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瑩香收起孫陽給自己的卡,看向他的眼神裏滿是感激。
“小傻瓜,咱們可是夫妻啊,你和我說謝,不覺得太見外了嗎。”
孫陽把她一把抱住,聲音無比溫柔。
“當家的,我還要在家裏照顧馥雅,就不和你一起去了。”
徐貞知道自己如果出席程瑩香外祖母葬禮的話,身份顯得有些尴尬,紅着臉對兩人說了一句,就起身離開了程瑩香的屋子。
程瑩香知道她是有意要爲自己和孫陽制造出獨處的空間,相當感激的看了她一眼,連忙關上門,一邊從自己的衣櫃裏找些當穿的衣服,一邊趁機将自己和外祖母這邊親戚的關系向孫陽說明。
程瑩香的外祖母膝下有三女兩子,程瑩香母親是家裏的老二,因爲當年程瑩香父親的經濟條件最好,所以在家裏最得寵。
在程瑩香父親的幫助下,她的兩個舅舅和兩個姨夫也都一起出去包工程,雖然利潤遠遠比不上程瑩香的父親,卻也算得上是掙得盆滿缽滿。
因爲在生意上對程瑩香的父親依賴很重 ,程瑩香幼年的時候,俨然便是外祖母家的小公主,幾乎被全家人捧在手心。
但是,自從她父親死後,人心炎涼最終還是在她的那些舅舅和姨夫的臉上表現了出來。他們似乎忘記了程瑩香父親當年對他們無私的幫助,忘記了程瑩香父親當年借給他們錢時的慷慨,不隻在程瑩香父親資金遇到困難的時候不聞不問,哪怕最後程瑩香父親承受不住壓力自殺身亡,也都拒絕
給程瑩香提供任何幫助。
好在程瑩香的三姨和外祖母還牽挂着她,就在她走投無路的時候,一起用自己的私房錢替她買了一匹小馬,這才讓她能夠熬過最難的歲月。
“瑩香,沒想到你以前的日子過的這麽苦。”
孫陽滿是感慨的将程瑩香抱在懷裏,聲音裏滿是心疼。
“最難熬的日子,都已經熬過來了,現在有你在,我還怕沒好日子過嗎。”
程瑩香雙眼緊閉,貪婪的聞着孫陽身上的味道,說道傷心處,眼淚順着俏臉沾濕了孫陽胸口的衣服。
“當家的,正是他們這些年的冷漠,讓我徹底明白了一個道理,人要是遇了難,那可是真是靠山山倒,靠人人走,說到底還要自己有本事才行。”
“你恨他們嗎?”
孫陽把她的身體扳正,無比疼愛的擡着她尖尖的下颏問道。
“不恨,和那些人生氣沒有必要,原本是恨的,現在卻突然想明白了,和那些忘恩負義,眼裏隻有錢的家夥去計較,隻會讓自己心情不好,不值得。”
程瑩香用手背擦了擦眼淚,聲音無比倔強。 “就在我最難的時候,我對自己說過,就算再難又能怎麽樣,難道它還真能讓我吃不上飯?我程瑩香又不是沒手沒腳,别人能種地,我程瑩香怎麽可能種不了,别人能采藥,我程瑩香同樣也能采,隻要我不
殘廢,那老天爺就絕對餓不死我!”
她的容貌溫婉優雅,一如江南水鄉那些身穿旗袍,手中舉着油紙傘的名媛貴婦,但是現在卻變成了活脫脫的母老虎,其中的辛酸,隻怕也隻有她自己知道的最清楚了。
“老天爺就算要餓死你,也得先問我孫陽同意不同意,敢欺負我孫陽的女人,就算是天,我也不介意把他捅個窟窿出來。”
孫陽笑着将她擁在懷裏,身上有着一股隐隐的霸氣。
随着他修爲的提升,他身上的氣勢,也随之逐步提升,俨然已經快要到了睥睨天下的地步。
“知道你厲害還不行嗎。”
眼見時間已經不早,程瑩香連忙推開孫陽,來到梳妝台前,手忙腳亂的收拾起自己的小臉。
“阿陽,我這個人,一向都是恩怨分明,外婆和三姨的恩,哪怕是死,我都永遠記着,但是,某些在我落難時袖手旁觀,甚至落井下石的家夥,我也絕對不會放過他們。”
“我孫陽可不是逆來順受的人,我答應你,你外婆的葬禮上,我會以大局爲重,但是,如果某些人不開眼,想要找咱們的麻煩,我不介意讓他們付出應有的代價。”
孫陽的聲音平淡,但是想到之前黑狼和陳大發這些家夥的下場,程瑩香頓時感覺有些後背發涼。
随着這些天與孫陽的接觸,她發現,别看他平時看上去文質彬彬,但是一旦發起狠來,什麽四大惡人,什麽土皇帝劉奎,隻怕連他的一根汗毛都比不上。
盡管孫陽的面色淡然,聲音也還是溫柔無比,可是,程瑩香卻還是能夠清楚的感受到,自己的那些舅舅和姨夫們隻怕要倒黴了。
兩人很快收拾妥當,因爲要去參加葬禮的關系,兩人的衣服都以深色爲主。
孫陽身上穿着一件半舊的黑色西服,裏面配着咖啡色的襯衫,并沒有系領帶。
程瑩香換上了一件黑色的掐腰連衣裙,配着黑色的絲襪和同色系的無根皮鞋,長發束成馬尾垂在身後。
她本來就是那種氣質高冷的女人,這一身黑的打扮,将她一身冷豔氣質完美的展現了出來,看得孫陽垂涎三尺,心裏有些邪惡的想着,要是她晚上能穿這一身陪自己就幸福了。
“當家的,咱們走吧。”
程瑩香和孫陽一起出門,才一走出門外,立刻垮住孫陽的胳膊,本就飽滿的胸脯高高挺立着,似乎是在向所有人宣示自己對孫陽的所有權。
兩人很快來到不遠處的公路旁,一輛黑色的捷達轎車早就停靠在路邊,眼見兩人過來,連忙開到了他們跟前。
“表姐,趕緊上車吧,要是再晚一點的話,可就趕不上奶奶入殓的儀式了。”
小翔把車窗玻璃搖下來,頗爲着急的對兩人催促道。
程瑩香點了點頭,蒼白着臉在孫陽的簇擁下上了車,一路朝着縣城的方向開了過去。
在路過附近桃花鎮上銀行的時候,程瑩香特意讓小翔停車,和孫陽一起走了進去。
“當家的”
程瑩香有些擔心的看着孫陽,心裏卻在想着自己準備取錢的數目。
“先拿二十萬應急。”
不等程瑩香說話,孫陽便直接報出了一個讓她足夠震驚的數目。
潛龍山屬于潛龍縣地界,但是,卻和潛龍縣城之間有着上百公裏的路程,小翔沿着公路開了足足四十多分鍾,來到了環城公路旁的一座村子。
雖然同樣是農村,但是,這裏的經濟條件卻和潛龍山裏有着天壤般的差别,村内公路寬闊,那種新蓋的節能式尖頂紅房遍布道路兩邊,就連二層的别墅式小樓,也是随處可見。
小翔帶兩人來到了一座占地至少在半畝以上的小别墅前,眼見那小别墅裝修的無比華麗,三層的小樓外貼滿了乳白色的花崗岩,完全屬于那種歐陸式的設計,孫陽的拳頭忍不住攥緊。
不管怎麽說,程瑩香的母親都是這些人的一奶同胞,哪怕最終落魄了,也總有着一份親情在裏面,哪怕這些人隻是像自己家一樣的工薪階層,也不該對她不聞不問。
雖然這裏是農村,但是,眼前的這棟小别墅,造假隻怕依舊要在兩百萬上下,有錢蓋别墅,卻沒有錢去幫自己的親外甥女吃飯,這樣的舅舅姨母,孫陽實在是對他們無語。
“也好,既然他們以前不願意認瑩香這門親戚,等這次的葬禮過後,大家就彼此都當作是路人好了。”
孫陽看了一眼身旁哭的好像是淚人般的程瑩香,心裏暗暗想道。
随着自身修爲越來越高,他的脾氣也變得越來越大,要不是顧忌着程瑩香的顔面,他早就把這别墅砸的稀巴爛了。
“這是你家?”
孫陽擡眼看着面前的小翔,聲音裏帶着幾分壓抑的怒火。
“是是我大伯家.奶奶當時的房子是給了大伯的,大伯又把自家的宅基地和奶奶的老房子連在一起,重新改造了一遍,按照鄉裏的規矩,這葬禮就必須要在大伯的家裏來辦。”
小翔頗爲恐懼的回應着,雖然和孫陽隻是初次見面,但是,在孫陽的身上,卻有着一種凜然的氣勢,哪怕他并沒有發怒,這種氣勢一就讓他不敢與孫陽對峙。
“小翔是我二舅的兒子,和我一樣,都是在姥姥家長大的。”
眼見孫陽氣不順,程瑩香連忙把小翔擋在身後,小聲對他解釋道。
“放心,我有分寸,人不犯我,我不犯人。”
孫陽強忍着心中的怒火對她點了點頭,跟随在程瑩香身後,大步朝着靈堂的方向走了過去。
此時在這小别墅的外面,巨大的靈堂已經搭建了起來,靈堂裏擺滿了花圈,紙紮和貼着挽聯的帳子。
“外婆,你的小瑩香來了,你爲什麽走的這麽匆忙,都不等我見上最後一面啊。”
看着靈堂中央巨大的遺像,程瑩香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一下撲倒在靈堂裏哭的上氣不接下氣。
“瑩香,你來了!”
一名身上穿着白色麻布孝服的女人迎上來,和程瑩香緊緊抱在一起,又是一通抱頭痛哭。
小别墅二樓的落地窗前,一名身穿黑色西裝的中年男子指着靈堂中的程瑩香,滿臉谄媚的對身邊一名四十多歲的男人說道。 “魏總,這就是我的外甥女了,您看怎麽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