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喝!”機關算盡,到最卻把自己算進了裏面,不甘心地拼命掙紮,江夜離見勸說無效,貪生怕死的皇太後甚至開始向自己磕起頭來,隻好吩咐左右強灌。
“夫君!”蘇沐沐眼瞅着南慕辰幾乎被刺穿的手臂,手伸過去又縮回來。仿佛那一根發簪不是刺在南慕辰的手臂之上,而是刺在了自己身上。
“娘子莫怕,爲夫不疼。”臉色慘白地笑了笑,南慕辰一個趔趄倒了下去。
“不好,發簪上有毒!”疾影扶住南慕辰倒下的身軀,赫然發現南慕辰的右臂在迅速變黑。
蘇沐沐把過南慕辰受傷手臂來看,不但是毒,而且是見血封喉的劇毒。
掏出自己配制的解毒丹藥,趕緊喂南慕辰吃下,無奈毒性麻痹了神經,完全失去意識的南慕辰根本無法吞咽。
情急下蘇沐沐将丹藥放入嘴中嚼碎,掰開南慕辰的嘴喂了下去。
狠下心,拿了根淩子紮進南慕辰手臂上端,拿着幹淨帕子壓住傷口,猛地拔出發簪,黑色的血滴了幾滴便不再流了。
與時間賽跑的蘇沐沐大吼讓人快去取醫藥器具,手裏則不停地擠壓傷口,讓毒血不斷流出。
“慕辰怎麽樣?”執行完對皇太後的處決,江夜離返回屋内查看。眼見南慕辰氣息微弱,毒氣已經上延到肩部,急得沖上前去想要幫忙。
“别添亂!”見江夜離擋住拿了醫藥器具的人過來,蘇沐沐急得不停喊叫。
這才明白自己耽誤了急救的江夜離,趕忙讓到一旁。
拿出鋒利的藥刀,蘇沐沐在南慕辰手臂上的傷口割了個十字,用火将火罐燎過扣在傷口上。
立時,傷口裏的血湧了出來,整整出了多半灌黑血。
“快拿紙筆,我說方子你寫。”知道江夜離是真心關心南慕辰,暫時保住南慕辰性命的蘇沐沐這才松下一口氣來,招呼了江夜離來幫着寫方子。
“好!”不管蘇沐沐對自己什麽态度,隻要能救南慕辰,他江夜離便沒話說。
“你說,我寫……”蘇沐沐第一次發現,毛筆也可以做記錄。蘇沐沐剛說完藥方,江夜離也正好寫完扔了筆沖出到了門外。
“疾影,你爲何攔住去路?”江夜離剛沖出門外,即被突然出現的疾影攔住去路。
“給我,我更快。”簡單的幾個字,江夜離自然知道确是事實。
“好,快去快回。”将方子遞給疾影,江夜離再次返回屋内。
幾個人合力,将南慕辰擡至甘泉宮寝殿内的床榻上躺了,蘇沐沐始終守着南慕辰不停地施針化毒。
等不多時,疾影捧了藥來到寝殿内。蘇沐沐接過來,外敷的藥爲南慕辰敷在已經放淨了毒血的傷口上,用藥布仔細纏好,内服的藥則一點點地口對口爲南慕辰喂了下去。
“慕辰他怎樣?”從來都是雲淡風輕的江夜離竟然驚慌失色,蘇沐沐知道他是關心則亂,忙沉聲回到。“沒事,好在搶救幾時,不但放淨了毒血,而且也保證了毒素沒有上延影響到心髒。隻是,一是失血過多,造成了身體虛弱;再一個是,體内畢竟有少量殘餘毒素,還需用藥清理,所以,需要靜養多日方能
完全康複。”被雪白的藥布包裹住的手臂放在錦被外,江夜離不無擔憂地又問。
“慕辰的手臂如何,沒有問題嗎?”雖然毒素清理及時,可是發簪刺入過深,蘇沐沐剛才查看過傷口,幸好沒有傷及筋骨與神經。聽到江夜離問話,蘇沐沐毫不猶豫地點點頭。
“沒問題,就是以後下雨陰天的時候,手臂會有些微不甚舒适,其他都無大礙。”終于放下心來,江夜離上前抱了抱自信滿滿的蘇沐沐。
“在下從來未曾聽過有人在見血封喉下逃脫保命的,今天幸虧有娘娘在此。在下不知該如何說才好……”被江夜離抱得突然,沒有防備的蘇沐沐被鬧得怔住了。
“哪裏的話,他是我夫君,何須感謝。”做事坦蕩的江夜離,給了蘇沐沐一個感激的擁抱,瞧得始終守在一旁的伽藍加啻醋意頓起,張開手臂也要索抱,被江夜離直接推到一旁。
“少來搗亂。”南慕辰終于保住性命,衆人松下口氣來,氣氛立即輕松了不少。
伽藍加啻被江夜離推得反倒笑了,逗得蘇沐沐也跟着露出了一點微笑,瞧得伽藍加啻又看癡了。
“呆子,不許看。”拉住伽藍加啻的江夜離連拖帶拽,二人推推搡搡地出了寝殿的門。
望着二人的背影,蘇沐沐出了一會兒神,回首守着昏迷中的南慕辰,心裏就像是打翻了五味瓶。
從燈花頻閃守到天光大亮,從月在當空到紅霞滿天。南慕辰終于在第二日的傍晚醒了過來。
張了張嘴,南慕辰聲音嘶啞地發出幾聲呻吟。
“夫君,你醒了!”終于守到南慕辰醒來,熬得雙眼通紅的蘇沐沐笑着到了桌邊倒了溫開水,扶起南慕辰一點一點喂了下去。
“什麽時候了?”幹渴的嗓子有了水的滋潤,南慕辰勉強開口說話。“夫君,你從晚上昏迷到現在,已經整整十一個時辰了。下次,再也不許你舍身救我,你不知道守着你生死未蔔,比自己受傷還要難過。嗚嗚嗚……”原來自己也會這麽沒出息地哭鼻子,蘇沐沐完全止不住哭
聲地開始大聲嚎啕起來。
守在門外的江夜離與伽藍加啻猛然聽到蘇沐沐大嚎,吓得齊齊沖入寝殿内。
“慕辰……”江夜離驚呼出聲,沖到榻前查看。
眼見南慕辰好好地躺在榻上依然清醒,隻有蘇沐沐坐在一旁不停抽噎嚎啕,兩個人同時露出鄙視神色,撇着嘴退了出去。
“好了,莫要再丢人了。”右手完全使不上勁,南慕辰氣得用左手猛拍錦褥。“夫君,你怎麽了?是哪裏不舒服嗎?”止住嚎啕,蘇沐沐顧不得涕泗橫流的臉,關切地湊過來查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