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泰平想這姐弟倆一定是故意的,他們想要他死。
這樣一想,黃泰平心裏也很惶恐,那刀子要是砍過來了,他還有命?
别說笑了,絕對沒有命。
張嫂也是發了狠,但是她不敢砍,平時讓她殺個雞可以,但是要她砍人,她下不去手。
顫悠的舉着刀,那刀子離黃泰平隻有一尺的距離之時,黃泰平大喊了一聲,“張喜,你别殺我,我不想死。”
就一會兒的功夫,黃泰平吓的腿都軟了,背後出了一身的汗,這會兒也不敢罵張嫂了,反而直接求饒。
張嘉禹也怕張嫂做了傻事,趕緊放了被他死死按在地上的黃泰平,過來攔住她,“姐,你别犯傻,快把刀子給我。”
張嫂手裏的刀子到底沒砍下去,一雙手哆哆嗦嗦的抖個不停,張嘉禹趁機奪過,用刀子對着跌坐在地上的黃泰平。
黃泰平害怕的要死,原本張嘉禹打的他這一身本來就夠疼好多天了,現在又用刀子對着他,連忙求饒,“嘉禹,好弟弟,我是你姐夫,你别殺我。”
他還不想死,他還年輕,他還有大把的時光,他還沒過個好日子。
張嘉禹冷笑一聲,“不想死,可以,以後你要是再敢上門,别說我姐想要砍死你,我都不會放過你,不信你就試試。”
張嘉禹說着拿着菜刀對着旁邊的桌子砍了下去。
黃泰平這下心裏害怕,不管張嘉禹提什麽要求估計都答應下來,“好好好,我肯定不會再來煩你姐,我保證,我對天發誓。”
況且隻是不煩張喜而已,還不是什麽大事。
一雙眼睛緊緊盯着那把刀,黃泰平生怕那刀子下一秒就砍了過來,連忙舉手發誓。
張嫂還在顫抖着,聽了這話直接反對,“發誓不行,你得寫下保證書,不然...今天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說完就作勢要去搶張嘉禹手裏的刀子。
“别!我寫,我寫還不行嗎?”
這女人瘋了,這女人一定是瘋了,竟然要殺了他。
“你說的,你可記住了。”張嫂翻了半天,終于在櫃子裏面找出紙和筆,拿過來讓黃泰平寫保證書。
黃泰平苦着一張臉,張嫂咬牙,“寫還是不寫!”
黃泰平仇恨的看了張嫂一眼,然後點頭,“寫!”
要是隻有張喜這一個女人,黃泰平才不會怕,但旁邊有張嘉禹看着呢,黃泰平隻好不甘心的把保證書給寫了。
張嫂惡狠狠的踹了他幾腳,把之前的仇給報回來,趕緊讓他滾了。
黃泰平一走,盧春趕緊從屋裏出來了,外面的動靜她一直聽着呢,現在黃泰平走了心裏也松了口氣,隻是看張嘉禹手裏拿着刀,趕緊過去走,“你這拿刀的吓不吓人啊。”
黃泰平走後,張嫂整個人松了口氣,徹底跌坐在地上,張嘉禹還沉浸在剛才的震驚之中,還沒回過神來。
盧春把刀子放了,又去把門給關了,看那姐弟倆還在那愣着,當即道:“不是我說啊姐,這人雖然是走了,但保不住以後還會上來鬧啊,你說我和嘉禹過個日子不容易,可經不起這麽鬧騰。”
這話是趕她走了。
張嫂沒反應,張嘉禹一把抓過盧春,不管她哭鬧的直接把她拖進房間裏,門一關上,揚手給了她兩巴掌,放下話來,“你再啰嗦,再啰嗦就給我滾。”
盧春何時受過這種氣,直接撲了上來,張嘉禹把她推在地上,盧春半天沒反應過來。
張嘉禹當即放下狠話,“别以爲我不知道你做的好事,要不是你,黃泰平能上門來嗎?他能知道我姐上班的地方?既然你不想日子好過,那好,咱們就不過,收拾收拾,明天回去離婚。”
他是和他姐雖然差了幾歲,但自小姐弟倆感情就好,現在他的媳婦,竟然在背後做這種事情!
還敢幫着黃泰平欺負他姐,他怎麽能忍?
怎麽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盧春卻被離婚兩個字給吓傻了,她是知道張嘉禹的性格的,說一不二,既然說了這話,那就鐵了心要跟她離,這下什麽心思都沒有了。
撲過來抱着張嘉禹的大腿,一個勁的求他,“嘉禹,别離婚,我不離婚,我不回去離婚啊。”
“晚了!”
剛說完這話,門就被敲響了,張嘉禹朝盧春身上甩了幾片刀子,緩和了下臉色,把門開了,“姐,咋了。”
“你們别因爲我的事鬧,我想過了,回頭我就搬走。”張嫂的語氣很淡,人也是焉焉的,看不出啥情緒。
張嘉禹卻害怕了,他還沒見過自個姐這樣呢。
就連她當初和黃泰平離婚的時候都沒露出過這樣的情緒,難道說是對他失望了嗎?
盧春是個不識時務的,聽張嫂說要搬走,心裏還一陣高興,沖張嫂道:“姐,你快說說嘉禹,他因爲這件事情要跟我離婚。”
張嘉禹消下去的火又上來了,他到底娶了個啥樣的婆娘,咬牙切齒的盯着盧春,“你再敢說一句!”
這個女人還敢火上澆油。
盧春卻沒把張嘉禹的話放在眼裏,她倒是巴不得張嫂離開呢,隻要張嫂離開了,她回頭吹點耳邊風,張嘉禹肯定不會跟她離婚了。
所以趁熱打鐵道:“姐,你就當可憐可憐我,我也是爲了這個家好。”
張嫂卻沒心思聽了,搖搖晃晃的回了自己的房間,把門鎖了,抱着女兒埋頭痛哭。
張嘉禹暴跳如雷,“離婚,這日子沒法過了!”
盧春卻不覺得自個錯了,人都是自私的,她也是爲了自己,總不能讓男人的姐姐一直住在自個家,說出去像什麽樣子。
因爲這個事情,張嫂直接收拾行李,下午帶着女兒搬去了徐燕婷店裏,先前燕婷說了,要是她不介意,就讓她搬去店裏。
她不介意,一點也不,就是要麻煩燕婷了,将來隻能好好報答燕婷了,苦點累點沒關系,她還有女兒。
爲了女兒,她必須要堅強。
張嘉禹去攔,攔了半天沒攔住,“姐,是我的不是,娶了這麽個不懂事的弟媳婦,回頭我就去把婚離了,以後絕不會再出這種事情,你别搬走。”
這樣真弄得他要趕走他姐一樣。
都怪盧春那個女人。
“什麽也别說了,我這麽大個人,會好好照顧自己的。”讓他和盧春好好過的話,張嫂說不出口。
張嘉禹這麽個大男人聽了這話,眼眶都忍不住要紅了。
“那姐你離開了,能去那住?”他姐在這市裏舉目無親的。
張嫂道:“我自然有落腳的地方,好了,我走了,等我安頓好了,再帶着文文來看你。”
張嘉禹知道自己攔不住,隻好去送張嫂,張嫂沒同意,“你一上午都沒去上班了,下午别耽誤了,都是錢呢。”
她這弟弟啊,也不容易。
張嫂和張嘉禹說完這番話就拖着收拾好的行李,帶着女兒走了。
張嘉禹看着自個姐牽着女兒離開的場景,不由有些心酸,想到還在家的那個婆娘,張嘉禹的眼裏都是憤怒,都是那個婆娘。
當張嫂拎着行李,帶着女兒一身傷出現在徐燕婷面前的時候,徐燕婷忍不住歎了口氣,看張嫂的情況,果然是被齊娟那烏鴉嘴給說中了。
齊娟看到張嫂的第一眼就叫了起來,“張嫂,你咋的了?誰打你了?”
楊韬和孫達聞聲都從隔壁過來了,看到張嫂,點了點頭,又回了隔壁,這些事情他們兩個男人,不好多嘴。
徐燕婷看了她眼,“都啥時候了,還說這個,你把張嫂的行李給放了,我帶她去醫院看看。”
這鼻青臉腫的,可别打出了什麽後遺症來。
齊娟反應過來,“對對對,來,張嫂行李給我,我給你放裏面去。”
一聽去醫院,張嫂不同意了,“不用了,我沒啥事,這傷過兩天就好了,真的。”
徐燕婷打斷她,“行了,别說這個了,要是出了什麽意外,要負責的可是我這個老闆,我可不想就這麽冤枉的坐牢呢。”
“哎呀,是啊張嫂,你還是聽燕婷的,趕緊去醫院看看吧,你要是不想麻煩燕婷,可以自個出藥費嘛。”
這又不是啥大事。
張嫂終于沒在堅持,帶着女兒跟徐燕婷去醫院檢查了一番,順便處理了下傷口。
不過處理傷口的時候,醫院的護士還很不友好的看了徐燕婷幾眼,搞的那傷好像是她打的一樣。
不過好在張嫂受的隻是皮外傷,好起來也快,錢花了也就花了。
文文很乖巧的站在自己媽媽身邊,一刻也不敢離開,據徐燕婷觀察,這小姑娘膽子很小,很害怕生人,也不敢跟人說話。
徐燕婷看了半天,這小姑娘該不會有自閉症吧?
希望沒有才好,要是有,張嫂以後難了。
處理好傷口,拿了點藥,張嫂跟她回去了,路上張嫂還有些不好意思,“燕婷...以後...”
“以後就住店裏吧。”
“謝謝。”
徐燕婷笑道:“謝謝的話就不用說了,我是你老闆,将來好好做事就行了。”
張嫂點頭,“我會的。”
如今誰對她好她都會記着的。
“那就好了。”
徐燕婷露出個笑臉,看了眼牽着張嫂手的文文,“文文,叫聲阿姨聽聽?”
文文直接躲在了張嫂的身後,不肯出來了。
“不好意思燕婷,她有點怕生。”
“沒事,咱們店裏熱鬧,等熟悉一陣啊,就活潑了。”
張嫂露出笑臉,把女兒從身後拉出來,“文文,聽見燕婷阿姨說的話沒?”
小姑娘沒啥反應。
徐燕婷摸了摸她的頭,“阿姨給你買冰棍吃,咋樣?”
小姑娘瞅了她兩眼,又看了看張嫂,見張嫂點頭,這才看向她。
心動就好。
等她們回去,齊娟當然要一頓盤問的,徐燕婷也有些好奇,張嫂的前夫是咋上門鬧的,關鍵是咋知道的。
張嫂把上午發生的事情給說了一遍,“張嫂...”齊娟驚呼一聲,“張嫂你好厲害。”
徐燕婷拍了她一下,“說什麽呢?”
她能感受到張嫂那是被逼的沒辦法了,不然怎麽可能會這樣,這齊娟,還在那摻和。
“不過...我倒是沒想到,你那弟妹。”徐燕婷遲疑了下,真的出乎意料。
“我也沒想到是她說的。”要不是聽見她弟弟說的話,她怎麽可能想到,她除了娘家,都沒和任何人說過。
但是她沒想到,她弟妹居然告訴她前夫,自己的下落,試問在她家住的那段時間,她哪裏虧待過弟妹了?
在弟弟家那段時間,米和菜都是她買的,有時候還給弟妹家用,結果呢,還沒落到好。
說起來,張嫂心酸的很,奇怪的很,剛離開的時候她沒哭,這會兒跟徐燕婷她們一說這個事情,眼淚流的跟什麽一樣了。
齊娟和徐燕挺面面相觑。
這種事情她們這個外人也不好多做評價,隻希望黃泰平别找上門來了,畢竟有保證書在手,可徐燕婷不相信,這人絕對還會上門來的。
“看我,一把年紀了,哭的跟什麽似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