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骨醫仙已經命店小二提來了熱水,隻是苦于眼前漆黑,坐在椅子裏沒有動彈,聽到門開的聲音,用鼻子嗅了嗅,一股淡淡地梨花香氣。
“徒兒,是你嗎?”不想白骨醫仙猜出是自己進内,蘇沐沐笑呵呵地答應了聲。
“徒兒來服侍師父沐浴更衣。”雙手連連擺動,白骨醫仙斷然拒絕。“雖然是落難的鳳凰不如雞,畢竟你也曾身爲一國之母,爲師豈可用你來服侍沐浴,一路上多蒙徒兒照顧已是感激不盡。這次是萬萬使不得。”白骨醫仙離了椅子,左躲右閃不許蘇沐沐上前。正膠着間,洗
漱完畢的老妪也推門進到了屋内。
“你們二位到底在做些什麽?”沒有注意到老妪進屋,忽然身後傳來動靜,蘇沐沐趕忙停下來向門口處看去。看是老妪忙招呼着請進。
“貧道琢磨着白骨洗漱恐怕不大方便,故而過來看看。”聽到老妪的話,正背蘇沐沐糾纏到頭大的白骨醫仙,立即招呼老妪過來。“師太,你來的正好。好徒兒,爲師這便要沐浴更衣了,你且出去吧。”不好再繼續堅持,瞧見老妪來幫忙,蘇沐沐放心地出了門,回到自己屋中,想要下樓去到店堂要些東西來吃,隻是看到柔軟的床就邁
不動步。仰躺在床上,蘇沐沐嘟囔着。
“隻躺一分鍾,然後就下樓給師父和師太點些吃的來……”話未說完,人已經睡了過去。
服侍着白骨醫仙洗漱的老妪,舀了水淋在白骨醫仙的秀發上,白骨醫仙則拿着店家提供的皂角仔細地清理着。
“白骨師父,适才老身在門外似乎聽到白骨師父提到一國之母等語,不知白骨師父所指之人是否就是隔壁那位好姑娘?”沒有回答老妪的問話,白骨醫仙清理幹淨頭發,仔細搓洗着身子,半晌方說了句。
“你既然跟對了人,就要管住你這張嘴。”難得獲此提點,老妪立即明白地爲白骨醫仙細心清理,添加香湯,卻是一句話也沒有再多說。
多日沒有如此舒坦的酣睡過,蘇沐沐睜開眼時,瞧着灰蒙蒙的天色,愣了半天,根本沒分清楚眼下是清晨還是傍晚。正分析到混亂之時,門外卻傳來了三聲輕微的敲門聲。
這才記起睡着時房門沒有上鎖,蘇沐沐忙摸了摸藏在懷中的銀票行禮中的碎銀,還好,全部都在,松了一口氣的蘇沐沐,這才答應了聲。
“門沒鎖,請進。”門開處,店小二說了聲打擾,端了一個托盤進來。
來到桌子前,将托盤裏的幾樣精緻小菜放下,說了聲您請慢用,便退了出去。
蘇沐沐猜測或許是白骨醫仙與老妪去到店堂裏用餐,特意點了些吃的送來給自己,當下也不顧不得其他,拿起筷子将菜飯全部吃了個精光。吃飽後,蘇沐沐吧嗒了下嘴,這才想起來,缺了些酒來潤喉。出去本欲招呼店小二拿酒來,忽地想起既然她二人在店堂裏用餐,不如自己也下去要些酒來同她二人一起喝也好。路過白骨醫仙的門口,蘇沐沐聽到房間裏似乎有動靜,來到門前手搭上門輕輕一推,門居
然吱嘎一聲開了。
在桌邊對飲正歡的白骨醫仙與老妪同時發現了門口的蘇沐沐,紛紛招呼着快過來。
“你們沒有去樓下店堂吃飯?”瞧着眼前情景,杯盤狼藉,空酒瓶林立,蘇沐沐掂量着二人應該是已對飲多時。聽到蘇沐沐問話,老妪先開口回到。
“你既然點了吃食來與我們,哪裏還用得着去到樓下吃飯。”臨睡着時,蘇沐沐明明記得自己沒有出門去點餐,難道是自己困糊塗了?
發覺蘇沐沐愣愣地隻是站着,也不說話,也不飲酒,老妪隻當蘇沐沐是一時睡昏了頭,沒有清醒過來,忙上去将蘇沐沐拉到桌邊坐下,拿了個空酒杯來放到蘇沐沐面前倒滿。
“好姑娘,這許多日子讓姑娘受累了,幾日老身借花獻佛,敬姑娘一杯。”見了酒倍感親切的蘇沐沐,端起酒來一飲而盡,歡喜得老妪又重爲蘇沐沐滿上。
“謝謝師太。”蘇沐沐沒有任何架子的謝過倒酒的老妪,拿了酒壺也爲老妪倒滿,又爲白骨醫仙将酒杯一并滿上。
“好姑娘,這些日子讓你受累,今日由老身斟酒,你隻管喝得高興就是。”望了望笑得晦暗不明的白骨醫仙,又瞧了瞧身旁站立着頻頻爲斟酒倒酒的老妪,蘇沐沐奇怪地問道。
“你們二人這是要鬧那樣?師太你隻管坐下,莫要再如此恭敬。小女子不過一介草民,哪裏能受得了如此待遇。”老妪聽了這話,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放下手中的酒壺重新落座。
“好姑娘,你人真好!”翻來覆去就是這幾句話,聽得蘇沐沐耳朵都快起了繭子。
“師太不必客氣。隻是現下是什麽時辰,師太能否告知于我。”原來是睡糊塗了,白骨醫仙忍着笑沒有出聲,老妪則立即客氣地回到。
“現下酉時三刻。”竟然一覺睡到第二日下午,蘇沐沐暗暗吐了吐舌頭。
“是你們點了吃食送到我屋中的?”聽了蘇沐沐問話,白骨醫仙與老妪俱是連連搖頭。
“我們也是剛睡醒不久。難道不是你臨睡時點了餐麽?”發覺不對,蘇沐沐驚問一聲。
“既然不是我與你二人點了餐,那麽,會是誰吩咐的?”蘇沐沐說完,三個人面面相觑。突聞門外有人陰沉着聲音說到。
“當然是爲夫點的。”豐神俊朗,氣度不凡的南慕辰踱着方步從門外款款步了進來。四平八穩的勁,令蘇沐沐恨不得上去給上兩拳。
“你怎麽會在這裏?”好笑地彎起唇角,好看的桃花眼對着蘇沐沐眨了眨。“不是娘子放了信号彈讓爲夫趕來的麽?”聽罷,蘇沐沐哀歎一聲。真是老天亂開玩笑,爲何要讓這個老妪撿到那枚倒黴的信号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