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來,是東宮門,你跑去西宮門作甚?”被連翹招呼回來的疾風,撓着頭嘿嘿憨笑着向東宮門急速奔了過去。
被疾風迎進來的伽藍加啻,一身雪衣染滿風塵仆仆,來到安樂殿内,見過心急如焚的蘇沐沐,便來到南慕辰床榻前爲其診治。
接過疾影遞過來的紙筆,伽藍加啻寫下。
可放過毒血?
聚攏過來的蘇沐沐忙點點頭。“放過,而且放了兩次。”搖了搖頭,伽藍加啻快速寫下。
錯了,這個毒并不會傷害性命,隻是一種毒計,使人誤以爲是中了劇毒,利用急于放血療毒的心理,使人在多次放出毒血後,最後因失血過多而死。
“好狠毒的居心。”疾影瞧了伽藍加啻所寫内容,恨得咬得牙關咯嘣作響。
天呀!蘇沐沐隻覺一陣頭暈,原來自己急于解毒的手法,正是欲要置南慕辰死地的源頭。
扶住搖搖欲墜的蘇沐沐,連翹趕忙攙着蘇沐沐來到椅子前坐下。
“娘娘,别急,皇上現在隻放過兩次血,還不至于傷及性命。幸好伽藍大師趕來,皇上算是有救了,娘娘切莫急壞了身子,令皇上擔心。”平穩下激動的心情,蘇沐沐緩過一口氣來說道。
“加啻哥哥,皇上是否無礙?”知道蘇沐沐對于南慕辰的在乎程度,伽藍加啻提筆疾走。
無礙。
看到無礙二字,這才算放下心來的蘇沐沐接着追問。
“加啻哥哥如何治療?這毒又叫做什麽毒?”真是一孕傻三年,伽藍加啻望着沒救的蘇沐沐苦笑了下。
伽莫羅。
“怎麽又是這個伽莫羅毒,不過,爲何這次症狀與先前不同?”聽了蘇沐沐疑問,伽藍加啻接着寫下解釋。
這次應該是剛剛中毒,即開始放血治療,所以才沒有出現之前你所熟悉症狀,之後複發,又是及時放血,這樣哪裏症狀會一樣。不過也怪不得皇後,關心則亂的道理在誰身上都适用。
看到伽藍加啻的調侃之語,蘇沐沐知道,南慕辰必定性命無礙,開心地喜極而泣,忽然發現自己竟然在關于南慕辰的事上如此軟弱。
“加啻哥哥,怎麽還忍心笑話人家。”挺着個孕肚,哭得抽抽噎噎,瞧在衆人眼裏即想笑,又不由得爲南慕辰與蘇沐沐的感情而感到感動。
“娘娘切莫過于傷心,看哭壞了身子,傷了胎氣。”收住哭聲,蘇沐沐接過連翹遞來的帕子擦了擦。“本宮知道現在的身子不是我一個人的,自會注意。”這功夫已經寫了藥方,又爲南慕辰的傷口敷上特制的解毒療傷藥膏,包紮妥帖蓋好錦被,伽藍加啻到了蘇沐沐近前拉住蘇沐沐的柔荑在掌心裏寫下‘放心’
。
睫毛上還沾染着沒有揩淨的淚花,蘇沐沐看完後擡起頭,對着關心的伽藍加啻勉強笑了笑。
“謝謝加啻哥哥。”幾個月沒見,眼瞅着蘇沐沐的肚子大了許多,伽藍加啻高興地手指了指蘇沐沐的肚子。
“再有三個多月,加啻哥哥就要當舅舅了。”抓過蘇沐沐的手,再次寫着。要當幹爹,不當舅舅。
蘇沐沐開心地笑着。“要是想當幹爹,可得孩子的親爹答應才是。”咳咳,幾聲輕咳自床榻上傳來,悠悠醒轉的南慕辰嘶啞着聲音到。
“朕不同意。爹隻有一個,哪裏來的什麽幹爹。”聽到南慕辰說不同意,伽藍加啻不幹了,來到南慕辰面前,手指了指剛剛爲南慕辰處理過的傷處,又用手指了指自己。
“就算你救了朕,也不能成爲你當麟兒幹爹的理由。”斷然的拒絕,使得伽藍加啻犯起倔來。拿起紙筆寫到。
本國師就要當幹爹,否則,你的病本國師不治了。
“不治就不治,朕還怕了你不成。”從床榻上猛地坐起身,失血造成的虛弱使得南慕辰瞬間又倒了回去。
“皇上!”一連幾聲驚呼同時響起,愁得坐在一旁椅子上觀戰的蘇沐沐頓覺頭疼。
“加啻哥哥,南慕辰,你們能不能不這樣要孩子氣?”南慕辰伏在枕上虛弱地說了句,“不能!”兩個人各别開頭去,誰也不理誰。
“加啻哥哥,南慕辰向來驕傲自大,你大人有大量,就莫要與他一般計較了。”蘇沐沐放柔了聲音,商量着執意要當幹爹的伽藍加啻。結果,床榻上的南慕辰先不幹了。
“朕何時驕傲自大過,隻是他一味挑戰朕的底線,簡直是是可忍孰不可忍。”正對伽藍加啻好言相勸的蘇沐沐聞言,扭頭立時對着南慕辰吼道。
“你給我閉嘴。疾影,讓你家皇上先歇一歇。”發現疾影真的在聽從蘇沐沐的命令,向自己伸手,南慕辰斷喝。“疾影,你敢……”不等南慕辰說完,疾影已經點了南慕辰睡穴,南慕辰即時昏睡了過去。
“娘娘,請您好好勸勸伽藍大師,請他定要将我家皇上治好。”對于伽藍加啻的倔勁,蘇沐沐曾聽白骨醫仙提及過。隻要是伽藍加啻認定的事,是無法再改變的。
蘇沐沐知道自己必須搶在伽藍加啻還沒有對南慕辰完全放棄治療前,勸說伽藍加啻改變打算。
“加啻哥哥……”擺擺手表示沒關系,伽藍加啻關懷地拍了拍蘇沐沐的肩膀。拉過蘇沐沐的手。
放心,我會把他醫好的。
讀了這句話,蘇沐沐不由感慨萬分,一個人能對自己付出到如此地步,蘇沐沐覺得實在是有愧。
“加啻哥哥,謝謝你。”微微地笑了笑,伽藍加啻繼續在蘇沐沐的掌心寫到。
其實,我給他處理過傷口,又寫了藥方,已經沒有問題。其實不用再與我商量的。
怎麽有點卸磨殺驢,兔死狗烹的味道。蘇沐沐領會完這句話傷心地坐回椅子裏,半日才說道。“難道,在加啻哥哥的心裏,我蘇沐沐就是這樣一個見利忘義的人麽?”伽藍加啻沒有再寫下什麽解釋,而是拉了蘇沐沐起身,來到南慕辰的床榻前,手指着床榻示意蘇沐沐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