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她住進紫竹居已有幾日,這期間不論是暗煞門的人,或者是疾影的人,或是師玲珑或者百裏羽荀的人,都沒有找到她們。
若是他們當她和南慕辰已經死了,蘇沐沐都不會覺得奇怪,畢竟是從那麽高的懸崖上掉下來,粉身碎骨亦是正常,誰有能想到她和南慕辰不但沒死,她還誤打誤撞的做了白骨醫仙的徒弟?
也好,如此倒也方便了她拜師學藝,還有南慕辰的靜養。
每日清晨,蘇沐沐都會陪着白骨醫仙去采些草藥,回來後,她便自己去鑽研醫書,白骨醫仙去照顧南慕辰。
到了中午,兩人同桌而食,白骨醫仙會詢問蘇沐沐今日研習醫術的進度,再順便考一考她,蘇沐沐都從善如流的回答過了,也就算是合格了。
除此之外,白骨醫仙還是個嗜酒成癡的人,每晚都要拉着蘇沐沐在月下對飲數杯,直至喝的盡興,才肯回屋休息,而等她休息之後,蘇沐沐才算真的落個清靜。
這一日晚間,照樣是蘇沐沐被硬拽着喝了很多的酒,直到白骨醫仙喝了個半醉,才被蘇沐沐生拉硬拽的拖回了她房間的床榻上。
待蘇沐沐将她身子放平,爲她仔細的脫放好鞋,掖好了被子,才算是将她伺候妥了,自己也熱得夠嗆。
節氣已然入夏,雖說是晚間,也還是閉不了悶熱。
蘇沐沐喝了不少的酒,又經過剛剛一番動作,酒精在體内揮發作用,渾身浮着一層燥熱。
不多時,整個人就香汗淋漓,衣服黏膩在身上很是難受,就邁着略沉重的步伐,向藥爐後面走去。
那裏有一片純天然的水潭,平日裏蘇沐沐貪閑偷懶,便時常來這水裏摸魚,現在她更想在這冰涼的譚水裏泡一泡,解解她身上的燥熱。
夜晚的紫竹林,漫無人煙,除了偶爾的風聲,簡直安靜的過了頭。
趁着月色,蘇沐沐四下張望了一下,其實也是多此一舉,這可是萬丈懸崖的下面,又怎麽會有人來?
飛快的褪去身上的衣裙,連肚兜都一并褪下了,赤着腳走到譚邊,小心翼翼的伸出一隻腳趾觸了觸那潭水,很涼,碰到她熱燙的皮膚卻剛剛好很舒服。
便不再猶豫,一個縱身跳了下去,冰涼的潭水霎時間包裹全身,心情瞬間大好,雙手掬起一捧潭水,潑灑玩耍起來。
正玩水玩得怡然自得,四周的風卻忽然改變了方向,這林子裏一直吹的是東北風,如今卻突兀的吹起了南風。
蘇沐沐覺得不對勁,立刻停止了玩耍,就想上岸穿好衣服,趕快離開。
哪知她剛遊到岸邊,就聽到一陣腳步聲正慢慢向她靠了過來,帶着陌生的氣息,應該是有人來了。
奇怪,這崖底除了白骨美人兒和她,竟然還會有别人?沒聽她提過啊?
現在穿衣服跑走肯定是來不及了,索性就猛吸了一口氣,整個人縮進了水裏。
好在這潭水夠清澈,雖然是在水下,但并不妨礙她看清陸地上的情況。
果不其然,一個黑色的人影不多時就靠近了譚邊,隻是因爲背對着月光,所以蘇沐沐隻隐約可以看清是個人形,但是并看不清臉。
幾乎是立刻就發現了蘇沐沐放在譚邊的衣服,那個人影竟然直接蹲下身,開始對着她的衣服翻找起來。
靠,看到沒人你不會趕快走麽,沒事翻她衣服做什麽,流氓,色狼!
蘇沐沐心中不停地漫罵着,憋在水下的時間并不好受,肺裏的空氣越來越稀薄,眼睛因爲跟潭水直接的接觸而澀的發疼,這些她都咬牙強忍,但岸上那人竟然在翻她的衣服,這幾乎快讓她忍無可忍。
她藏在潭水下面,眼睜睜的看着岸上的人對她的衣服“上下其手”,肺裏的氧氣也接近了極限。
當她看到那人似乎用手挑起了她貼身的肚兜時,心中的小宇宙終于忍不住徹底爆發了!“噌”的一下将頭蹿出水面,帶出了一串巨大的水花,蘇沐沐目眦欲裂,死死盯着岸上的那人挑着自己肚兜帶子的手,氣急敗壞的吼道:“死變态,把你的豬蹄從本姑奶奶的肚兜上拿開!”岸上的人愣愣的看
着水中的蘇沐沐,一頭青絲濕漉漉的緊貼在她白皙單薄的香肩,鎖骨以下的身子埋沒在水裏,肌膚沾着無數細小的水珠,在月光下散出晶瑩剔透的柔亮光彩。
那五官雖算不上精緻,但雙頰上的兩抹紅暈,倒是給她的容貌添上了幾分俏麗。
水面上時不時泛起幾圈漣漪,在她周身旋轉蕩漾,猶如在水中俏皮嬉戲的人魚,看呆了岸上的人。
“看什麽看,還看!再看把你眼珠子挖出來!”蘇沐沐劈頭蓋臉沖那人又是一頓吼,将身子緊緊地縮在水下,避免春光盡洩,隻是待她吼完了才覺得不對勁。
那人身上穿的衣裳看着好眼熟,好像是暗煞門的衣服!
這貨是暗煞門的人?該不會是來抓她的吧?
要死了要死了,本以爲暗煞門的人沒這麽快找上門來,到底還是她低估了那個殺手組織的能力,這堪比狗皮膏藥一般的難纏程度,簡直愁死她了!
她不會已經被認出來了吧?蘇沐沐下意識的摸了摸臉,松了口氣。
還好還好,人皮面具還好好的貼在臉上,沒掉。
話說,這次暗煞門派出的殺手有些怪異啊,沒有用黑巾遮面,而且細看之下,五官還挺帥的,是個帥哥。
看他似乎隻有一個人,沒帶同伴,難不成是暗煞門連續兩次都抓不到她,所以幹脆撤換戰術,改用美男計了?
看慣了南慕辰的那一張帥到逆天的臉,她已經審美疲勞了,偶爾換一換口味,倒是别有一番意味。
嗯嗯,不錯不錯,是她喜歡的類型沒想到,這暗煞門還挺上道啊!岸上的人看着蘇沐沐,那一張變幻莫測的臉,前一刻還兇狠的仿佛想要殺了她,下一刻卻是一臉陶醉的花癡樣,當真奇怪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