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半個月你不要下榻,不要動。”
北霆挑挑眉,“估計有點難。”
“怎麽?”
“府裏沒有人,我不動,誰伺候我?”北霆笑問。
子良染着血的手指了指他自己,“我不是人嗎?”
北霆故意調侃他,“感情你還想在我這蹭吃蹭喝?我可沒銀子。”
“我養得起自己,不吃你的。”
子良收拾着東西,狠狠的瞪他一眼,轉身就走了。
直到房門關上,北霆才擰着眉頭吐出一口氣。
疼死他了。
他抖着手捂住胸口,那裏有赫瀾的畫像,莫名的,他竟覺得腿上的疼痛緩解了一點。
不知不覺的,他竟睡着了。
~
天已經黑透了。
等北霆睜開眼睛的時候,就看見子良坐在椅子上盯着他看。
那眼神,有點恐怖。
北霆捏了捏眉心,“想殺我?”
“嗯。”
倒是坦誠。
“沒必要總是把自己說的那麽壞,如果你真那麽狠,你也走不到今天。”北霆蹭着上半身靠在床頭。
子良從椅子上站起來倒了杯水,重重的給他放在桌上,态度很是惡劣。
北霆也不在意,端起水杯喝了起來。
等他重新坐下,子良問:“你千萬别告訴我,你還愛着她?”
訝異于他話題轉的太快,北霆一時間沒反應過來。
子良誤以爲他是納悶自己怎麽知道的,他說:“你睡着的時候一直摸着胸口,我剛才偷看了一下,是她的畫像。”
北霆皺眉,“誰讓你亂碰我的?”
“碰一下怎麽了?”子良上下打量他,“放棄吧。”
放棄吧……
北霆沉默不語。
“以前總覺得遇到的那些事,怎麽都過不去,當時想起來恨的牙癢癢,可時光走的那麽快,一轉眼,在想起那些事,就覺得已經不那麽重要了。”
子良點燃一支煙,如墨的眼睛平靜淡然。
北霆失笑,“很難想象這話是從你嘴裏說出來的。”
子良沒接話。
又過了一會兒,北霆突然問:“你爲什麽總是針對她?”
聞言,椅子上的人揚眸,煙霧擋住了他複雜的視線。
“因爲,她殺了我的父親。”
“赫瀾?”北霆錯愕,“你說赫瀾殺了你父親?”
“我父親是真赫瀾的師父。”
當年赫瀾沒穿越過來的時候,北國儲君蘇慈爲了掩蓋身份,無奈殺了赫瀾在漫山學藝的師父。
所以子良才找了那麽多年,當赫瀾的身份被揭露時,子良才知道,他人生第一次産生好感的女子,竟然就是殺他父親的人。
這也是爲什麽當初在天牢裏,子良跟寂堯說,他能體諒當年赫瀾的心情。
喜歡上自己的仇人,那種無奈和心酸,沒經曆過的人是不可能感同身受的。
他想要保護她,卻又想要殺了她。
北霆沒有說話。
在這個沒有通訊的年代,車馬緩慢,一個人的感情可以流轉很久。
僅僅隻是一個眼神,一個笑容,都足以讓你忘不了對方。
況且子良這個人向來理智冷靜,能讓他記住的女子,說明他是真的動了心。
子良說:“我從來沒有遇見一個女子,敢深夜闖入别人的府邸,還一點都不害怕,竟然還問我買煙卷。”