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後可有說些什麽?”與伽藍加啻分開後,回到禦書房内,愚公移山一樣地看着奏折,忽聽影衛來報。南慕辰在案前蹙眉。
“沒說什麽,瑞王妃走後,皇後又在研究院裏呆了會兒,就會去養心殿了。”看來計劃更得加緊進行,否則,不知還會再出什麽纰漏。
“好,你且下去吧。皇後娘娘有何動向立刻來報。”躬身說了聲是,影衛即刻閃身而去。卻見疾影現身複命。
“皇上,沒有找到瑞王爺。”疾影出手居然還是沒有找到南慕霖,這很是出乎南慕辰的意料。
“斬心谷裏,你可有仔細搜查?”斬心谷内外具已搜查個遍,疾影沉聲回複。
“會皇上,具已搜查清楚,沒有任何蹤迹可尋。”這個南慕霖出現得如此詭異,又消失得過分徹底,南慕辰越是想來越是心驚。
“朕記得斬心谷内有一條溪流,上有深潭積于瀑布下,那深潭裏你可有搜過?”這一問,隻把疾影問得一愣。
“屬下不曾搜過。”點點頭,這就是了,依照南慕霖狡黠的性格,恐怕當時大半是隐身在深潭裏,隻等搜索的人全部離開,才從深潭裏出來,繼續他的詭計。
此時,立于地帳的疾影慚愧于自己的疏漏,躬身請命。
“屬下這就回去到深潭一搜。”哪裏會不知道疾影的心思,南慕辰微微搖頭到。“不必了,就算你此時去了,也勢必會撲一個空。以瑞王的詭計多端,搜不到他也是清理當中的事。”回憶起自己路過深潭時,曾見深潭中有氣泡上浮,當時隻當是深潭裏的魚,如今看來,竟自己疏忽居然
放走了瑞王這條大魚。
“皇上,爲何瑞王突然出現?竟然還要帶走皇後。幸虧皇後沒有上他的當,跟了他去,否則……”心中有事的南慕辰聽了,沉思着沒有回答,轉而問到。
“派去西纥探聽情況的人可有回來?”派出去的人不過才兩天的時間,哪裏有如此神速,能即刻回來禀報,同樣心急的疾影隻得具是回複。
“禀皇上,還不曾。”聽了疾影的話,南慕辰這才想起,派出去的人不過才走了兩天,思慮到此,南慕辰反倒笑了起來。
“看來是朕過于心急了。”體諒南慕辰的艱難,疾影答應了聲。
“皇後今日回來本事喜慶之事,皇上也不必過于煩心。”認同地點點頭,自己今日統共不過陪着蘇沐沐用了一頓午膳。畢竟剛回皇宮,自己卻隻顧政事冷落了愛人,倒也真是罪過。“你且命人加快搜索,并催促西纥那邊速速禀報南慕霖從西纥逃入南祈之事。朕有些累了,這便回養心殿休息。”起身離開案前,路過疾影的身側,伸手拍了拍疾影的肩,從來都不大厚實的肩膀,卻有着鋼
筋一般的質感與堅韌,這是最令南慕辰欣賞的地方,也是疾影無與倫比的存在。
“是。”滿意地闊步走開,南慕辰直向養心殿而去。
夜色之中,燈火通明的皇宮内一片祥和,從年幼時穿越回來,南慕辰感觸良多。
守着自己心愛之人,哪裏舍得她離開,但是造化弄人,若不送她回去,終有一日自己要後悔,蘇沐沐要痛苦萬分,甚至恨自己恨入骨髓。與其落下慘絕人寰的結局,不若傷心分離各自安好。
一邊思量一邊走着,沿途的景物太過熟悉,忽覺有一處與平時不大相同,南慕辰注目看去,原來是一個人正立在宮牆之下,在向自己颔首而笑。
“你在此作甚?”發現南慕辰已經注意到自己,琥珀趕忙上前來到南慕辰腳下屈膝跪倒。“求皇上息怒,女婢不知道皇後娘娘還記得奴婢,見皇後娘娘要在研究院裏休息,才端了茶水出來呈給皇後娘娘。奴婢不是故意的,還請皇上饒命。”一對狼狽爲奸之人,就算是将之分開也能不謀而合繼續
爲非作歹,南慕辰扪心自問,是否自己真的過于仁慈,成了蘇沐沐口中所講的,懷揣了毒蛇的農夫。
“琥珀,朕何時說過要降罪于你,又談何饒命二字,你且退下吧。”啼哭不止跪爬幾步,來到南慕辰的腳下更是磕頭如搗蒜。白日裏磕出個包來,如今不僅額頭上的包有所增大,甚至開始滲出血來。
高高在上的向下看去,卑微也許是最好的武器。
“你且退下,若是再讓朕知道你曾出現在皇後的面前,朕定不輕饒。”尊了聲是,琥珀倒爬着離開了南慕辰的視線。
“皇上,可需要屬下?”身後的疾影盯着一邊磕頭,一邊倒退跪爬的琥珀,上前悄聲問詢。
“不可,等到皇後離開便是,朕不想雙手再染上親人的鮮血。”身在皇族,哪裏有親情可言,一個不留神,死無全屍,到最後的隻會是心慈手軟留下的禍患。
沒有人會不知其中利害,但知道了卻還是心有憐惜,這不知是可愛呢,還是可恨。“皇上,皇後離開遙遙無期,若不趕在事發前清除,到時候傷及了皇後娘娘,恐怕皇上後悔莫及。”若不是仗着跟随南慕辰多年,疾影的用心南慕辰全部知曉,小心謹慎的疾影又豈會說出這番話來。疾影自
知如此行事過于冒險,但南慕辰在心中的分量早已超過自己的性命,毫無顧忌的說了出來,疾影立定在南慕辰身側,沉默地等待着暴風雨的來臨。
誰知,許久不見南慕辰動靜,惶恐地擡起頭來去瞧,發現南慕辰已經走了極遠。
難道脾氣變好了?迷惑地站在原地愣了下,疾影快步追了上去。
“皇上……”試探地叫了聲,南慕辰的腳步略滞了下。
“疾影,朕知曉你的心意,自會小心。”從來都是一副唯我獨尊的架勢,忽然能如此溫和談話,疾影很是覺得詫異,且升出一點點溫情感來。
“屬下多有冒犯,還望皇上恕罪。”冰冷地嗯了聲。“疾影是夠大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