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然說她是狐狸精附體？這腦洞得多大？是不是應該求求女娲娘娘，看看能不能用補天的法子在幫他們補補腦袋裏缺的那根弦？
沒有了一開始的氣憤跟緊張，取而代之的，好笑。
沒錯，莫清淺的确覺得，現在這種情況有些好笑。
如果她真的是狐狸精，還會在這裏任由他們誣陷，不是隻要一團煙霧，就可以逃之夭夭了麽？
“莫太醫，你口口聲聲的說本妃是狐狸精，可是，我留下來的目的是什麽？而且，莫太醫這話，證據呢？不會是空口說白話吧……”
“你從什麽都不會，突然又是醫術，又是敲水杯演奏，還能引蝴蝶……這些變化，你又怎麽解釋？”
莫震風一副自信的樣子，好像他說的就是事實一樣。可是，沒有證據，說什麽都沒用。
“莫太醫，你以什麽身份讓本妃跟你解釋？以父親的身份麽？”
問到這裏，莫清淺的眼睛裏是滿滿的諷刺，雖然臉上帶着面紗，可是就是能讓人看出來，她此刻就是一臉的嘲諷。
“你怎麽知道本妃不會？再過去的十幾年裏，莫太醫見過本妃幾次？恐怕一個巴掌都數的過來吧？現在，你又憑什麽站在這裏，說本妃什麽都不會？”
莫震風被莫清淺的話噎在那裏。
的确，自從自己的正妻去世之後，他就沒在正眼看過這個女兒。特别是她毀容之後，他就更不願意看見她。
一個對自己沒有任何用途的女兒，自己肯養着她，賞她一口飯吃，已經算是仁至義盡了，憑什麽還要去照顧她？
現在，她唯一的用途，就是給蕲王殿下羞辱，讓皇上滿意。可是，現在就連這個唯一的用途都做不好，那還要她幹嘛？
對莫震風來說，現在的莫清淺不是女兒，甚至連陌生人都不是，而是跟仇人差不多。
可是，那隻是他一個人的想法。作爲一個父親，哪怕莫清淺身患惡疾，莫震風的做法也非常讓人不恥。
周圍的人，特别是那些夫人，看着莫震風的表情都帶着指責。
她們都是爲人父母的人，别說嫡女，就算是庶女，不是自己親生的，她們也從來不會做的太過。
可是，莫震風不同。他是蕲王妃的親生父親，他的這種做法，明顯是連畜生都不如。
莫震風鐵青着一張臉。他怎麽忘了，自己這個女兒已經不是原來那個廢物了，已經長了翅膀，會扇人了。
“看樣子，莫太醫是拿不出證據來了？無憑無據的，就敢誣陷皇室，莫太醫，你還真是好大的膽子！”
慕琅夜的語氣充滿了危險，就好像如果今天莫震風不給出一個合理的說法，這事就不算完。
莫震風因爲慕琅夜的話，心裏狠狠的一顫。
他沒想到，慕琅夜到現在還會維護莫清淺。
雖然沒有證據，這個說法其實已經非常站得住了，難道他就不怕莫清淺真的是狐狸精，吸了他的陽氣麽？
他隻是不知道，對于慕琅夜來說，在某些事情上，他就是死腦筋。
至于這個某些事嘛……
例如，隻要是他認準的妻子，那就一輩子是他的妻子，更是唯一的妻子。
别管這個妻子是人還是狐狸精，又或者什麽孤魂野鬼，哪怕最後變成了更可怕的東西，那也隻能是他的。
所以，隻是區區一個狐狸精的話……有什麽區别麽？
坐在一邊的莫清淺微微轉頭，看着身邊這個一臉不滿的男人。
她跟莫震風一樣，同樣都沒有想到，慕琅夜會再一次站在自己身邊。
因爲，慕琅夜是古代人。在東啓國，人們都非常相信鬼怪的說法。特别是解釋不清楚的事情，都習慣用鬼怪來證明。
在這個時候，慕琅夜在怎麽在乎她，能夠不離開，等着事态明朗之後在說話都是可以的。
他又一次的維護了自己呢。雖然，就算沒有他的維護，自己也可以擺脫這件事，可是，這種被人保護的感覺……真是該死的好。
“老臣……的确是沒有證據，這些也都隻是老臣的猜測而已。可是……”
莫震風一臉的痛色，“撲通”一聲跪在地上，沖着皇上重重的把頭磕在地上。
“皇上，蕲王妃雖然已經嫁入皇室，但是她還是老臣的親生女兒啊。哪怕平常老臣對她有所疏忽，可是……可是老臣是在意她的啊。”
莫震風跪在那裏，聲音很大，帶着哽咽，就差痛哭流涕了。
“皇上，虎毒還不食子，老臣也心疼女兒。可是，如果她真的已經不再是原來的她，難麽，最疼的，是老臣啊……”
啧啧啧……莫清淺在心裏給自己這個挂名的便宜老爹點贊。
一直以爲莫婉柔的演技是跟李雲霜學的，沒想到，這個便宜老爹拼起演技來，也毫不遜色啊。
看來，一直以來，自己還真是小瞧他了。
“皇上，不管如何，天下蒼生才是最重要的。如果真的可以查證，蕲王妃真的是狐狸精，老臣……老臣願大義滅親……”
說着，又是一個頭磕在地上，整個人都在顫抖，看起來似乎因爲悲傷過度而痛哭流涕一樣。
很多人也開始動容，以爲莫震風并不是不關心莫清淺，而是一個大男人，不知道如何表達。
隻有莫清淺，坐在那裏撇了撇嘴角。
不是她太冷血，而是這個父親實在是劣迹斑斑，讓人沒辦法相信呢。
看起來是在哭，誰知道他是不是因爲自己的演技太好給自己鼓勁呢？
“父親……你别這樣……”
莫婉晴跪在莫震風的身邊，看到自己的父親這個樣子，也跟着哭了起來。
似乎是想起了什麽，猛的轉過頭，看着莫清淺，一臉的震驚跟不滿。
“姐姐，父親都這個樣子了，你怎麽能一點反應都沒有？你到底還是不是父親的女兒？”
看似無心的話，其實直指莫清淺根本不在乎自己的父親，不是莫震風的女兒。
不是莫震風的女兒，那會是誰？當然就跟莫震風說的話對上了。
沒想到，幾天沒見，自己這個最沒心眼，一直被莫婉柔當槍使的妹妹也開始會拐着彎說話了。
看看在場人的神色，貌似這話說的還挺成功的。
“你們哭着喊着想要置本妃于死地，本妃沒有阻止，難不成還要本妃加入你們？”
說着，莫清淺坐着舉起雙手，對着皇上，好像是在醞釀着什麽。
可是，過了足足有一分多鍾，莫清淺不但什麽都沒幹，反而直接把手放下了，深深的歎了口氣。
“抱歉，那種好像潑婦哭喪的樣子，本妃實在是做不出來。”
“你……”
“放肆！”
莫清淺隻是單純的把自己心裏真實的想法說出來，沒想到會是這樣的效果。
莫震風臉色鐵青，皇上怒不可遏，周圍的不少人好像都在憋着笑。
原本悲傷可憐的氣氛，就因爲莫清淺這本就無心的話，消失的無影無蹤。
皇上氣的把桌子拍的“啪啪”直響。
什麽叫“潑婦哭喪”？他可沒忘了，剛才莫震風可是沖着他在磕頭哭訴。
哭喪？這是把他當做死人了麽？
要不是慕琅夜那一直不容忽視的氣勢，他恨不得現在就讓人把莫清淺給拉出去剁了。
慕琅夜看似沒有說話，可是，他卻一直在關注着皇上，釋放着冷氣。
兩人交手多年，皇上怎麽會看不出來慕琅夜的警告是什麽。
所以，哪怕他在氣，都沒有失去理智，隻能忍，憋屈的忍着，
“皇上，臣女想到個辦法，應該可以檢驗姐姐到底是不是……”
莫婉柔仍舊是一臉無害的開口，隻是說話的時候看着莫清淺有些猶豫。
想都不用想，莫清淺就知道，一定不是什麽好主意。看似柔弱，其實一肚子壞水。
“但說無妨！”
皇上大度的揚手同意，現在無論是誰說話，都比剛才的情況要好。
他氣憤的話已經說出口了，如果不處置莫清淺，臉面上說不過去。
可是，處置的話，慕琅夜那邊恐怕也不好解決。
所以，現在隻要有人說話，把剛才那頁翻篇，就可以了。
“皇上，臣女提議，找個法術高強的道士，讓他前來作法驅妖。如果姐姐一切正常，肯定不會受到任何影響……”
莫婉柔說着，看着莫清淺，一臉的嚴肅。
“姐姐，爲了天下蒼生，你就委屈一下吧。這樣也可以盡快的還你一個清白……”
這事件的等級上升的好快，已經都讨論到天下蒼生了……她這是要開始爲禍人間了麽？
再說了，憑什麽要她委屈？她欠了誰什麽了？
找道士作法？這是真的把她當狐狸精了啊。
看看她一臉正義凜然的樣子，好像她犧牲多大一樣？如果她沒記錯，作法驅的是自己才對吧？
别的不說，這法一旦做了，就算不是妖怪，到時候流傳出去的話也不會多好聽。
這樣的家人，還真是坑閨女一百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