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者說,子良陪着他這麽多年,其實北霆心裏應該是有感激的。
雖然說,他們做特工的并不害怕孤獨,可一個人的滋味兒真的太難熬了。
當晚,爲了慶祝皇帝的病症得到解決,寂堯特意安排了家宴,就在堯王府裏。
子良端着酒杯站起身,“太熱,我去轉轉别的地方。”
寂堯也同樣起身,“我陪你。”
兩人陸續離開以後,飯桌上隻剩下北霆與赫瀾兩人。
赫瀾看着寂堯的背影會心一笑,若說這世上誰最體諒她,那估計隻有寂堯了。
或許寂堯早就看出小北的身份了,隻是爲了她,他選擇假裝不知道。
赫瀾指着四周的房屋建築,“我剛來的時候就是這裏,就是我身後這座房間。”
“一眨眼這麽多年過去了,真不敢想,我的孩子都那麽大了。”她垂眸低笑。
北霆側眸看向她,“可你還是一點都沒變,依舊光芒萬丈。”
女人擡眸,璀璨的眸子彎了起來,“小北,我希望我們能是一輩子的知己,一輩子的朋友,因爲我們有着隻屬于我們的秘密。”
聞言,北霆突然笑起來,眼神有些無奈,“不做朋友知己還能怎樣?你是知道我離不開你的,好歹現在這樣,我還能天天看見你,我們還是一家人。”
他仰望着天邊的明月,風微微吹,帶着一絲涼意。
“很多時候我們以爲的執着和不甘,在歲月的蹉跎下,也淡淡釋然了。很多我們當時認爲絕望的、痛徹心扉的,在幾年、十幾年、甚至是幾十年以後,都會覺得其實也沒那麽難,也都能雲淡風輕的笑談往事,也許,這就是歲月的厲害之處吧。”
赫瀾抿唇輕笑,“你什麽時候也這麽文绉绉的了?”
“哪有?”北霆挑眉,“即便有,估計也是跟這群古人在一起久了,情不自禁的就之乎者也上了,這要是跟咱們隊友那麽說話,都得被當成白癡。”
赫瀾大笑起來,拍了一下他的肩膀,表示贊同。
兩人碰了下酒壺,北霆側過頭擡起下巴喝酒,一滴淚順着眼角滑落。
那是釋然的眼淚,是緬懷曾經的眼淚,是見證他這些年的愛情的東西。
人這輩子,沒有點遺憾或許就不完美了。
老天不可能讓你什麽都得到,總要給你一樣到死都得不到的東西。
那東西,在歲月的洗禮中,漸漸沉澱,鑽進心裏某個角落,永遠的封存,卻絕不會消失。
酒過三巡,赫瀾丢下酒壺,搖搖晃晃的站起來,對着北霆伸出雙手。
北霆愣了一愣,旋即同樣起身,朝着她的雙手而去。
抱住他的那一刻,赫瀾的眼睛還是忍不住紅了。
“小北。”
“嗯。”
“你要好好過完這一生,無論發生什麽事,你都要記得還有我赫瀾呢。”
他們之間的感情,不是愛人,不是友人,也不是戰友,很微妙的一種感情,跨越了千年,跨過了世俗。
他們不是愛人,卻勝似友人,不是紅顔,卻勝似知己。
北霆拍了拍她的肩膀給予安慰,笑道:“好好跟他過,别讓我擔心,我是你的娘家人,他要是到老了抽風欺負你,我幫你教訓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