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名看上去像是軍隊裏參謀的人湊到魏俊峰耳邊,小心翼翼的對他耳語道。
“那可是一百多條人命啊,要是真的.”
“我們是軍人,咱們第七軍的尖刀團,更是沒什麽困難能夠阻擋,所以,沒有那麽多的可能,天亮之前,我們必須讓這裏徹底恢複正常。”
魏俊峰霸氣的揮了揮手,聲音沒有任何猶豫與驚慌,多年來的軍隊生涯,讓他堅信一件事,軍人這個群體,隻要意志足夠堅定,在他們面前,就絕對不會有什麽不可能。
眼見老石滿臉頹色,魏俊峰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聲音裏滿是感慨。
“老石,我又何嘗不知道這次的事情難辦。”
魏俊峰的聲音相當無奈。
“沒辦法,作爲魏家第三代年紀最大的孩子,越是難辦的事,也就得我上。”
被魏俊峰叫做老石的人重重拍了拍他的肩膀,盡管沒有再說什麽,但是關切之情,卻是溢于言表。
“老石,我知道你想說些什麽,但是,這就是豪門間的争鬥,哪怕現在是和平年代,這樣的鬥争,都免不得要流血。”
魏俊峰的聲音裏滿是無奈與哀戚,看向那些屍身的眼神裏滿是凄涼。
“失敗的人,必須要有一敗塗地的覺悟才行。”
老石歎了口氣,重重拍着魏俊峰的肩膀,聲音同樣顯得無奈。
作爲魏俊峰的親信,他的命運,就像是一株柔軟的蒲草,要想在軍隊站住腳,必須要依靠魏家這株參天大樹才能生存下去。
老石是個有頭腦的人,自從加入魏家以後,很快靠着自己超卓的能力,得到了魏俊峰的信任,替魏俊峰和魏家辦了很多棘手的事情。
經過十年的光景,他看遍了雲海本地豪門的争鬥,這些鬥争,外人看來或許風平浪靜,但是,作爲局内人,老石卻深知這樣的鬥争到底殘酷到了怎樣的地步。
在很多人看來,華夏是這個世界上法律制度最完善,老百姓生命最有保障的地方,但是,豪門的争鬥,卻永遠不會缺乏血腥,生命在那些龐然大物的眼中,實在和最輕賤最微不足道的蝼蟻沒有任何區别。
“老石,我還有話要和俊中他們幾個說,這裏的事情,拜托了。”
魏俊中廢了好大勁才把自己的目光從遍地的屍首堆裏移開,滿是歉疚的對身邊的老石說道。
“放心吧,類似的清理任務,咱也不知道幹過多少次了,保證完成任務。”
老石重重的歎了口氣,看向遍地屍身的眼神裏滿是無奈與感慨。
“我隻希望,我們魏家如果有一天成爲失敗者,家裏的人不要像現在這樣慘烈。”
“老石啊,糊塗了你,當年孔融的幾個小兒子,都知道覆巢之下絕對不會有完卵的道理,怎麽反倒你卻糊塗了呢。”
魏俊峰笑的有些苦。“普通人都羨慕我們這些豪門子弟,認爲我們含着金湯勺出生,一出生,就有良好的教育,到了社會上,更是有着許多他們盼都盼不來的機會,可是,又有幾個人能夠看到我們的痛苦,又有誰知道,我們站
的越高,回頭摔下來的時候,也會越痛呢。”
老石重重低下頭,滿臉沉默,魏俊峰說的一點也沒有錯,一個家族的勢力越大,那麽他們要處理的問題也就越多,越紛雜。
正所謂千裏之堤,潰于蟻穴,任何不起眼的一點失誤,都有可能讓家裏前輩含辛茹苦,筚路藍縷建設起的基業毀于一旦,眼前的銀刀隊,相當完美的向他們诠釋了這一點。
“知道嗎,我最擔心的,是俊中。”
魏俊峰重重歎了口氣,聲音裏帶着幾分無奈。
魏家老爺子是個鐵面無私的人物,盡管身爲軍隊裏的高層,卻絕對不允許自己的家族事物與軍隊綁在一起,從而影響軍紀建設。魏俊峰既然已經加入了軍隊,那麽也就注定了他這輩子與魏家家主的地位無緣,他要做的是保家衛國,馬革裹屍,魏家可以作爲他前進的後盾,卻絕對不會拖他的後腿,更不會和他捆綁在一起,牟取非法
的利益。
雖然此時的魏家在雲海如日中天,可是,卻始終難掩子嗣不旺,人才凋零的尴尬,魏家這一代的男丁相當稀少,魏家老爺子的直系孫兒隻有三個,最小的那個魏俊英,還隻是個上四年級的小孩子。
所以,魏家家主的重任,不可避免的要落在魏俊中的肩頭,隻是以他那種武癡,卻又直率的性格,真的能夠領導的了魏家嗎?
“俊峰啊,放心吧,我感覺,俊中這孩子雖然頑固了些,卻始終不是池中之物,更是有着一種咱們已經沒有的血性,如果調教得當,魏家是絕對不會沒落的。”
老石滿是安慰的看着身旁的魏俊峰。
“也對,老石,俗話說的好,個人有個人的福分,我們能做的,也就隻有這些了。”
魏俊峰歎了口氣,眼見孫陽和魏俊中幾人已經被押上了卡車,歎了口氣準備過去,走了幾步,突然停下腳步,莫名的對老石問道。
“你覺得他怎麽樣?”
老石已經基本上與他心意相通,聽他一開口,立刻知道魏俊峰是在問自己孫陽的事情,仔細想了想,這才滿是慎重的開口道。“我感覺,這個人就是一個枭雄,一個真正的枭雄,如果他真的能夠一心一意的幫助俊中的話,我相信,魏家的興盛指日可待,可是,我卻又覺得,他身上的戾氣有些重,而且,能力似乎比俊中少爺高太多.
”
“老石,你真是越來越狡猾了。”
魏俊峰重重歎了口氣,在老石胸口重重錘了一拳。
“有什麽話,直接給老子說,少在這裏拐彎抹角的。”
“司馬懿。”
老石湊到魏俊峰耳邊,小聲的說出了一個名字,不等魏俊峰再說什麽,便有些急不可耐的告辭離開。“俊峰啊,天已經快亮了,我得趕緊幹活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