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驚慌的神情裏出現一抹希望,緊緊的抓着莫清淺的袖子:“你能幫我保住孩子,對不對?”
看到莫清淺不說話,楚楚慌了:“你說話啊,你能保住對不對?我告訴你,如果你保不住這個孩子,我就告訴太子,是你害的……”
莫清淺真想轉身就走。
這二貨是沒長腦子麽?都這個時候了,竟然還想着要威脅她?出生的時候腦袋跟屁股長反了吧。
“如果你沒了孩子,你覺得太子會因爲你得罪蕲王麽?”
當然不會。
楚楚想都不用想,腦子裏已經有了答案。
可是怎麽辦,沒有了這個威脅,莫清淺怎麽可能幫她?
“做母親的,竟然因爲自己的嫉妒,不甘,把腹中的孩子拿來算計,你還真是好母親呢。”
莫清淺一把把抓着她袖子的手給掰了下來,伸手把自己的銀針取了出來。
“躺下,想留下孩子,照我說的去做。”
楚楚沒想到莫清淺竟然真的會幫她,一時呆愣愣的躺在那裏,一動也不動。
莫清淺也不管她在想什麽,反正她不動就是好的。
幾針下去,楚楚的腹痛明顯減輕了不少,那種下墜感不見了,隻是絲絲拉拉的疼。
這種疼跟剛才的一比,簡直不在話下。她也終于理清了現在是怎麽一回事。
“你想要什麽?”
她不相信莫清淺會無緣無故的幫她,肯定是有目的有原因的。所以她才會這麽問。
“你有什麽?”
作爲醫生,莫清淺在救人的時候,會完全抛開病人的身份。病人就是病人,哪來的那些恩怨情仇?
所以,在這個時候,跟病人聊聊天,可以幫助病人轉移注意力,減輕痛苦,也可以讓她放松下來。
否則,病人太過緊繃,太過進賬,對她的治療無論多少,都會受到影響。
楚楚還真的開始思考了起來,她可以給莫清淺什麽。
金銀珠寶,人家堂堂蕲王妃,恐怕還看不上她一個妾室的東西吧。
難道,要承認剛才不是她的錯,是她們故意陷害?那蕲王……
想起第一個讓她傾心的男人,楚楚還是能感覺到心髒“怦怦”的跳。
可是她現在也明白,如果她說了,這件事情人她跟莫婉柔的故意陷害,蕲王恐怕不會放過她們。
現在她有孩子可以護着,那麽,孩子生下來之後呢?她又該去哪尋求保護?
在楚楚的胡思亂想中,莫清淺結束了治療。可以說,給楚楚的醫治非常順利,算是有驚無險。
“爲母則剛,作爲一個母親,理應保護好自己的孩子,少玩陰謀手段。免得把自己的孩子給玩進去了,世界上可沒有後悔藥。”
以後會怎麽樣,莫清淺不知道。但是目前,她肯定一門心思的去防備莫婉柔,不會在來招惹自己了。
莫清淺巴不得太子府雞飛狗跳的,這樣她也能少點事情,慕琅夜也會放心。
剛把最後一根銀針撤掉,就聽到門口傳來怒罵的聲音。
緊接着,開門的聲音一響,就看到慎虛道長慌慌張張的跑了進來,直接來到了楚楚的床前。
“楚楚,你怎麽樣了,爲師看看。”
說着,慎虛道長開始給楚楚把脈。
看着他的态度,簡直比太子還要緊張,畢竟太子在後面還一副無所謂的态度呢。
莫婉柔站在門口,狠狠的瞪着莫清淺。她最希望莫清淺根本治不好,讓楚楚一屍兩命。
可惜了,她的願望終究是無法達成的。
慎虛道長把了把脈,确定孩子還在,松了口氣。這才看向旁邊的莫清淺:
“蕲王妃好大的膽子,這裏可是太子府,你怎麽能在這裏對太子的妾室無禮?”
這質問,好像句句在理,可是,又句句讓人哭笑不得。他有什麽資格,在這裏不分青紅皂白的質問?
“慎虛道長,你也知道這裏是太子府,不是你家後院啊?”
莫清淺的嘲諷讓慎虛道長冷靜了不少,趕緊沖着太子行禮:“貧道擔心愛徒,失禮之處,還望太子見諒。”
太子看着莫清淺,冷哼了一聲:“他沒資格,本宮有資格吧。來人呢,這個女人謀害皇孫,給本宮抓起來。”
這個時候莫清淺才看到,門口已經站了不少太子府的守衛,就連紫蘇,也都已經被他們給控制住了。
至于木香……慕琅夜說過,木香的輕功最好,也最快。所以,走到哪帶着她,都可以用來通風報信。
看着走進來的侍衛,莫清淺毫不在意。隻是扭過頭,看着床上的楚楚,想知道,她會怎麽做。
楚楚看到莫清淺看自己,隻能咬着唇,低下頭。
她不能開口,不然以後她就完了。
楚楚終究還是沒能替莫清淺說話,這讓莫清淺覺得,自己聖母的白癡了點。
惡人終究是惡人,你在怎麽幫她,也是枉然。
看到已經把自己包圍起來的侍衛,莫清淺眯了眯眼睛。
“我看你們誰敢過來!”
“莫清淺,這裏是太子府,不是你們蕲王府,還輪不着你在這發号施令。”
太子的心情也非常不好,原來看着莫清淺,他還會直流口水。可是自從上次之後,他現在看哪個女人都覺得惡心。
莫清淺沒心情跟太子在這廢話,轉頭看向楚楚。似笑非笑。
“河還沒過完呢,楚楚姑娘就開始要拆橋了,也不怕水深淹着自己?”
“你……你什麽意思?”
看着莫清淺的表情,楚楚有些發慌。
“意思就是……你身體裏的藥性還沒有完全的解掉,剛才給你施針,可是要配合藥方的。”
說着,莫清淺的笑容開始擴大,看着楚楚說不出的嘲諷。
“藥方我還沒開呢,你就打算舍棄我了……可惜啊,除了我,也沒有人可以保住你的孩子。”
她終究不是做聖母的材料,這種時候,怎麽可能不給自己留條退路?
楚楚一聽,更加的慌亂。本來已經重新燃起來的希望,她怎麽能在讓她破滅?
“不……我不相信……我明明已經好了……”
慎虛道長趕緊給楚楚把脈,發現自己竟然無能爲力。
楚楚的确是有滑胎的迹象,目前隻是被一股大力牽引着,滑不下來,但是必須配合藥物的治療,把胎兒保住。
即使慎虛道長不願意承認,但是他心裏明白,莫清淺的醫術絕對在他之上。
慎虛道長擔心楚楚肚子裏的孩子,但是拉不下來臉求莫清淺,隻能苦着臉,不知道怎麽跟太子解釋。
跟了慎虛道長那麽多年,楚楚怎麽會看不出來慎虛道長的表情代表着什麽,一時間心慌意亂。
如果說剛才流産,她已經心如死灰,還在垂死掙紮着爲自己開脫,想辦法。
那麽這一次,她實在不願意放棄。莫清淺的存在,已經讓她看到了大大的兩個字——“希望”。
艱難的從床上爬起來,慢慢的下來,“撲通”一聲跪到地上,扯着莫的裙擺,拼命的磕頭。
“求求你,救救我的孩子,求求你,隻要你願意救他,我以後對你一定會唯命是從,再也不陷害你了……求求你……”
“求我?别逗了,你的孩子不是我害的麽?你怎麽還指望我會救你?”
其實從剛才楚楚的話裏,已經不難聽出人怎麽一回事了。但是莫清淺就要讓她親口說出來。
“不……不是……是莫婉柔給我出主意……”
“楚楚!”
莫婉柔的臉色一白。她沒想到,楚楚竟然真的會把這件事說出來,難道她不怕死麽?
“楚楚,你在胡說八道些什麽?我什麽時候給你出主意了?謀害親王妃是什麽罪名,我又不是不知道……”
她又在警告楚楚了。可惜,楚楚就是因爲知道,才必須要說。
有這個孩子在,太子就不會把她怎麽樣。相反,沒了孩子,她就真的什麽都沒了。
更何況,她還有賬要跟莫婉柔算呢。
“你說你給我的藥隻會是假流産,隻是爲了置莫清淺于死地。給你出一口氣。現在,我怎麽會真流産的?”
“不,你說謊……我沒有,我從來沒有!”
“太子殿下,我這還有莫婉柔給我的藥粉,你要是不相信,大可以讓人來查……”
“好了!”
太子的臉色很難看。這些亂七八糟的事,他已經受夠了。女人果然就隻會惹是生非,哪裏有男人好。
莫清淺終究還是聖母了一回。不是因爲她說的唯命是從,而是因爲,孩子着實太過無辜。
說了幾味藥材,看到慎虛道長都記好了,莫清淺不在理會他們,轉身離開。
莫清淺不知道太子府要怎麽處理莫婉柔,隻是,她都這個樣子了,竟然還能想着宅鬥,她也是服了。
走到了門口,看着被侍衛控制的紫蘇,莫清淺挑了挑眉:“太子殿下,你是不是可以讓他們把我的丫鬟還給我了?”
慕琅夜擺了擺手,侍衛立刻放開了紫蘇。
“莫清淺,你好自爲之。再有下一次,本宮絕對不會放過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