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如今看來,在她經曆了那些事情之後,倒不全都是壞處。
至少這丫頭現在會察言觀色,分得出誰好誰壞,知道在什麽樣的場合下做什麽樣的事情,已經算是有很大進步了。
熊語凝和田湛去的不久,不一會兒就拿了一個牡丹形狀的花燈回來。
蘇沐沐隻能陪着熊語凝,又把那牡丹的花燈放了。放完了花燈,卻見熊語凝忽然指了湖面上的一艘船,道:“姐姐,反正我們現在都放完花燈了,不如去乘船如何?如此美妙的夜晚,相信若是在湖上,看那些泛起的花燈,一定會是不一樣的一番美麗景緻!
”這熊語凝究竟搞什麽鬼,放完了花燈,又要去乘船遊湖?
她都等到了現在,也沒等到熊語凝要對自己下手。
難道這熊語凝,是真的找她來過花燈節的?
還是不對,她總覺得事情沒那麽簡單,還有這個田湛,爲何曾經那麽努力都找不到的人,甚至連一次巧遇都沒有過,蘇沐沐的記憶裏以前都沒有這号人物,如今竟然會這般巧,正好在街上遇到?
而且她總覺得,那個田湛不尋常。
且不說那一臉心術不正的樣子,和那一身穿的像聖誕樹一般的衣品。
雖然說田湛對她的不認識,是裝出來的,所以眼神熱切一點也是正常,但田湛看她的眼神,倒是多了更多額外的意思。
而且蘇沐沐總覺得,田湛和熊語凝之間,似乎也不是全然不是認識,單看他們二人之中,總覺得有種奇妙的氣場環繞周圍,似乎像是一種默契,隻有認識,乃至熟悉的人才能達到。
亦或是他們掩飾的太好了,将正常的,生生給掩飾成了不正常。
但要想知道真相,看來是唯有跟在這兩個人身後了。
隻是萬一發生了什麽,她倒是無所謂,碧禾可怎麽辦呢?
察覺出蘇沐沐眉間的郁色,碧禾挽上了蘇沐沐的手臂,就好像是在叫她不用擔心自己一般。便也就放開了膽子,對着熊語凝道:“既然妹妹想坐船,那便一起吧!田公子你呢,是否與我們同去?”“榮幸之至。”三人借了一艘稍大一點的船,并讓人在上面布了一桌酒菜茶點,三人上了船,便有人架
着船,開始向湖中心行駛。
酒席之間,熊語凝和田湛聊的很歡,而蘇沐沐隻是在一旁應着,偶爾接過田湛的問話附和兩句。
原以爲,被南慕辰禁足定王府,已經是最無聊的事情了,沒想到現在卻找到了更無聊的事,那就是聽兩個你不喜歡的人互相聊天,期間還要假裝很情願的回應兩句。
那滋味,也隻有試過的人才知道,是多麽難熬。
無法,便隻能将注意力集中在面前的菜上,倒也不算是難熬,熊語凝和田湛聊的歡,她吃的也歡。
倒是各得其樂,誰也不吃虧。
奇怪田湛雖然一直在跟她和熊語凝找話聊,卻從不問她和熊語凝的身份。
想來應該是怕問了之後,那互不認識的戲碼,就要穿幫了吧?
一番酒足飯飽之後,田湛命人收了那一桌的菜肴,似笑非笑的問蘇沐沐道:“姑娘可還滿意?”“滿意滿意。”蘇沐沐摸着肚子,點頭如搗蒜。
在田湛的認識中,是料定了蘇沐沐還不認識他。
所以自以爲神不知鬼不覺的,靠近了蘇沐沐,然後再漸漸和她熟悉,取得她的信任。
待蘇沐沐對他徹底放下防備的時候,那還不任由他玩弄于鼓掌之間?
而熊語凝與她來說,隻不過是個工具,而那個愚蠢的女人竟然不知情,還滿心歡喜以爲自己被從側妃扶正的位子指日可待。
等他玩兒膩了蘇沐沐,再用熊語凝整垮了定王府,他到要看看,熊語凝還能不能做成她夢寐以求的定王妃!
到時候在那位大人面前,絕對就能擡得起頭來!
或許是田湛想得太過入神,以至于雖然表情看起來毫無破綻,但那片刻的眼神卻出賣了他。
在那瞬間,田湛的眼神閃過無止盡的貪婪,帶着邪念的精光,被蘇沐沐看了個一清二楚!
蘇沐沐這就料到,自己的預感是對的,這猜對子,放花燈,乃至現在的遊湖,很有可能都是這田湛事先計劃好的!
至于那熊語凝是不是同謀,蘇沐沐還要再觀察一下。
熊語凝借口去外面賞景,一個人去了船艙外面,此時也有一段時間了。
“田公子,姐姐,快出來看啊,這外面的景緻好美!”這叫喚的聲音傳自船艙外,很明顯就是熊語凝的聲音。田湛聽到熊語凝的聲音,并沒有直接起身,而是将詢問的視線投向蘇沐沐,問道:“姑娘,可要同在下一起出去看看?”可憐他明明是個衣冠禽獸,卻要演的一副衣冠楚楚,彬彬有禮的樣子,也委實是難爲
他了。
蘇沐沐這般想着,自然是點了點頭,同他一起出了船艙。
月華如水,灑在波光粼粼的湖面上,無數點亮的花燈飄在漆黑一片的水面上,帶出圈圈點點漣漪的同時,也同樣照亮了周圍一片的水域。
花燈上的火光,随着水波的流動,搖搖曳曳,似在水面上跳舞,景緻當真美極。
熊語凝一身大紅色衣裙,即使是在夜色下,也依舊看的清楚,但那顔色卻發暗了許多,更像是血的顔色,讓人看了不太舒服。
現在船艙外面,除了熊語凝、蘇沐沐和田湛之外,就隻有一個負責撐船的船夫。
耳邊,除了船槳撥弄而出的蕩漾水聲,還有岸上偶爾大聲的歡聲笑語,就再也沒有其他的聲音。
隻是熊語凝此刻站着的位置,讓蘇沐沐覺得有點危險。
她的身子現在幾乎就站在船體的邊沿,隻要稍稍向前跨出一步,就有可能會掉下去,亦或是向蘇沐沐上次那樣,隻要來一陣強風一吹,身體便會失去重心,不受控制的掉下去。她應該不會想要自己跳湖,然後再來個栽贓嫁禍這麽蠢的方法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