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大發一大早就請了假,而且一請就是三天,說是自己的兒子病了,要帶自己的兒子去縣城看病。
和陳大發共事半年多,孫陽已經對他的脾氣秉性了如指掌,知道這貨雖然張狂,但是做事卻很謹慎。
這家夥之所以沒有立刻帶人找自己來算賬,隻怕是讓自己之前露的一手給吓住了,所以故意避開幾天,去外面找些厲害幫手。
“這樣也好,把事情鬧的越大,知道的人也就越多,免得還有更多的人不開眼,來這裏給老子添堵,就讓你多活幾天就是了。”
孫陽不屑的搖了搖頭,直接去了工地,見了工頭胡老根。
他告訴胡老根,盡管現在建築材料被陳大發偷走了很多,但是,還是要按照原來的計劃繼續施工,絕對不能降低教學樓的質量。
至于那些不足的建築材料,孫陽拍着胸脯表示,最多不過十天,保證有人幫自己補齊。
盡管建築材料被陳大發拉走了多一半,但是,剩下的材料依舊足夠十天的工期,胡老根拍着胸脯表示,自己一定保質保量的完成工程。
眼見四下無人,胡老根跺着腳罵起了娘,大罵陳大發這個王八蛋良心長到了腳後跟上,連給學生們建學校的東西都敢搶,簡直就是缺了八輩子大德。
孫陽心中凜然,頓時明白過來劉奎和陳大發這些家夥到底不得人心到了啥地步,隻是因爲他們勢力太大,所以絕大多數村民都是敢怒不敢言。
如果自己真把這些人搬倒,那麽隻怕收獲的不隻是畏,更有本地這些老百姓由衷的敬。
“劉奎啊劉奎,雖然哥們和你沒有什麽私人恩怨,但是爲了咱收集信願的大業,也隻能請你老給我當墊腳石了,一将功成萬骨枯,像你這樣窮兇極惡,又沒有腦子的家夥,隻配給老子做青雲直上的台階。”
孫陽心裏惡狠狠的想着。
“孫老師,光顧着罵陳大發那個王八蛋,都忘了正經事了,我那不成器的兒子馬上就要結婚了,這是給您的。”
胡老根把一隻裝着瓜子與喜糖的大紅色紗包遞給了孫陽。
“正日子通知我一聲,一定到。”
孫陽自然知道胡老根這是在變相的讓自己去參加他兒子的婚禮,以便多收些喜錢,笑着答應了一句,接過紗包裝進口袋裏,左右無事,索性走出了學校。
現在學校還在放暑假,加上教學樓一直在施工,開學的期限比往年向後拖了一個多月,學校其他老師都放了假,隻有他和陳大發幾個人還留在學校管理工程。
沿着村裏的青石路一路來到村口,突然聽到一陣激烈馬蹄聲,中間夾雜着絕望的哭喊聲。
“大家躲一躲,我家的大馬驚了,傷到你們可就不好了啊。”
孫陽擡眼望去,就看到一匹棗紅色的大馬瘋了似的朝自己沖過來,不過轉眼間,就要沖到自己跟前。
随着國家科技的迅速發展,國家絕大多數農村都已經實現了聯合機械的播種收割,但是由于路況地形等實際問題,潛龍山種地,依舊還要用牛馬等大牲口。
眼見那驚馬就要沖到自己跟前,孫陽身形飛快的朝着旁邊一閃,間不容發的躲過了馬頭,就勢沖到馬前,一把抱住了馬匹的脖子。
馬兒受了驚,奔跑的速度至少超過三十邁,如果是一般人早就讓那馬給撞飛了。
但是作爲修仙者,孫陽的身體和常人完全不同,不止力氣大了好幾倍,就連靈活性和感官直覺,也都有了很大的改變。
才剛抱住驚馬的脖子,孫陽便順勢騎上了那馬兒光滑的後背上,右臂順勢勒緊了馬兒的脖子,右腳騰出來,重重朝着那馬兒的肋骨踹了下去。
馬兒的脖子是身體的關鍵部位,隻要套住缰繩,就能把馬兒控制住。
孫陽原本能夠靠着勒住馬的脖子将它控制住的,但是,前面不到十米的地方就是村頭主路,孫陽生怕傷到人,隻能及時對那馬兒下了狠手。
孫陽腳上至少有着超過五百斤的力量,直接将那馬兒的肋骨踢斷了四五根,慘叫着倒在地上,血沫子汩汩的順着嘴角湧出。
“呼……”
早在馬兒倒地之前,孫陽就已經提前判斷好了自己的落點,眼見馬兒身體向前撲去,潇灑的翻身下馬,穩穩落在了村子前的大路上。
現在是上午九點多鍾,正是村子裏最忙碌的時候,村前的青石路上人來人往,很多人都處于那驚馬的威脅下。
就在馬兒倒下不足五米遠的地方,有着一對母女,女兒隻有四五歲,正和那驚馬打了對頭。
突發的情況讓母親措手不及,隻能絕望而又本能的把孩子抱在懷裏,無助的将自己單薄的身體擋在了馬前。
眼見孫陽及時把那驚馬打倒在地,年輕的母親愣住了,良久之後,終于抱着自己的孩子癱軟在地上,哭的好似天雷地火。
“不怕,沒事了,沒事了,丫頭,這隻是一個夢,好好的睡一覺吧,再睡一會,夢就醒了,你放心,這隻是一個夢,一個噩夢,等到醒了,就什麽事都沒有了,這是叔叔給你的糖,一會醒了,記得把糖吃了。”
孫陽把那小女孩從母親的懷裏接過來,眼見她目光有些呆滞,一邊輕輕揉着她的太陽穴,一邊柔聲在她耳邊哄着說道。
人是有可能被吓傻的,特别是在遇到了那些生死攸關的危險之後,即便不會變成傻子或者神經病,心裏依舊會留下很大的陰影,精神上也會受到很大的刺激。
孫陽現在要做的就是要把那孩子的心裏陰影降到最低,她的年紀還小,記憶力和成年人有着很大的差距,再加上并不怎麽懂事,如果引導得當的話,她真的會把眼前這可怕的一幕當做是一場夢。
在他的耐心哄慰下,小女孩終于沉沉睡了過去,呼吸變的相當平穩,手裏緊抓着孫陽給她的喜糖不放。
“給我,給我。”
女孩的母親總算從剛才劇烈的驚颚中回過神,一把将孩子搶過來緊緊抱在懷裏。
“真是個沒見識的鄉下娘們,孫老師這麽做,是怕把你家妞子給吓丢了魂,到底是在城裏讀過書的秀才,就是不一般哪,啧啧。”
一名五十多歲的老者來到兩人身邊,高高對孫陽挑起了大拇指。
老人的名字叫做劉連仲,年輕時曾經當過村裏生産隊的隊長,在這桃花塢村裏很有名望。
“孫老師,多謝您的救命之恩……”
中年婦女終于緩過神來,抱着女兒就要跪在孫陽跟前,孫陽連忙一把扶住她。
“客氣了,大家都是鄉親,我孫陽也是村裏的一分子,怎麽可能見死不救?”
孫陽知道這是給自己撈人望,讓别人尊敬自己的絕佳機會,忙不疊的對衆人說道。
“啧啧,果然是大學生,不止做的事讓人敬佩,就連說話也讓人聽着舒坦哪。”
“那還用的着你說,俺爹活着的時候就說過,那些能夠考上大學的都是天上的文曲星下凡,都是神仙,那還能差得了?”
村口的人很多,絕大部分都親曆了剛才驚馬飛奔的場景,想起剛才的情況,都覺得心有餘悸,孫陽救了大家,卻又夠謙虛,絕口不提自己的功勞,這樣的表現,很快就讓村裏人對他敬佩到了無以複加的地步。
“大紅,我的大紅,你怎麽成這樣了,我的老天爺,你可讓我怎麽活啊。”
凄慘的哭喊聲突然想起,衆人擡眼望去,就看到一個二十多歲的女人正趴在那匹倒地的棗紅馬身上,哭的泣不成聲。
“诶,這閨女的命咋就這麽苦呢。”
劉連仲無奈的搖着頭,把煙袋鍋子從自己的腰裏頭拿出來,塞上煙沫子點燃,重重吐了口煙圈。
“劉大爺,這姑娘她……”
孫陽湊到劉連仲跟前低聲問道。
“诶。”
劉連仲歎了口氣,這才沉聲講起了那姑娘的事情。
姑娘的名字叫做程瑩香,是這山裏數一數二的大美人,父親在外頭包工程,也算是這山裏頭數一數二的富戶了。
有着這麽好的條件,自然就逃不過當地土皇帝劉奎的法眼,就在五年前,他派人來給自己的兒子劉浩說媒。
那時候的兩家人也算是門當戶對,程瑩香老爹生意上很多事都要仰仗着劉奎,自然是欣然接受了婚事。
就在兩人快要結婚前一個月,劉浩去外地辦事,結果卻被當地公安局在洗浴中心給抓了,劉奎的勢力都在縣裏,鞭長莫及,隻能乖乖的交了罰款,讓劉浩在号子裏拘留了一個禮拜。
程瑩香是個驕傲的姑娘,劉浩出了這種丢人的事以後,毫不猶豫的提出了退婚。
程家老兩口也對自己的獨生女兒寵慣了,自然也就随了她的意思。
劉奎惱羞成怒,索性就放了話,以後要是有哪個不開眼的敢娶程瑩香,那就是和他劉奎作對。
因爲他這一句話,程瑩香的婚事也就因此耽擱了下來,到了現在已經二十二了,依舊沒人肯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