淚水不斷的溢出眼眶,像是流不完了一樣,順着她素白幹淨的臉頰不間斷的滑落,瞬間一張臉變得猶如花貓,慘兮兮的模樣。南慕辰淡笑着朝她一步一步走了過來,擡手拂去了她臉頰上的淚痕,動作跟語氣都很溫柔的哄道:“怎麽看到我,你不開心麽?哭的這樣慘,若是别人看到,還以爲是被我欺負的。”蘇沐沐聳了聳發紅的鼻頭,呆愣愣的看着眼前的男人,在記憶中她還從沒被這個男人如此溫柔的對待過,不禁以爲自己又在夢中:“你是不是幻覺啊?還是我又發夢了?”“呵呵。”南慕辰低低笑了一聲,唇角揚起一抹極其明顯的
笑意,竟讓蘇沐沐覺得有些晃眼,“是現實還是夢境,你自己求證一下不就得了?”“哦。”蘇沐沐低喃着點了點頭,雙手繞過蒼溟的身子,直接抓起了南慕辰的手臂,在他的手背上直接狠狠咬了一口!
“嘶~”南慕辰疼的倒抽一口涼氣,下意識的想要大力甩開,卻在看到蘇沐沐那一張讓他魂牽夢萦的臉時,硬生生的扛下了疼,就由着她咬。
蘇沐沐咬過瘾了,才終于松開了口,看着南慕辰手上的那兩排深得快要見血的牙印,癡癡的笑出聲來:“嗯,不是我發夢,是真的!”“看來愛妃很想我啊,原來經常夢到我麽?”南慕辰笑着湊近她的臉。
“你少,少臭美,我才沒有!”蘇沐沐忙不疊的用手推他,隻是因爲蒼溟的身子在她身上挂着,所以她做動作不太方便。
南慕辰難得可以和蘇沐沐親近,卻有一個陌生男人的身子挂在她身上,一時間竟覺得礙眼的很,單手拎過他的後領,就要丢進旁邊的花叢裏。
“诶诶诶,你幹嘛?”蘇沐沐急忙伸手護着。南慕辰看到蘇沐沐竟然如此護着他,吃味的挑一挑眉,陰陽怪氣的道:“怎麽,舍不得?”“舍不得個鬼!”蘇沐沐翻了個白眼,捶了他胸膛一把,“你就不能正經點,他又沒有真的爲難我,你若是把他丢在白
骨美人兒的毒花叢裏,那不就等于要他的命麽?”這些奇異花種的毒性都很強,光是聞到花香,就夠他暈上很久很久。
若是直接給他丢到花叢裏,碰到那些有劇毒的根莖或者葉子,那就真的可以去向閻王爺報道了!
“那你說怎麽辦?”南慕辰竟然破天荒的詢問起了她的意見。
以前但凡是他能做決定的事情,就絕對不會聽取旁人的話,簡直就是唯我獨尊到一定境界了,沒想到這次竟然會詢問她的意見,這着實讓她吃驚不小。
合着被白骨醫仙治好了傷,連身上的壞毛病也能改了?
“這樣吧,我們先帶他回紫竹居,白骨美人兒會有辦法的。”這蒼溟心性畢竟不壞,把他交給白骨醫仙,治好了花毒再扔出林子去就是了,犯不着真的要他性命。
南慕辰點頭應了,粗魯的一擡手,将他扔到肩上扛着,和蘇沐沐肩并肩往回紫竹居的路上走。
蘇沐沐偷偷斜眼打量着他,已看不出病态,即使扛着人高馬大的蒼溟,也仍然臉不紅氣不喘的,看來他的傷勢是真的好了。
南慕辰有所察覺,卻不動聲色的任由她盯着看,心情自是出奇的好。
若是能替她受得一回傷,遭的一回罪,但換來她這般關心的注視,那也是值了。
可能覺得這一路太安靜了,氣氛有些尴尬,蘇沐沐出聲問道:“你身子可好全了?可還有哪裏不舒服?”問完她就暗罵自己沒用,明明在心中憋了千萬個問題想問。
想問他爲何要那麽傻,将真氣強灌給他,卻累的自己身負重傷,險些将自己的一條命都交代出去?
想問他這段日子都是怎樣熬過的?
斷骨之痛,本就非常人所能忍受,其治療過程肯定更加讓人痛不欲生,絕不若他如今表現的這般雲淡風輕。
她心中惜他、怨他,甚至曾夢到經曆過無數次他重傷痊愈後,與她再見的一番場景。
夢中她罵過他,打過他,恨過他,也怨過他,眼睜睜的看着他漸行漸遠的背影,她卻抓不住他,又或許她從來都不曾抓住過他。
夢中她哭的凄慘,哭痛了眼睛,也哭痛了心,總是痛到無以複加才猛然驚醒過來,枕頭濕了一片,方知隻是自己荒唐的黃粱一夢。
可現在他就在自己眼前,她的那番柔腸百結,那番牽腸挂肚,卻又不知從何發洩,憋了很久的話也不曉得該如何開口。
“有愛妃惦記着,自然是好的不得了。”南慕辰偏過頭來看她,與她的視線撞了個正着,目光溫柔似水波,蕩漾生情。
蘇沐沐不可控的紅了臉,驚兔一般收回視線,眼睑微垂,一向伶牙俐齒的她,此時竟不知該如何接南慕辰的話。
“你爲何會曉得我在那裏?”蘇沐沐本隻想随便牽出個話題,忽然像是想到了什麽,看着他一雙眼珠子瞪的老大,“你跟蹤我?!”南慕辰不置可否,沒說話就算是默認。
“你從何時開始跟着我的?”“從暗煞門少門主說要與你成親開始。”南慕辰的一雙桃花眼微眯了眯,語調驟然又變得涼飕飕的。
“咳咳咳咳”蘇沐沐忽有種大事不妙的預感,一口口水将将咽下去,卻不慎嗆進了氣管,心中虛的厲害。
“沐兒你不覺得,你欠我一個解釋?嗯?”南慕辰蓦地向她逼近一大步,高大的身影将她整個包裹在其中,直将她頭頂的月光都遮了去,冷意侵襲而上,渾身抖了一抖。
“南慕辰,你别沖動,你聽我說”解釋,解釋個屁啊解釋,她那是被逼無奈啊,她也是受害者好伐!蘇沐沐始終隻敢盯着自己和南慕辰的鞋尖兒,悄悄的向後退一步,南慕辰立刻跨前一步,她再退一步,他又進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