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也沒想到她竟然如此難纏。
而散座那邊,已有越來越多的客人向這邊投來好奇的目光。媚娘無法,隻得道:“這樣,你們且先上二樓的雅間等着,杵在這也隻會影響我的生意。我會找人查實一下你所言是否屬實,若是确有此人,到時再商議後續的事宜,你看可行?”蘇沐沐一聽,知曉此事可
能有戲,激動的又向媚娘福了福身子:“那就麻煩姐姐了!”媚娘招呼來了一個打雜的婢女,讓她領着蘇沐沐和連翹上了二樓,挑了一個最不起眼的雅間,将她們安排了進去。
她們剛一進雅間,那婢女便關門退了出去,由始至終未和蘇沐沐搭讪一句。
蘇沐沐對此并不介意,直接坐到了凳子上,拿起了桌上的茶杯,爲自己添了一杯冷茶。連翹顯然就比蘇沐沐謹慎的多,對着廂房不放心的左瞧瞧右看看,“王妃,那個叫媚娘的老闆娘似乎不簡單,看那身氣質,似乎并不像一個普通的老鸨,奴婢擔心......”“既來之則安之。”蘇沐沐端起茶杯輕啜了
一口茶水,入口清清涼涼的,正好解了她這一路的燥熱,倒覺得比在凝香院喝的貢尖,更讓她覺得舒心。
倒不是說貢尖不好,隻是她自認沒那個好命,喝不起那麽金貴的茶葉。
就如現在她正在喝的涼茶,于她而言就已經很好了。
都說物以稀爲貴,但她蘇沐沐偏偏不這麽想。
畢竟再金貴的東西,若是不适合她,她亦會毫無留戀的舍棄。反之,再廉價的東西,若是真正适合她的,她用着也舒心,那就是最好的。
在這廂房中無所事事,也隻能藉由喝茶緩解無聊,當一壺茶喝得都快見底,蘇沐沐也快有些坐不住的時候,廂房的門被人推開了。正是媚娘走了進來:“讓二位久等了。”蘇沐沐從座位上站起身,客氣的笑道:“無妨,本就是我們有求于姐姐,等再久都是應該的。”媚娘似乎對蘇沐沐的話很是受用,點頭道:“方才我已讓下人确定過了,
的确現在是有個叫碧禾的婢女,現在在後廚負責幫手。”後廚?幫手?
那就是沒有接客了?
蘇沐沐放松的舒了口氣。“怎麽看姑娘的反應,像是舒了口氣一樣?”媚娘将她松了一口氣的模樣看在眼裏,不禁好笑,“姑娘放心,我這香雪閣雖是個尋花問柳之所,但逼良爲娼的事,我媚娘是斷斷做不出來的。”蘇沐沐直覺一窘
,面上蹿起了點點紅暈,尴尬的随即将視線移向一旁。
一面是因爲自己的心事竟然被媚娘直接戳破,覺得面兒上有些不大挂的住。
另一面,在她的腦中,一直以爲香雪閣就是個大淫窩。
但如今在香雪閣所見的一切,卻與自己原本的想象大相徑庭,類似于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讓她覺得不好意思。
媚娘從懷裏掏出一張折疊四方的紙張,攤開放在桌上,上面似乎寫了很多的字:“這張便是你丫鬟的賣身契。”蘇沐沐湊近一看,果然是碧禾的賣身契,右下角還有碧禾用朱砂按的手印。
略略的拿起來掃了一眼,這是一張死契。
大概就意思是說,香雪閣用五兩銀子的價格,将碧禾買下,從此之後,包括碧禾以後的生老死葬,都由香雪閣負責。
五兩銀子!熊語凝竟然隻用五兩銀子,就将碧禾給賣了!
蘇沐沐氣憤的雙眸幾乎能噴出火來,握着賣身契的雙手用力的握緊,在紙張上留下了一道道深深的褶痕。“雖然我這香雪閣每天收的丫頭不少,但對于你的這丫鬟,我還是有些印象的。她被送來的時候,身上遍布是傷,幾乎就隻剩下半條命了,連畫押都是送她來的人代勞。送來的人說,那是她妹妹,雙親早逝,那一身的傷是被追債的人打的,我看她可憐,便也就收下了。”“她說什麽都不肯接客,我隻能把她安排在後廚,這丫頭做點心的手藝倒是不錯,我也就将她順理成章留在了後廚。”好在香雪閣收留了碧禾
,否則隻怕她的下場會和流霜一樣。
如此,倒還真應該好好謝謝媚娘。
将手中的賣身契擱在桌上,蘇沐沐恭敬的垂首,向媚娘深深屈膝服了個禮:“我代替碧禾,多謝媚娘姐姐的收留和救命之恩!”她身後的連翹,亦是跟着蘇沐沐一起服禮。
雖然她還是覺得這老鸨怪怪的,似乎是深藏不露。
單看她走路的步伐輕盈穩健,這明顯是習武之人才有的步态,但細看之下,在她身上又找不出任何内力的流動,這太不尋常了!
但不論對方是否真的有所隐藏,救了碧禾亦是事實,她便應該對她施上一禮表示感謝。
“我救她,收留她,是因爲我買了她。”媚娘言笑晏晏的糾正。蘇沐沐聳了聳肩:“無所謂~不管是收留,是救,還是買,碧禾如今是因爲你才安然無恙的活在這世上,如此就值得我向你道謝。”“竟然爲一個丫鬟做到如此地步,倒真是少有!”媚娘這話說的聽不出是褒是貶,鳳眸中的笑意卻明顯的深了,“你既然要從我這裏将人帶走,該付的銀子可不能少。”“那是自然。”這就算是談攏了,蘇沐沐正打算讓連翹拿銀票給媚娘,卻忽然傳來一陣輕細的敲門聲:“媚主,奴婢有
事禀報。”媚娘神情一滞,旋即恢複如常,沖蘇沐沐微微颔首:“失陪一下。”“哦?哦。”蘇沐沐愣然的點了點頭,不明所以的與連翹對視了一眼。本以爲媚娘這一出去就要許久時間,卻沒成想不到半盞茶的功夫,她就折了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