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翹,快過來。”本想問問何歡尺碼,好吩咐人去給定做幾套合身衣服,見自己一嗓子把何歡吓到夠嗆,無奈隻好招連翹前來。
“娘娘,求娘娘饒命!”誤以爲蘇沐沐招連翹前來是爲了施刑,雙腿一軟跪在當場,磕頭磕得蘇沐沐隻覺得腳底下發顫。
答應了一聲進來的連翹,瞧見何歡又是磕頭又是讨饒的,立馬明白了情況,趕緊上前拉住滿臉淚痕的何歡。
“娘娘,有何事吩咐連翹。”被何歡鬧得有些頭疼,蘇沐沐揉了揉發漲的太陽穴到。“我不過是招呼她來問問她身量尺寸,好吩咐下去給她做幾件合身衣裳,誰知道竟然把她吓到如此模樣。”正膽戰心驚哭得厲害的何歡聽了蘇沐沐的話頓時愣住了。原來不是要責罰自己,被連翹扶起,偷偷
悄聲問連翹到。
“娘娘不會讓何歡含紅糖,挑倒刺,是麽?”連翹被問得發愣,尋思了半晌,根本沒明白含紅糖,挑倒刺是何物。
“什麽是含紅糖,跳倒刺?”連翹的聲音不像何歡是故意壓低說話,平常的音調讓蘇沐沐聽了個一清二楚。
自然也聽不明白的蘇沐沐便催促着何歡快說。
一個主子一個奴婢,竟然都不知道這些,何歡心下慶幸,原來自己真的到了一處極樂世界。“回皇後娘娘的話,含紅糖,就是把鐵砂放到鍋中炒熱,然後命受罰的人将鐵砂全部含在嘴裏。因爲做奴才的都是幹活多過說話,又是傷在嘴裏,就算傷得再重外人也是看不出來。還有挑倒刺,就是将銀針刺入受罰之人身内,在裏面像挑刺一樣來回撥弄。不過挑倒刺都是有經驗的嬷嬷執行,即疼到錐心又不會将針斷在身體裏,而且從外表來看也看不出有傷在身。”好狠的刑法,蘇沐沐聽到頭皮發麻,擺擺手
命何歡不要再說。“哎,看來這人間的慘劇大多不是老天爺給的,都是人強加給人的。連翹,你先去挑幾件衣裳給何歡換了,領着她沐浴更衣,暫時先将養身體,等過些時日再來本宮身前當差便是。”連翹說了聲是,拉着何
歡的手便向外走。
“慢着……”忽然想起件事來,蘇沐沐又見何歡叫回身邊。
“你這些刑法到底是從何處知道的?”何歡被蘇沐沐問得兀自顫抖不停,低着頭始終不發一言。
“莫怕。你隻管說便是。”連翹勸了幾句,何歡還是不敢搭話。蘇沐沐不忍相逼,囑咐連翹好生照顧,便命二人下去。
倒是連翹機警,爲何歡燒水準備的當口,試探着套出何歡口風。
等到将何歡安排妥當,連翹方來蘇沐沐身邊禀報。“娘娘,聽何歡提及,還有許多懲罰是咱們都沒聽過的呢,都是茹妃呆在翡翠宮裏無聊想出來的玩意,聽起來就恐怖得緊。求娘娘還是想想辦法,救救翡翠宮的那些宮女太監吧,聽說,已經有幾個不堪折磨,卧病在床性命垂危。”實在有些撓頭,蘇沐沐爲難地半天沒言語。本來是去翡翠宮查看情況,以防百裏茹月與外邦暗中搞鬼,誰知該打探的沒打探到,反倒發現了這些殘忍事情。有心去管又怕打草驚蛇,
若是放任不管,卻又于心難安。“連翹,如今本宮懷疑,宮中有人與南慕霖,或者說是與東臨有暗中來往,若是因爲一時沖動,打草驚蛇,壞了大計……%本宮實在有些爲難。”知道蘇沐沐從來做事都有原由,今日陪着蘇沐沐去了翡翠宮不
過是逛了一圈,還在疑惑爲何如此行事的連翹聽了蘇沐沐所言,立即明白了蘇沐沐意圖,明白萬事以大局爲重,連翹亦閉口不言。
拿出一本醫書随意翻看,越看心裏越是煩亂,身爲醫者聽聞有人性命垂危哪裏還能坐得住,騰地一下從椅子上站起。蘇沐沐跨步便往門外走。
“娘娘,您去哪裏?”從來都是俠義心腸的連翹被蘇沐沐勸得剛硬了心腸不管,突然見蘇沐沐自己倒是氣哼哼地往門外奔,連忙跟上去随着出了屋。
“娘娘,咱們去哪?”蘇沐沐最是好打抱不平,偏偏身邊的連翹更是路見不平一聲吼的性格,倆個人湊在一起,哪裏容得下老虎亂發威。
“去翡翠宮。”二人相視一笑,從研究院裏走出。剛上到去往翡翠宮的路上,就被從禦書房裏回來的南慕辰攔了下來。
“娘子這是要去哪?”眼觀蘇沐沐眉目見隐隐似有怒氣,南慕辰着惱地出言問詢。
心中與南慕辰有所嫌隙的蘇沐沐冷臉面對,不理南慕辰的關切詢問。本不打算理會南慕辰,忽地心生一計,蘇沐沐首先打破了僵局,與南慕辰說了出來。“今日本宮去了翡翠宮看望久病纏身的茹妃,不想被翡翠宮内的惡臭熏到,剛才思及那股惡臭像是死人身上散發出來的臭味,所以急着去翡翠宮查看,以免病毒擴散,影響宮中人等安全。”南慕辰聽蘇沐沐
提到在翡翠宮内有屍臭味,知道長時間不曾處理的屍體确實會帶來瘟疫,立馬攔下蘇沐沐不許前去翡翠宮。“娘子,萬事有夫君在,待爲夫去翡翠宮查看清楚,再告知娘子知曉。”南慕辰的一句話使得蘇沐沐甚覺暖心,隻是怕自己憑空捏造,南慕辰去了翡翠宮也找不到任何屍臭味,蘇沐沐堅持己見非要跟去翡翠
宮。
犟不過蘇沐沐,南慕辰隻好命人拿來各種避瘟疫香囊挂了蘇沐沐滿身。各個香囊具是繡工精緻的上品,素來喜歡刺繡的蘇沐沐歡喜的随便南慕辰将香囊挂好。
忽地想起百裏茹月斷不會将受了私刑的人,随便放在下人房中,便悄悄囑咐連翹将梳洗完畢的何歡帶上。等到連翹牽了怯怯的何歡從研究院出來,南慕辰與蘇沐沐已先行一步去了翡翠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