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她們也都以爲衛靈和她們一樣，家境差不多。
畢竟衛靈從來沒和她們提過自己家裏如何。
看衛靈穿着打扮，不少也都是好牌子，還時常聽她說自己去外地旅遊的趣事，這個東西是哪個地方買的，那個東西是哪個地方買的，很多地方她們都沒去過。
所以感覺起來，衛靈買一套蘭蔻應該是輕輕伸手的事。
“要不要啦？要我就一起刷了。”最後一個閨蜜不是一個寝室的，但也是她們一個圈子的人，大家消費層次都差不多，她也想要，便上前拿出銀行卡準備付賬。
衛靈不自然的笑了笑。
看到三個姐妹都要了，自己一個人不買，她心頭越發難受起來。
“靈靈？來嘛，大家一起用一個牌子的多好？”
楊雲袖又在催促了。
衛靈強忍下心頭的憋屈，擠出個自然的微笑。
“額...我沒帶卡...”她其實是卡裏就那麽多錢，一千出點，買了就連飯錢也不夠。
“那我先給你刷了。”
楊雲袖二話不說，直接讓售貨小姐給她再多包一套。
她早就給幾個姐妹逐一的選好了不同膚質需要的不同保養配套。
衛靈欲哭無淚，來不及阻止，就看着楊雲袖給自己付了錢。
一行人又去逛了逛街，其餘姐妹都紛紛興高采烈的買這買那，就她悶悶不樂。
回到寝室，她被迫把錢轉給了楊雲袖，拿着一套化妝品心情糟糕得不行，連課也上不好。
精神集中不了，滿腦子都是這個月生活費怎麽辦？
這種事她已經不是第一次遇到了。
很多時候一起玩的閨蜜姐妹們，大家都一緻同意幹什麽事，買什麽，吃什麽時。
她一個人不去，一次兩次還好，次數多了，就會和整個圈子疏遠脫離。
到最後完全被整個圈子排斥，連加入進去的資格也沒有。
所以她時常被這種連帶消費拉着，浪費掉了不少錢。
衛靈現在後悔了，她一直在學校作出的是大小姐的姿态，這個是在深圳買的，那個是在香港掏的，耳釘是從英國空運。
但沒人知道，她的很多東西，其實都是堂哥堂姐他們在國外買來送給她的。
而很多東西其實根本不怎麽值錢，隻是國内沒類似的式樣而已。
但其他的幾個姐妹并不是對這些很了解的人，西甯市不大，算落後的偏遠地區，也沒有那種底蘊深的家族，大部分有錢的都是暴發戶。
倒是讓她唬住了幾人，讓姐妹們對她頗爲尊重羨慕。
但裝的畢竟是裝的。
她一個月也就一千的生活費，這在普通學生裏算多的了，但和楊雲袖她們一個月三四千的生活費完全不能比，而且她們還不時的能向家裏要錢。
化妝品和零花根本不從生活費裏摳。
隻有她，全部的錢都得從生活費裏摳。
衛靈坐在課堂上魂不守舍，滿腦子都是這個月吃飯怎麽辦？
左想右想，她忽然又想到了表哥楊城。
堂哥堂姐都在國外，聯系不到。
而且實際上，她能感覺到，堂哥堂姐他們本身不是很瞧得起她。
小的時候還好，帶着她就像多了個大玩具，挺好玩。但長大了，她們那種居高臨下俯視的态度，接近施舍的态度，讓衛靈心頭很難過。
但她又忍不住去好地方旅遊的誘惑，她自己的家庭根本負擔不起那麽頻繁的出去旅遊購物。
如果跟着堂哥堂姐一起出去，他們給自己買東西時，也會看在面子上，或多或少的給她也買點禮物。
正是這種施舍一樣的舉動，讓衛靈明知道自己被瞧不起，也還是忍不住賴着想和他們一起。
“爸媽那裏已經找了兩次借口要錢了，再要絕對不可能了....”
衛靈反複想着。
“幾個姑姑姑父，舅舅舅媽那裏，和爸媽聯絡很頻繁，絕對不能要錢。否則會被他們發現。
那麽就隻剩下一個人....”
楊城表哥。
她已經不是第一次找楊城表哥借錢。
前面已經找他借了三次，雖然說是借，但楊城根本沒要她還，隻是讓她好好學習，不夠可以找他支援，女孩子不能太委屈自己。
前面三次，一次比一次多，第三次楊城表哥直接給她打了一千過來。
幾次的錢都及時的在她最困難艱難的時候，幫她度過了難關。
而且楊城還信守承諾，誰也沒給說。
這讓她對楊城表哥漸漸有了不小的信賴感。
下了課，吃過飯，她便找了個借口出了寝室樓，走到側面角落打電話。
她沒辦法了，不借錢，真的連飯也吃不起了。
.........
忽然一陣刺耳的電話鈴聲在車内響起。
嘀嘀嘀....
楊城的鈴聲是沒有任何音樂，純粹的鳴叫警報聲。聽起來刺耳，但穿透力很強，不會錯過任何一個電話。
楊城拿出手機看了看，頓時笑了笑，按下接聽鍵。
“喂？”
“城城哥，你在幹嘛？有空嗎？”
衛靈的聲音從電話那頭傳出。
“最近怎麽樣？過得如何了？和同學室友處得怎麽樣？”楊城溫和問道。
“還好啦，室友都蠻好說話的。”
西甯第三中學的女生宿舍樓邊，衛靈此時正拿着小巧的紫色女士手機，和楊城表哥通着電話。
她一邊閑聊着，一邊不由得想起之前在商場的那一幕情景。
第四次借錢，這是最後一次！
她心裏暗自發誓，可悲哀的是，她自己也不信這是最後一次。
“靈靈，你語氣怎麽感覺不是很好啊？是不是有什麽地方不舒服？”
楊城敏銳的發覺衛靈說話聲音有些不自然，便随口問道。
他倒也想過是不是缺錢了，畢竟衛靈都找他借了三次錢。
但上個周他才給她打過去一千，應該不會這麽快就用完，所以他心裏也排除了這個猜測。
衛靈幾次想開口，都始終說不出口。
她以前對這個表哥不怎麽看得上，但現在卻不得不找他求助救急，心頭的落差感極大，以至于她此時臉頰都是在發燒，紅得厲害。
“我.....我.....”
她遲疑猶豫了半響，終于還是沒能說出口。而是換了一個說法。
“好久沒見過城城哥了，你現在在哪？要不我們見面吃個飯聊聊吧？”
楊城一愣，他知道衛靈是有些瞧不上父親這邊的親戚，畢竟比不上她母親那邊的人做生意有錢。
但想到衛靈隻是個孩子，畢竟還是親情一場，也就沒計較。等她長大了懂事就好。
所以一直以來他和衛靈的關系都很淡。也就是普通的表兄妹關系。
從小到大，單獨一起出去玩的機會，一次也沒有。
現在衛靈居然找他一起吃飯聊天，他馬上便知道是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