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瞥見鷹隼的腳上用紅繩綁了個小竹筒,蘇沐沐試探着伸手過去。那鷹隼倒是極其配合,并不蹦跳抓撓,任由蘇沐沐把腳上的竹筒取下。
打開竹筒,裏面是一張卷起來的雪白信紙,展開看時,蘇沐沐隻覺腦子裏如有電流通過,噼裏啪啦地冒着火星。
娘子親見,爲夫已有十日未曾見過娘子,想得爲夫心肝肺都疼……真是肉麻,蘇沐沐掩面暗罵,心裏卻甜得如同灌了蜜。聽聞有名爲百裏茹月之人陷害于你,當時因爲情況緊急,恰好影衛手中隻有西瓜皮尚可對付那可惡女子,未經上報爲夫,影衛便出手教訓,後禀報爲夫後,經爲夫批準依舊日日爲之。莫要感謝爲夫,這本
事爲夫應做之事。
不能在娘子身邊保護,是爲夫的失職,爲夫定要加快進程,早日實現當日諾言,迎接娘子回歸南祈。
愛你,麽麽哒!
蘇沐沐隻記得當初紅鸾帳裏,溫存之時,對南慕辰說過愛你,麽麽哒。誰承想這混小子竟然記憶力如此之好,活學活用地拿來當做書信落款。
百裏羽書是何許人也,自從蘇沐沐拿了竹筒裏的信打開來看,便猜到大事不好,腳底抹油就要開溜。恰好合上書信的蘇沐沐飛霞滿面地瞧見了,旋即大喝一聲。
“百裏羽書,你給我站住。”聽到蘇沐沐話中意味不明,百裏羽書自求多福地站在原地,仰頭看向湛藍天空,隻等蘇沐沐發話。
“這鷹隼是不是你的?”真是喊冤都沒處喊,本來是教了這家夥學習鴻雁傳書那一套,可誰知這鷹隼竟無師自通地學會了撓人,更好巧不巧地随地屙屎在了百裏茹月頭上,如今苦主找來,可要我如何是好。
“是……不過,我可沒教過這家夥撓人。”強詞奪理,蹲在蘇沐沐繡架子上的鷹隼白了眼狡辯的百裏羽書。不屑地模樣恨得百裏羽書牙癢癢。
“小心本王把你薅成秃尾巴雞。”歪着頭,看着泥菩薩過河自身難保的百裏羽書,鷹隼跳到蘇沐沐懷裏,挑釁地扭頭不與搭理。
這隻可惡地鷹隼,白養了你這許多年,叛徒!“對不住了,茹月公主,是本公主家教不嚴,縱容了哥哥陷害與你,又有這鷹隼被家兄調教傷人,都是本公主的不是。芸萱在這裏給茹月公主賠不是了。”說着,蘇沐沐款款從美人靠上站起,盈盈下拜。慌
得百裏茹月趕緊從椅子上站起,也跟着拜了起來。“隻要從今後能讓姐姐平安出行即可,哪裏用得着妹妹來賠不是。不敢當,實在是不敢當。”怎麽就這樣把本王供出去了?百裏羽書難以置信地盯住盈盈下拜的蘇沐沐,又看了看兀自在蹲在美人靠上等着蘇
沐沐來抱的鷹隼。真是白白養了兩個叛徒!
蘇沐沐不用看也知道吃了啞巴虧的百裏羽書是何種模樣,反正一個是夫君,一個是哥哥,本來都是一家人,夫君幹的好事,落在大舅子頭上,也算是一種殊榮吧。
還是娘子好呀!遠在南祈的南慕辰想起,蘇沐沐紅着臉說出,愛你,麽麽哒!時的可愛模樣,心馳神往之時不禁誇贊起來。
“妹妹,你真好!”本應是苦主的百裏茹月拉了蘇沐沐的手,千恩萬謝地,就差沒把蘇沐沐當成救苦救難地觀世音菩薩來拜了。
“好個屁,賣哥求榮的叛徒。”似乎聽到百裏羽書低低地嘟囔聲,蘇沐沐威脅地掃了眼不服氣地妹奴百裏羽書。
“哥哥是在說,兩位妹妹就是蔺相如與廉頗在世,好得很……”真是違心,深度鄙視了下毫無底線地自己,百裏羽書撓着頭背了黑鍋離開了現場。
一旁的鷹隼撲棱了撲棱翅膀,同情地望着遠去的百裏羽書,看來跟對主人很重要,轉身撲進蘇沐沐的懷裏,主人,我愛你!
你這個徹頭徹尾地叛徒,被傷到的百裏羽書憤恨地怒喊聲響徹雲霄。
送走了千恩萬謝的茹月公主,蘇沐沐重新回到繡架子前。深思自己如此笨拙地原因,許是受了百裏羽書的影響,聰明如我的人也會變得如此之笨拙。
遠在賢王府獨自借酒消愁的百裏羽書不禁痛呼,爲啥又來冤枉我?
“王妃,其實先不練繡工,隻先找了教畫師傅來,把畫工練好了,再去學繡工,自然事半功倍的。”還是碧禾說得有理,也知道自己是幼稚園畫功的蘇沐沐稱贊點頭。
“好,你這就去找賢王去,讓他給我派個教得好的畫師來。”聽到碧禾半天沒言語,正摩拳擦掌急于開始作畫的蘇沐沐疑惑地擡起頭。
“連翹,還是你去吧。”正收拾茶具的連翹聽了,冷冷回到。“是王妃和那個小畜生聯合得罪了賢王殿下,如今卻讓我們去求人家,我們是去不了的,要去王妃還是自己去吧。”剛才護夫心切冤枉了哥哥,現在哪裏還有臉去求,蘇沐沐求救地看向好說話地碧禾,碧禾
趕忙扭開臉假裝望天。隻好對着冷着臉的連翹眨眨眼,可惜人家根本不擡頭看她。
“哎……”真是自作孽不可活呀。蘇沐沐不忿地昂起頭來,求人不如求己,想我堂堂北旌國公主,哪裏就連一個畫師也招不來。
有些事是強求不來的,事實證明,就算是堂堂北旌國公主,一樣有辦不到的事情。
蘇沐沐望着自己招來的幾十位自稱一流的畫師,望着一地小雞啄米圖,仰天長歎,套路如此之深,何止是我這個術業有專攻之人所能了解的。
好哥哥别再不搭理沐沐了,快來給本妃找個可靠的畫師來吧。
害人終害己的蘇沐沐領略了得罪哥哥地下場,有心去找百裏羽書求和,跑去賢王府求見,百裏羽書竟然閉門不見。
自知大事不好的鷹隼盤旋在蘇沐沐地頭上,低聲輕鳴。慘了,哥哥真的生氣了,這可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