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瀾跟他們打招呼,“來了。”
寂堯雖然看不見了,但聽力是完全沒問題的,他能夠從呼吸與腳步聲上辨别對方幾個人。
有兩個。
“看不見嗎?”北霆彎着腰在他面前揮了揮手。
寂堯點點頭。
即便雙目失明,可他坐在那的姿态卻一點都沒變,還是一如曾經那般優雅矜貴,這是骨子裏帶着的自信與傲氣,閱曆與經曆堆砌出來的淡定自若,穩如泰山。
北霆沒有上手檢查他的眼睛,但卻發現他的瞳仁微微發白,這可能是永久性失明,已經沒機會再恢複視力了。
他抿了抿唇,“那你們先聊,我們先走了,有需要幫忙的地方随時開口。”
赫瀾笑了笑,“好。”
他們前腳剛走,寂堯就問:“我看起來是不是挺可憐的?”
“一點都看不出來。”赫瀾低笑,“如果不仔細盯着你的眼睛看,估計沒有人能發現你看不見,簡直穩如狗。”
寂堯:“……”
頓了頓,他歎氣:“我就當你是在誇我好了。”
“本來就是在誇你。”赫瀾削了個蘋果給他吃,“不就是看不見,不要緊的,别把這件事放在心上,咱們該怎麽過怎麽過。”
寂堯咬了口蘋果,過了好一會兒才說:“我就是怕你會嫌棄我。”
赫瀾愣了愣,看着坐在那一動不動的男人,心裏莫名湧起一股心酸,“不會的,我老公這麽優秀我是傻了才會嫌棄你。”
“你先吃着,我去看看中午吃點什麽。”
“好。”
離開院子,赫瀾直奔北霆他們的居所走去。
一進門,她就問:“真恢複不了了嗎?”
北霆雖然不忍心看她難過,卻也如實點頭,“是的。”
赫瀾似乎早就有心理準備,也不意外,“你會做手術嗎?”
聞言,北霆霍然擡頭,深深地看她,“你該不會是想要給寂堯換眼角膜吧?”
“還有别的辦法嗎?”赫瀾笑了,“我覺得他還年輕,如果他要是七八十歲或許我就不用這麽做了,他還有幾十年要過,我不想讓他的世界一直都是黑色的,那種感覺挺孤獨。”
子良在一旁默默的聽着,一句話也不插。
沉默許久,北霆按了按眉心,“你讓我好好想想,我沒有做過,我怕出問題。”
“沒關系,你要是能做就做,不能做也不用勉強,你已經幫了我很多了。”
“怎麽跟我越來越客氣?”北霆有點不高興,“你等我消息吧。”
赫瀾離開後,子良才開口:“你昨天說的就是眼角膜吧?你是不是早就有給寂堯換眼角膜的想法了?可是換誰的?換赫瀾的?”
一連串的問題,子良并沒有得到北霆的回答。
他躺在那閉目養神,像是在思考什麽東西,之後又爬起來拿着毛筆勾勾畫畫。
子良趴在一邊看了好半天都沒有看的太明白。
直到北霆落下筆才擡頭看他,“你這兩天練一練切東西的技術。”
“我?”子良看了眼他,又看了看宣紙上那些東西,“你不會想讓我幫你換這個什麽眼角膜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