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練馬場上回來,邱智光一眼便看到坐在涼棚下捧着本書,正看得津津有味的蘇沐沐。
“定王妃真是好學,看的是什麽書?”不等邱智光靠近蘇沐沐,站在一旁守護的陸琪橫身上前,攔住了意欲靠前的邱智光。
“邱大将軍好。”聽到動靜蘇沐沐從書上擡起頭來,簡單向邱智光問了聲好,便又埋首在醫書中,對于陸琪的橫身阻攔似乎熟視無睹。
這讓向來在軍中被奉若神明的邱智光很是不爽,可又無處發洩。蘇沐沐笑顔招呼,陸琪更是不卑不亢謙虛有禮。就算是想問責也無處可問。
不得靠前的邱智光隻好咧嘴幹笑兩聲回了營帳休息。
及等到天色漸暗,涼風四起,冷得連打了幾個噴嚏才從書中回過神來的蘇沐沐,這才趕忙收拾好東西打算起身回去營帳。
忽覺有東西披上了身,暖呼呼的,蘇沐沐一回頭,恰好看到拿了大氅來爲自己披上的南慕辰。
“今天回來的好早……”蘇沐沐笑着伸手把大氅的系帶系好,上下打量了眼剛剛趕回來的南慕辰。
一身緊身利落的打扮,手腳腕處用綁帶系住。腳上蹬着一雙白邊厚底青布皂靴。走起路來輕快飒爽,連帶着臉上的氣色也精神了許多。
“這些天天氣過于異常,就連馬匹也有幾匹鬧起了毛病。所以提早下了場,讓三軍多作休息。”聽說有人和馬匹同時鬧了毛病,蘇沐沐分析着近日的天氣,推斷有可能是外感風寒内傷濕熱所緻。
“可有用藥?”不提用藥還好,一提用藥南慕辰頓時陰沉了下臉來。
“别提用藥之事,也不知哪裏找來的庸醫,人和馬同用一味藥,而且居然是同等劑量。兵士們用了不但不見好轉,反而有加重之勢,且馬匹服過藥後也是完全沒有起色。”蘇沐沐聽了微微一笑。
“有我在,這些事還需你擔心嗎?”聽了蘇沐沐的話,南慕辰緊鎖眉頭,煩惱之色滿布。
“若是可以讓娘子前去診治還好,隻是本王雖然向邱大将軍提及過娘子精通醫術,可惜卻被邱大将軍徹底否決了。”覺得邱智光可能有其他方面的考慮,蘇沐沐轉而笑着安慰。
“若沒本事哪裏能當上軍醫,我看還是你多慮了。”凝重地搖搖頭,南慕辰隻覺痛心不已。“娘子,你有所不知,本王眼看這次病勢來得兇猛,恐怕不會那麽容易便能抵禦過去。”就算南慕辰再如何擔心,依舊改變不了邱智光的決定。由着軍醫将所有患病官兵聚到一個營帳内治療。病勢不見轉好
不說,甚至有向整個軍營蔓延之勢。
不知西纥敵軍如何知道了南祈軍營整體患病的消息,更派了隊伍前來挑戰。
無奈之下,邱智光隻得命人高懸免戰牌,堅決不出兵應戰。
“邱大将軍……”進到營帳内,連拉帶吐到幾乎走不動路的冉堅,拖拉着腳步來到邱智光的面前坐下。
“邱大将軍,再這樣下去,末将怕是還沒有戰死沙場,先要香消玉殒在這裏了。”身上極度不适的邱智光聽了冉堅的話不由苦笑。
“一個大老爺們,也好意思用香消玉殒來消遣。”哼哼唧唧地歪坐着,痛苦地捂住肚子冉堅嘟囔到。
“從來生病都是紅顔薄命小女子才有的事,末将打小就不知道何爲生病,如今卻也娘們似的生了病,可不是隻能用香消玉殒來說了。”苦笑兩聲,邱智光搖搖晃晃地站起了身。
“本将軍可沒有空和你插科打诨……”說罷起身就走。
“诶,邱大将軍,你要去哪裏?”艱難地停下腳步,邱智光咬着牙回到。
“去茅廁。”聽說邱智光要去茅廁,冉堅也趕忙掙紮着站了起來。
“邱大将軍且等一等,讓末将先去。”邊說邊奪門而出,急急向茅廁方向挪去。
軍營裏一片忙亂搶茅廁的,找犄角旮旯狂吐的;喝了藥更是吐上加吐的。
所有的人都是一臉病色,唯獨南慕辰一行人各個精神抖擻毫無病态。
眼見形勢危急,之前拼命反對蘇沐沐出診爲軍營将士治療的邱智光,再也無法顧及顔面,親自到南慕辰帳前求見。
“定王爺與定王妃正在午睡,還請邱大将軍暫且回去。等到定王爺醒了,陸琪自會禀報。”無奈之下,邱智光隻好拖着虛弱的身體慢慢轉回了身。
走了幾步忽又停了下來。
“情勢緊急,本将軍還是在這裏候着等到定王爺醒來吧。”也不贊同也不反對,陸琪拿了把椅子過來,放到陰涼處請邱智光坐了。
直等到未時已過,卻還是不見南慕辰動靜,心急的邱智光隻得向陸琪求援。
“還請陸護衛入美瞧瞧,若是定王爺醒了,就說本将軍求見。”漠然地點點頭,陸琪撩起帳簾走了進去,沒一會兒出來向邱智光回複到。
“定王爺剛醒,請邱大将軍稍等,定王爺這就出來相見。”足足等了有一刻鍾,南慕辰才晃悠悠地從帳内走了出來。
“不知邱大将軍找本王何事?”伸了個大大的懶腰,南慕辰來到邱智光面前,悠然一問。
受到慢待的邱智光像是沒有注意到南慕辰的輕慢似的,隻咧嘴笑着說到。
“還請定王爺讓定王妃出來,軍營中現在瘟疫蔓延,本将軍祈請定王妃妙手回春,救救三軍将士。”沉吟片刻,南慕辰緩緩言到。
“爲了邱大将軍一己之私,害得三軍将士身陷險境。邱大将軍可有想過此次任性所造成的後果?”慚愧地低下了頭,邱智光哀歎一聲。“定王爺說得極是,本将軍在此次事件中有失職之嫌。不過還請定王爺看在三軍危急的面子上,先讓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