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言重了,請娘娘稍安勿躁,不需幾日,自然還娘娘花容月貌。”思來想去,被人玩弄于鼓掌之間,心裏實在是不大舒服。
“這就是南慕辰的計劃,讓本宮來此假扮皇帝?”搖搖頭,江夜離并不承認。“娘娘有所不知,當日娘娘研制出醫治各種疾患成藥,雖然惠利南祈百姓,但同時也引來了北旌與東臨的觊觎。惦記上了金手指,北旌欲要利用娘娘北旌公主的身份,威脅皇上将娘娘送回北旌,因此也将賢王召回北旌扣留。東臨更是摩拳擦掌,欲奪娘娘以解瘟疫橫行的西部憂患。娘娘在宮内被劫亦是因此引起。承受兩國施壓,慕辰始終不肯屈服,無奈出此下策,讓娘娘逃來西纥,暫避風頭。不過,西纥國
事并不在計劃範圍之内,出此意外實在情非得已。”言辭懇切,毫無虛僞做作之處,蘇沐沐字字入耳,細細品味,竟比千言萬語寫成的情書還要讓人動情。
“原來,竟是我錯怪了南慕辰。他如此費盡心思,卻爲何不與我說個明白,反而将我蒙在鼓裏,嗔他怨他?”男人的心事需要對女人說嗎?說了會懂嗎?當然,這話江夜離可不能對蘇沐沐說。
“娘娘,你要他如何對你說?”這意思是我胡攪蠻纏沒法說話呗,細品品,自己确實也有那麽一丢丢地任性不懂事。
“好吧,我知道了,以後會盡量配合你們,不給南慕辰添麻煩。”江夜離很慶幸蘇沐沐還算明理懂事,不曾胡亂爲難人。
陪着蘇沐沐在案前坐着,倆個人對着一堆奏折各自思索。“對了,明王是如何死的?”登基之時,最令蘇沐沐擔憂的明王并未出現。剛才早朝上有舊部借此鬧事,提及明王于飛霜殿中探望過皇上,回至王府中即刻倒地身亡。不解其中緣故,蘇沐沐心中疑慮直接對
江夜離核盤托出。
“這個,在下隻能告訴娘娘,明王的死,不是在下所爲。”又沒問責,怎麽先把自己摘了一個一幹二淨。
“我又沒問責,隻是,明王之死爲何秘而不宣,隐瞞整整三日,隻等到我登基大典完成後方才發喪?”手搖折扇,白衣随風微微飄動。
“這恐怕便是害死明王之人的目的。”轉了轉眼珠,蘇沐沐立馬明白。
“是怕明王舊部借明王之死起義?”眼中暗含贊許,颔首道。
“正是。”此人用心良苦,卻是何人?“難道是武太尉?”皺眉沉思,這可真是一個大問題。“如果武太尉連皇族之人都敢加害,哪還有何事是他不敢坐的。今日能輔佐我登基當皇帝,明日若是發現我是假的,不是直接就會把本宮咔嚓了。”摸了
摸後脖頸,似乎有點涼。
“娘娘思慮得極是,隻是這武太尉還不知你是戴了人皮假冒,隻要守好這個秘密,娘娘的性命并無憂患。”這江夜離是什麽?是在寬慰,還是在笑我白癡?
“人無遠慮必有近憂,我想江國師也不會不知道其中厲害。人皮面具戴得了一時,遮不了一世,遲早會有露陷的一天,到時我逃又逃不掉,難道要束手就擒?”搖搖頭,江夜離潇灑起身。“慕辰豈會令娘娘困在此處一世?請娘娘暫時忍耐些時日,慕辰自然會有安排。”目送江夜離出了禦書房,蘇沐沐心亂如麻。如同立在懸崖邊上被人蒙住眼睛,告訴你别怕不會掉下去一樣,心裏的緊張有誰
能明白。
門口有叩門聲響起,蘇沐沐放粗了嗓音說了聲。“進來。”伽藍加啻推門而入,瞧見蘇沐沐面有悸色,轉身關上門快步來到案前。
知道伽藍加啻看出自己憂心忡忡,蘇沐沐安慰地對着伽藍加啻笑了笑。
“我沒事。”眼下情況不是勸慰就能安撫蘇沐沐的心的,所以伽藍加啻放棄一切寬慰言辭,隻拿出一封迷信遞與蘇沐沐。
“這是……”蘇沐沐接過迷信打開觀看。
“什麽,南祈即日開始派人接收西纥?”看清信中内容,蘇沐沐驚得壓低了嗓音追問。
“怎麽接收,如何接收?如果西纥上下一心抵抗到底,别說接收,就是提一提,也是在找死。”做了個讓蘇沐沐安心的手勢,伽藍加啻蘸了茶水在桌面上寫下。
人心渙散,民無國而國亦無民,天賜良機,必能接收。
實在無法想象。雖然西纥爲化外小國,但畢竟也是一個曆經幾百年更疊的國家,說接收就接收,恐怕有些異想天開在裏面。
“你們不是在做夢吧?”是自己傻,還是南慕辰傻,衡量了下,好像是自己。但做下接收西纥的決定,蘇沐沐還是覺得過分冒險。
夢想成真。
伽藍加啻自信地寫下這四個字,滿眼裏閃着睿智的星星,感染得蘇沐沐略微松下一口氣來。“算了,走一步看一步吧,我是沒有那麽多心機跟上你們的腳步,我真的有些累了。”從來到這個朝代,蘇沐沐從來都自持自己擁有的高科技與高智商而甚有優越感,但一件件事情發生後,蘇沐沐開始嚴重
懷疑自己的智商是負數,除了那點醫藥醫理還算能拿得出手,論謀略詭計,就算她十個蘇沐沐也鬥不過一個南慕辰。
放心,西纥已有一半爲我南祈所控,另一半也即将歸順。
寫了太多,等蘇沐沐看完,伽藍加啻立即用手将桌上水漬全部抹去。
”你爲何要對我說這些?“剛才江夜離恐怕也知道這些事情,可是他卻閉口不言。如今伽藍加啻據實相告,蘇沐沐心裏知道,必是伽藍加啻不忍見自己憂心忡忡,才偷偷說與自己知道。
“謝謝你,加啻哥哥。”擺擺手,伽藍加啻将藏在袖子裏的鳳紋玉佩拿了出來。
看着伽藍加啻将鳳紋玉佩放在桌上,蘇沐沐苦笑着差點哭出來。“原來一切具在他掌握之中,就連這微末細節都未曾逃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