,你睡醒了?”
“嗯。曉曉你找我有什麽事?”溫言的聲音聽起來溫溫潤潤的,像純淨的水流淌過幹涸的土地,潤澤了萬物。
曉曉皺皺好看的眉頭,玩笑道:“溫言哥哥,有沒有人說過你的聲音會讓人浮想聯翩,想入非非啊?”
“恩?”溫言懶懶的靠在沙發上,用沒有拿手機的右手捏着眉心,沒聽明白她是什麽意思。
他才剛剛睡醒,就被蘇淩墨催着給她回電話,現在大腦還沒有從睡眠中完全清醒過來呢。
“你不會還沒睡醒吧!”聽着他迷茫的一聲‘恩?’,曉曉有點後知後覺的問道。
“恩,沒事。”溫言笑笑,揉了揉眉心後精神了好多,“曉曉你找我是不是你媽咪的傷又出了什麽問題?”
小乖回頭看了看客廳的方向,看白雲溪她們三人聊得正歡,才壓低聲音說道:“我媽咪今天又吐血了,我有點擔心她的傷勢是不是惡化了。”
自從聽柯九說過安然身上留下的隐傷後,小乖就一直在爲這件事提心吊膽着。
加上安然這次傷的這麽重,這麽多天都是虛弱無力的樣子。今天居然好好的又吐了血,别提她有多擔心了。
“你媽咪又吐了血?”溫言眉頭一皺,身體坐直,态度有些嚴肅。
“吐了幾次?量有多少?血的顔色是發紅還是發黑?除了吐血有沒有其他的症狀?”
“這些我不知道,媽咪不想讓我知道,是我今天偶然在垃圾桶中發現帶血的濕巾才知道的。”
“問問你媽咪什麽時候有時間,我給她再檢查一遍。”溫言想了想,接着說道:“讓她來墨門總部好了,正好曉曉你也該來認認地方了。”
“墨門中的醫療設備更全一些,可以檢查的更到一些。”
曉曉考慮片刻,回道:“我問問媽咪的意見,如果媽咪不想去墨門,那就麻煩溫言哥哥過來一趟幫她檢查一下吧!”
“好,我等你的回話。”
聽着話筒中曉曉那軟糯的聲音說了句‘謝謝溫言哥哥’後挂斷電話。
溫言笑了笑,剛打算站起來,視線一偏,看到韓攝站在門口那邊,見他挂斷電話邁開步子走了過來。
溫言幹脆的又坐了下來,跟他打聲招呼:“韓少。”
“她又吐血了。”韓攝精緻的五官沉寂如水,清冷的音調緩緩陳述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