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陽一直以爲,野狼窪地處偏僻,這座地下賭場就算規模再怎麽大,也都免不了要帶一些農村的土氣。
可是,當他真正來到這裏的時候,卻徹底被眼前的富麗堂皇所震驚。
整個地下賭場的牆壁,都用最華貴的大理石鑲嵌着,頂上挂滿歐式風格的水晶吊燈。
寬闊的賭場分成很多層,光是最外面的一層,面積就至少超過了五百平方,裏面擺滿了蒙着綠色絲絨的大理石賭桌。
此時還沒有到深夜,但是,巨大的賭場裏,卻早已布滿了人,一個個圍攏在巨大的賭桌周圍,不斷的舉手狂喊,就連嗓子喊啞了都渾然不覺。
孫陽眉頭緊緊皺了起來,他在人群中發現,在這裏賭博的絕大多數都操着本地的口音,由此可知,這些人全部都是附近的鄉民。
眼見那些賭徒瘋了般的狂喊着,恨不能将賭桌上所有錢都攬入自己手中,孫陽眼中不由閃過一抹怒氣不争之色。
雖然在心裏,早就把自己當作了是這潛龍山的王,并且對此自信滿滿,但是眼前的情形,卻讓他原本的信心倍受打擊。
自從來到桃花塢中學後,他整天呆在學校裏,見的人絕大多數不是學校的老師,就是自己的學生,與附近鄉民接觸很少,還感覺不到他們身上的劣根性。
如今眼見那些本地鄉民聚集在賭桌前,一個個雙眼血紅,孫陽這才意識到一個相當重要的問題。
這些鄉民不過是一群凡夫俗子,山裏的生活物質和精神生活極度貧乏,再加上心裏無比渴望暴富,以及對山裏生活的絕望,讓他們将大把時間和家裏所剩不多的金錢都扔在了賭場裏。
這樣的結果,歸根到底還是這些人受到的教育水平決定的,要想徹底改變這種現象,不僅要增加這些人的收入,更要替他們找到除了賭博外的其他娛樂方式。
如果不從根本上改變這些人的思想,就算是他今天幹掉了白瘸子,隻要這些鄉民一天不停止賭博,天知道以後這裏還會不會有黑瘸子,紅瘸子出現。
所以,他除了要把這些賭場砸掉,更要去做這些村民的教育工作,讓他們找到除賭博外其他的娛樂方式。
雖然話說的容易,但是要想真正實施起來的話,卻是任重道遠。
“你在胡思亂想什麽呢。”
宋思甯的聲音打斷了他的思緒。
“我隻是心裏奇怪,這裏賭錢的,全部都是一些山裏的窮棒子,如果隻是招待他們的話,白瘸子似乎沒有必要這麽興師動衆,把這裏搞的比星級酒店還要豪華。”
孫陽仔細的看了看身邊周圍的環境,闆着臉對宋思甯低語道,雙眼不斷在身邊富麗堂皇的裝飾上掃視着。
“這且不算,還有更奇怪的,就是這個白瘸子如果隻騙這些山村裏窮人的話,隻怕連這地下賭場的裝修費都不夠。”
“你說的沒錯,白瘸子能把生意做這麽大,肯定不是傻子,所以,他們這裏肯定還有其他的生意,搞不好.”
宋思甯目光凜然,像是猜到了什麽重要的事。
孫陽目光一緊,作爲修仙者,他身體的感官不知道比普通人靈敏了多少倍,很快就發現自己和宋家姐妹幾乎沒有任何死角的暴露在了十幾套監控設備下。
眼見自己身邊不足一米遠的桌腿上便安放着監聽裝置,孫陽連忙攬住兩女,低聲和她們咬起了耳朵。
“立刻入戲,在我沒有告訴你們絕對安全的時候,不要再說你們的任務。”
爲了讓這裏的有心人相信他和兩女的關系,孫陽特别在兩女的俏臉上飲下了重重的兩個吻,經過之前的一番演習,宋思甯已經完全入了戲,任由他對自己輕薄,宋思雅的光卻依舊冷的好似寒冰一樣。
盡管臉上不好發作,但是,卻并不代表宋思雅已經接受了被孫陽調戲的命運,趁着旁人不注意,穿着白色旅遊鞋的小腳重重踩在孫陽腳面上。
盡管那旅遊鞋看上去和普通的旅遊鞋沒有什麽差别,但是,直到宋思雅的小腳落在腳面上,孫陽才發現這那鞋裏裝了一層厚厚的鋼闆,踩在腳上,即便他的身體比普通人強健十幾倍,依舊疼痛難忍。
“都讓開,都讓開,讓老子來玩幾把。”
爲了掩飾自己的窘态,孫陽隻好緊要牙關,強忍着腳疼來到一張賭桌前,将身邊的衆人推開,大馬金刀的站在賭桌前,引得身邊衆人不滿,紛紛對他怒罵不止。
孫陽一向臉皮厚,對衆人的怒罵充耳不聞,相當幹脆的從自己手提包裏取出一萬塊錢,傲然放在了賭桌上,摔得啪啪作響。
剛才爲了應付外頭那些流氓,孫陽已經花了差不多一萬多,再加上拍出來的這一萬塊,他手裏的錢已經差不多快要見了底。
孫陽的霸氣鎮住了正在這張桌上賭博的所有人,就連之前喊的最兇的幾個,也都乖乖站起身,爲孫陽讓出了座位。
雖然外廳看上去華麗無比,但是,在這裏賭的,絕大部分都隻是附近山鄉的農民,一注下去,上百元已經算是極限了,像孫陽這樣直接帶着上萬元來這裏開賭的,那絕對是土豪裏的土豪。
“有大熱鬧了看了。”
衆人紛紛叫喊着,自發爲孫陽讓開一處寬闊的場地。
孫陽霸氣的坐到賭桌前,眼見那賭桌上放着一隻巨大的色盅,色盅旁邊有着一串串寫有數字的紙片,看了老半天都沒看出什麽門道,隻能讪讪的把目光投向了賭桌前的一名身穿白色襯衣黃色馬甲的荷官。
“這東西,怎麽玩。”
“老兄,你該不是來這裏搗亂的吧。”
圍觀衆人滿臉黑線,差點被他雷倒在地,感情這主連怎麽玩都不會,就敢拿這麽多錢到這來玩,這和特喵的直接來給賭場送錢有什麽區别。
“這是咱們這賭場最簡單,也最有花樣的玩法了,色盅裏有三枚色子,你既可以猜大小,也可以猜單雙,還可以猜點數,隻要猜中,就算赢。”
雖然對孫陽這人傻錢多的家夥感覺無語,可還是有好心人耐心的把這裏的規則告訴了他。
“是不是猜的越準,赢的就越多?”
孫陽耐心的問道,順手從包裏取出所剩不多的紅票裏抽出一張遞了過去。
“對啊,如果隻是猜單雙,是一賠二,如果猜大小的話,是一賠四,但是,如果直接猜中點數的話,那就是一賠八。”
眼見孫陽如此慷慨,之前替他介紹這裏規則的人恨不能把自己肚子裏所有的存貨都掏給他。
就在兩人說話之間,荷官手中的色盅已經落在了賭桌上。
孫陽的耳朵看似不經意的動了動,直接拿起捆好的錢,啪的一聲扔在了七點上。
作爲修仙者,他的感官比普通人強了很多倍,隻是聽着色盅裏的聲音,就已經聽明白了最後的點數。
不止如此,他更是聽的出來,色盅裏被人做了手腳,裏面有着一個小小的機括,後面拴着兩根細小的絲線,剩下的一端纏繞在荷官的食指和無名指上,方便他用那兩根絲線來更改點數。
“這位老闆,豪氣!”
眼見孫陽直接把一萬塊錢推上賭桌,眼睛都沒有眨一下,人群中又是一陣喧嘩。
“一,二,四,七點,小!”
随着色盅揭開,圍觀衆人再度喧嘩起來,勝利者的歡呼有之,失敗者的歎息也有之,但是最多的,都是在歎息孫陽的好運氣。
這不過是他的第一把,而且押的還是具體的點數,可以說壓中的幾率相當低,卻偏偏一下就壓中了,實在是不能不讓人扼腕歎息。
“我說啥來着,從這位老闆一進門,我就看他鴻運當頭,這有錢人啊,運氣就是旺,越是下的狠,反而赢的也就越多。”
“不過就是一把而已,老三,你也是常在這裏玩的老人了,難道還不知道這裏的規矩,一向都是輸的多,赢的少嗎。”
“老子說啥來着,帶美人來玩,手氣就特麽是旺吧。”
孫陽大咧咧的把宋思雅抱在懷裏,重重的親了一口,用來報複她剛才的小動作。
經過之前這一番演戲,孫陽喜歡上了調戲這冰山大美女的感覺,如果說之前還是爲了演戲的話,那麽現在,就純粹是爲了故意看她窘迫的樣子了。
孫陽這邊興高采烈,那位荷官的臉色卻變成了鐵青色。
孫陽隻是這一把,就赢了整整十萬塊啊,他這一台就算最好的情況,一天的收入也不過隻有兩萬上下。
将近一周的收入,孫陽一把就摟了回去,要是不趕緊撈回來,隻怕他也就要打鋪蓋回家了。
“這位先生,您手氣這麽好,還要不要繼續乘勝追擊?”
荷官強忍着心中的憤怒對孫陽說道。
“那還用說嗎,先不用給老子兌錢,剩下的錢,老子繼續下。”
孫陽無比粗魯的叫喊着,順勢拉過旁邊的宋思雅,将她抱進自己懷裏,傲然對那荷官說道。
“上一次怪我粗心,沒有看到你下這麽大的賭注,這一次,哪怕别人的錢都不掙,也要把你從我手裏赢走的錢全部收回來。”荷官目光陰狠的瞪着孫陽,惡狠狠的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