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麽,不能說?”朗坤挑釁地看着霍刑,大有你不說我就不走的意思。
“”
“不說也行,那我就再坐會兒,反正時間還早。”朗坤看了眼手機,才晚上七點鍾的樣子,他拖了把椅子坐下,開始笃悠悠地玩手機。
看到他這樣,霍刑在愣了幾秒鍾之後,忍不住笑了出來。
“呵”
“???”朗坤不明所以,雖然霍醫生笑的樣子真是蘇蘇的超級帥,可是能不能别在這樣嚴肅的時刻突然笑,很出戲好不好!“笑什麽,我的樣子很好笑嗎?還是我狼狽的樣子令你很愉悅?”
“當然不是,隻是第一次看到你這一面,覺得很可愛。”
霍刑說的絕對是大實話,在之前的交往中,朗坤對自己表現地有多崇拜,他不是不知道,大概是爲了展現所謂的美好的一面,朗坤雖然并沒有将自己活潑的一面隐藏,但大部分時間還是表現的很克制,從沒有像今天這樣,直白而自然地表現出不滿。
朗坤:“”
可愛你妹啊!老子特麽的好歹是混過部隊上過警校的鐵血真漢子好麽,可愛又是什麽鬼,朕辣麽漢子,難道表現得還不夠明顯嗎?
真是夠了!
朗坤白了霍刑一眼,繼續低頭玩手機。
“好吧,告訴你也無妨。”霍刑說。
朗坤:“”堅決不能被騙,要立場堅定,爲了套出更多信息,要低頭玩手機!
“你不擡頭我就不說了。”
朗坤:“”媽蛋,能不能别偷本大爺的句式!
“好吧不說了,走,送你回家去。”說着,霍刑伸手在朗坤手肘那兒輕輕一捏一擡,朗坤就感覺到自己被拖着手臂“擡”起來了。
朗坤:“”這什麽奇怪的臂力。
這樣一來他不想看霍刑都難,兩人視線一對上,朗坤就感覺自己輸了——感情剛才自己那些無聲的反抗和小伎倆,在對方眼裏就跟發個小脾氣撒個嬌似的,人沒當回事兒!
真是氣不打一處來但是完全沒有反抗之力/(tot)/~~
“大哥,我認輸還不行麽,您力氣大您最帥,快放我下來,再這麽下午非得把我手臂給折了。”朗坤趕緊把手機交到空着的那隻手上,免得被捏疼了把持不住,摔了手機虧的還是自己。
“”這次換霍刑無語。
霍刑放下朗坤,但是沒有放開他,而是貼着,近乎将他圈在自己懷裏的距離。
“”這麽近的距離,要不是還有一具屍體在旁邊,朗坤都快忍不住浮想聯翩了。
霍刑當然不知道他腦子裏在想些什麽,他輕拈手指,朗坤便看到一朵山茶花在他指尖漸漸綻放,又在盛極之時走向衰弱,花瓣迅速枯黃,失去神采。
“這種山茶花的品種非常特别,普通水土無法養活,但若是用魔氣滋養,就能盛開很久。”說着,霍刑手一松,整朵花掉進掌心,被他輕易捏碎。
“所以放在屍體上是爲了?”
“那些人的身體被魔族占據太久,五髒六腑早就被魔氣浸透,就算殺了魔族,殘存下來的魔氣也會順延魔族的本能,離開原宿主尋找新的容身之所。”高級魔族好歹有思想,可是魔氣就不一樣了,它們更多時候順應的是本能,任由魔氣擴散,會直接導緻人類社會秩序的紊亂。
“所以,你用這種靠魔氣滋養的山茶花作爲媒介,吸收殘存的魔氣?”
“bgo。”霍刑點了點朗坤的鼻尖,道:“一般魔氣遇上這種山茶花,基本就是一個死,想逃那是沒有可能的。”
朗坤沒有在意霍刑親昵的小動作,他沉浸在自己的思緒裏,認真地點點頭道:“聽起來很高級。”
“所以,聽完了這麽高級的解釋,你是不是可以乖乖回家了呢?”
“”怎麽還在惦記回家
朗坤當然不肯就這麽乖乖走,他還有很多問題想問霍刑,比如他到底是什麽身份,既然是來誅殺魔族的,爲什麽不做好善後工作,非要讓他們這些普通警察經手,瞎忙活半天,原來跟的是一件人類根本無法破的案子。
“問題太多了,明天再回答你,現在這個時間,好孩子都已經上床睡覺了。”
“才九點就睡,我又不是老年人!”朗坤反抗,拒絕被霍刑拖出門外。
然而反抗無效,霍醫生的臂力驚人,一把就将反抗的朗坤給抗在肩上,兩人離開了“案發現場”。
“”朗坤覺得真是有夠丢臉的,就算是基佬,好歹也是個純爺們,被人扛着到處走,這面子是丢到南海去了啊
“ok,我們現在要做的就是打一輛車,先把你送回去,然後再把我送回去。”
“我們不能就這麽走了,屍體怎麽辦,咱們倆在現場待過,會留下證據。”媽蛋!朗坤想象了一下在案發現場發現和自己有關的證物的情況,那畫面太美不敢看,簡直跳進黃河都洗不清。
“這個不用擔心,現在不是夏天,屍體發臭的速度比較慢,味道應該不會太難聞。”
“等等,我的重點不是這個!”
“哦,如果你是說現場會不會留下我們兩個來過的痕迹,這個我會處理,不用擔心。”
“”
“好了,車來了,我們走吧。”霍刑将朗坤塞進出租車裏,自己也跟着擠了上去。
朗坤無語地趴在車窗上往外看,問朋友借的那輛車安安靜靜地停在馬路對面,駕駛座那一面的玻璃上,一張黃色的條子迎風飄蕩——違章停車,貼條。
天啊,哪怕幹的活不同,可好歹也是同行,被同行貼條的感覺,真是非常非常相煎何太急!
現下坐在出租車裏,朗坤知道自己也是沒辦法反抗了,所以幹脆放棄,專注地看窗外倒退的夜景。大概是因爲之前精神高度緊張地關系,現在放松下來,整個人感覺非常困頓,他忍不住打了個呵欠,幾次抵抗失敗,最終倒在霍刑身上睡得那叫一個香甜。
霍刑怕吵醒他,自然不敢多動,隻是低垂着眼眸,盯着朗坤看。
前面司機察覺到了兩人之間氣氛的怪異,原本沉默的他更是恨不得自己隐形,麻利地将油門踩到底,很快就把兩人送到了目的地。
霍刑付了錢,将朗坤抱下車,并且服務周到地送上樓。
朗坤媽媽幾天沒見到兒子,沒想到兒子居然是被霍醫生送回來的。
“霍醫生?”
“是的,又見面了,阿姨你好。”霍刑笑眯眯地和朗坤媽媽打招呼,“朗坤他睡着了。”
這麽一說,朗坤媽媽才想起來給他讓出空間,霍刑熟練地進門,抱着朗坤進卧室。安頓好朗坤,霍刑和坐在沙發上不苟言笑的朗坤爸爸打了招呼,又婉拒了朗坤媽媽留宿的邀請,打了輛車回到中年男人家。
霍刑再一次來到男人家,屍體還維持着他離開的樣子,由于屍體上殘存的魔氣較多,要完全吸收幹淨還要不少時間,霍刑沒時間等,他釋放出自己一身魔氣,狂肆的氣流席卷整個房間,将他和朗坤出現過的痕迹清理地幹幹淨淨。
做完這一切,霍刑便化作巨獸,飛奔着離開s市,沒有給朗坤留任何話。
當晚,将近十一點,陳偉民的頂頭上司、市局局長劉定剛準備躺下,手機響了。
“喂,哪位?”雖然劉局很不滿,可他還是到客廳去接了電話。
電話那頭的人報上自己的身份,原本還有些不滿的劉定立刻坐直了身體,态度恭敬了很多,“您好,請問有什麽指教。”
對方又說了一些話,劉定權衡再三,點頭答應,“好的,情況了解了,我這邊會解決,保證完成任務。”
次日,朗坤醒來時還有點分不清自己在哪兒,整個人都是懵逼的。
熟悉的窗簾,熟悉的屋頂,這分明是自己家!
朗坤一下子坐起來,頓時暈得天旋地轉,分不清東西南北。
門外,朗坤媽媽聽到兒子房裏有響動,立刻招呼他快起來吃早飯。
“來了。”朗坤迅速洗漱完畢,坐到餐桌前。
朗坤媽媽将早飯一一端上,狀似不經意地提了昨晚霍刑送他回來的事。
“霍醫生又送你回來了。”她還特意加重了“又”這個字。
朗坤沉默地點點頭,“我知道。”他沒有忘記昨晚的事情,甚至連之前被霍刑刻意抹去的記憶,都恢複了。
一家人相對無語,朗坤心不在焉地吃完早餐,出門去了。
路上,朗坤想到昨晚被抛棄在屋裏的中年男人的屍體,想着要不要去看一眼,又覺得自己應該先找霍刑,因爲他欠自己一個解釋。
幾番糾結,朗坤終于按下了聯系霍刑的撥号鍵。
然而緊張的幾秒鍾過後,電話裏卻傳來生硬的女聲:“您好,您所撥打的電話已關機,請稍後再撥。”
朗坤:“”他不死心,又試着撥了幾次,聽到的都是同樣的提示音。
霍刑他,失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